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2)
理智上,他不该和一个十岁小孩斤斤计较,毕竟童言无忌,也显得自己度量小。然而这次感性和天性占了上风,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任何人觊觎,即便凌初年现在还不属于他,但他已经把凌初年划进了他的领域范围内。
陈誊使出了最卑劣的手段:“期末考考了多少分?年年哥哥可是考全年级第一的人,他喜欢成绩好的。”
这下,燃燃理直气壮的声音弱了下去,支支吾吾不肯答。
倒是其他小孩替他答了,一声比一声响亮。
“他考了倒数第二!”
“数学差点零蛋!”
“语文三十分!”
紧紧捂住的老底被掀了,还是当着喜欢的人的面,燃燃的自尊心被打击得支零破碎,人都崩了,垮下脸哭着跑回家。
凌初年还沉浸在被“袭击”的迷茫中,转眼就被眼前极具戏剧性变化的一幕惊到了,他问陈誊:“他没事吧?”
陈誊语气轻松:“没事,经常这么闹的。”
然后抽了一张纸巾给凌初年,说:“擦擦,全都是口水。”
凌初年一听,直皱眉头,差点把脸擦破皮,被陈誊及时制止了。
十点左右,陈誊负责送小孩回家,凌初年洗了澡,回房准备睡觉。他躺在床上,听到陈誊回来了,渐渐地,各种声音隐没在深夜里,万籁俱寂。
凌初年关了灯,原以为在陌生的环境会难以入睡,却很快进入了梦乡,只是梦境可怖,他被一声“哥哥”吓醒了,心跳快速,冷汗涔涔。
他梦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午后,与凌城的初见。又梦见凌城来溯州找他,把他关了起来,用镣铐锁住,禁锢自由,一会儿痴迷地看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逃,一会儿又狰狞着脸喊他哥哥,紧紧地抱住他,甚至因为闻不到他的信息素而撕开了阻隔贴,手指摁在伤痕累累的腺体上揉了揉,想要标记他。
凌初年拍开了灯,目瞪上方,不断调整急促的呼吸和抑制住身体的颤栗,半晌回不过神。
这到底是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忽然有人敲门,凌初年警惕地看过去,手掌紧紧握拳,神情凝重,眼神锋利,充满了攻击性,却在听到陈誊声音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松软了下来。
“怎么还不睡?”
凌初年定了定神,回道:“就要睡了。”
“不习惯吗?”
“没有。”
过了一会儿,陈誊的脚步声走远了,凌初年想去洗个脸,脚刚踏下地,敲门声又响了。
“现在方便吗?我可以进去吗?”
凌初年不知道陈誊在搞什么,说:“可以。”
陈誊抱着他的床铺,在凌初年探究的目光下问:“介意我在这里打个地铺吗?”
凌初年不明所以,他该拒绝的,抛开其它因素不谈,光他是o,陈誊是a,就不适宜共处一室。尽管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一个屋子里相处了将近一个月。
但此时的他,非常需要陪伴,非常渴望有人能陪他熬过这漫长无光的黑夜。
陈誊没出现前,他可以放任痛苦侵蚀,一个人咬着牙挨过去,不露出半分脆弱,也不向任何人求饶示弱。他使劲挺直被折弯的傲骨,即便风雨飘摇,也从未低头。
然而陈誊的温柔,轻轻松松就击溃了他所有的坚持,让他再也难以一个人舔舐伤口了。
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对陈誊产生依赖,可是却已经控制不住那颗想要靠近陈誊的心了。
“地上凉,穿鞋。”陈誊挨着床铺被子,见凌初年还坐在那里发呆,一双玲珑剔透的脚踩在地上,脚趾微蜷,落入他眼中,燃起了不可名状的火。
似乎一只手就能够握住,如果稍微用点力,上面还会留下红痕。
凌初年的皮肤总是那么娇气又敏感。
陈誊被自己邪恶的想法震惊到了,别开眼,又移回来,捡起鞋给凌初年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