第五十八章(2/2)
“应该没有,但也没接受,不过好像生气了。”他懊恼道,“可能是我冒犯到他了。”
季未白:“……你心太急。”
陈誊:“换你你不急。”
季未白沉默片刻,眼里有江书书的身影,说:“急不来。”
陈誊挨着凌初年坐下,但凌初年对他视而不见,不跟他说话,留给他一个冷硬的侧脸。吃完早餐后,陈誊从腰包里掏出一瓶防晒喷雾,扯了扯凌初年的衣摆,对他说:“闭上眼睛。”
凌初年知道他要干什么,淡声道:“我自己来。”
江书书咬了一口面包,两腮帮子鼓起,看向他们,含糊道:“誊哥,还是你想得周到,等会儿给我和小白也喷一喷,能少黑一点是一点。”
凌初年朝脸喷了几下,干爽不黏腻,陈誊又拿出身体防晒喷雾,说:“伸出手。”
凌初年不理他,照旧自己动手。
然后,陈誊又变戏法似的给凌初年呈上了一顶折叠渔夫帽。
江书书差点为他鼓掌:“誊哥,你这包是百宝箱吗?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凌初年被迫戴着帽子:“……”
想起陈誊刚才的一顿输出,知道这些都是特地为他准备的,顿时臊得慌,由内到外地发热。
看样子,他是彻底不藏了。
下山途中,江书书的嘴巴一直歇不下来,原因无它,季未白是个话少的,陈誊和凌初年又疑似冷战,他只好充当气氛组了,不然太尴尬。
山中有诸多寺庙,陈誊在一个小商店换了现金,每逢一个寺庙就往功德箱里捐钱,上香祭拜。
江书书好奇地问:“誊哥,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我不信教。”陈誊直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
“那你拜什么?有愿望?”
“嗯,心诚则灵。”
凌初年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陈誊意有所指,一把薅秃了路边小草。
他们在半山腰遇到了一位挑着两大木箱子上山的阿叔,细长的扁担被压弯得厉害,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而阿叔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不断扯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汗。
江书书说:“山上住着人,还有店,日常生活用品要靠人力担上去,这个阿叔已经干了好多年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我还问过他,一天要来回好几趟呢。”
海拔四千多的山,路又陡峭,一般人连徒步爬山都困难重重,遑论还挑着上百斤重量的东西,不是光有毅力就能做到的。
生活举步维艰,但仍有人负重前行。
那是凌初年从未见过的疾苦与顽强,他被触动了,注视着阿叔擦肩而过,忽然问江书书:“可以买他的东西吗?”
“当然可以。”
凌初年跑过去叫住了阿叔,阿叔露出一张朴实的笑脸,他买了四瓶矿泉水,单价只比景区外的商店贵了一块。
下山比上山轻松,山脚生活气息浓郁,沿路摆着小摊,摊贩吆喝招呼,纪念品小玩意琳琅满目,但贵得超乎想象,还有一些景点特色,纸牌子上写着“还魂草”。
他们在景区逗留到下午,一起约车回市区,在车站分道扬镳。
陈誊和凌初年到家时,陈津渡和温澜云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灯火通明处,欢声笑语。
凌初年也融入其中,举杯与他们共饮。
十点左右,凌初年准备睡觉了,他的房间还是陈誊以前的房间,陈誊则另外收拾了一间许久不用的客房。
房门被敲响,他穿上拖鞋整理了一下睡衣去开门。
陈誊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
“走了一天路,泡泡脚吧,不然明天会很酸的。”
凌初年伸手要接过,却被陈誊躲开了,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凌初年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了房间。
水温被调适过,脚放进去浸泡着,舒服得毛孔张开,凌初年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他等着陈誊开口。
“对不起。”陈誊先道歉,他单膝跪在凌初年面前认错,态度摆得端正,“今天的事,是我太着急了,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