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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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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满的果香顷刻朝他汹涌袭来,由于太过猛烈,凌初年受到了轻微的冲击,小小眩晕了一会儿。

陈誊的拇指指腹蹭了蹭凌初年瘦弱的腕骨,半垂着眼皮,语气不明地说:“没有不愿意。”

雨声滴答滴答,时间在沉默中被拉长。

“你怕黑吗?”陈誊再次问。

凌初年摸到一个抱枕,垫在脑后,调整了几个姿势,说:“以前不怕的。”

“这样啊。”

陈誊没了下文,他和凌初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他寻思着要不要找点话题,凌初年却意外变得话多起来。

“陈誊。”

“嗯?”

凌初年没有立即说话,大概过了几秒,才问:“什么时候来电?”

陈誊觉得凌初年不是想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今晚都不会有电,明天要叫师傅来修。”

“哦。”

聊天再次中断,又被凌初年捡了起来。

“你现在讨厌我吗?”

他似乎特别执着于这个问题,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天就问了一次,现在又问。

陈誊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凌初年又沉默了。

陈誊数了下时间,他沉默了十三秒。

“讨厌的吧。但因为阿姨和叔叔,又不得不迁就我。”凌初年小声说着,到最后被自己说笑了,但苦涩的意味较多。

陈誊也笑了笑,虽然很轻,却没有被雨声盖住,被凌初年听到了。

凌初年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剖白自己:“我是个特别麻烦的人。”

陈誊接过话:“你也知道啊。”

凌初年噤声了,没想到陈誊会直接承认他很麻烦,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过,在我看来,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耍小性子,我还能接受。”陈誊语调轻快,“小少爷嘛,可以与众不同一点。”

凌初年往他的方向看去,但看不清楚脸,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以为陈誊想不起来,他提醒道:“在医院,我骂了你。”

那天,陈誊回家后,就没理过凌初年,要不是温澜云在中间穿针引线,陈誊都要将他视为透明人了。

室内的静谧混着雨声淅沥,再加上没有剑拔弩张的聊天,让陈誊放松了下来,他舒展开双腿,说:“还好吧。那天是有一点生气的,不过后来一想,又觉得没什么。”

“为什么?”凌初年追问,然后自己立刻给出了答案,“因为我一直都那么……”

陈誊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

凌初年想了想,声音有点低落:“尖酸刻薄。”

“那倒没有。”陈誊否认了凌初年的形容词,“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在对你说教。”

他略带歉意:“是我没表达清楚。”

陈誊想起自己之前打过的一个模拟辩论赛,辩题是“被误解是不是表达者的宿命”,他当时是反方,言之凿凿的论证被误解不是表达者的宿命,抛出一个又一个强有力的论据,只要表达者的语言足够清晰,接收者的思维正常,那么就不会存在误解现象。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实际行动把自己的言论推翻了。

凌初年没有吭声,似乎在看着他,应该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我那天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话。”

凌初年是当时在场所有人中,最没有情感负担的人,因此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但他们都搞砸了,一个变相误解,一个没有解释。

而在这个潮湿的雨夜,因为一场没有预料的停电,他们偷偷向对方打开了一条通往自己世界的门缝,心照不宣地摒弃了之前的偏见。

悸动也在悄然发生。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柔软了万分。

沙发弹动了一下,陈誊的背陷入沙发。

“季未白的父母曾经寻死过,幸好被季未白阻止了。”陈誊缓缓地陈述,“他们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季未白,没有给他好的物质生活,反而还成为了他的负担和累赘。自从季叔叔出事后,季未白就到处兼职,残疾扶助金根本支撑不起一个家庭的开销,而且季叔叔每个月的药费动辄就上千。”

“像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陈誊知道自己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在他的认知中,身为s级alpha,往往比一般人强大,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加之班干部的职责所在,因此他在学校生活中经常扮演着树洞的角色,接收了大量的消极情绪。

他高兴于自己被信任,却有一个难以忽略的事实——他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他也会难过,会暴躁,会不知所措。

当这些负能量产生时,他想找个人倾诉,又不允许自己将其发散,于是憋在心里,要么片刻消散,安然无事,要么日积月累,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凌初年是与陈誊截然相反的性格,家庭原因造成了他弱同理心,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准确得出此刻的陈誊需要安慰的结论,这不是他擅长的,只好笨拙的转移话题。

“其实,我不是怕黑,我怕的是下雨天。”

不用问,他自己把原因说出来了。

“我奶奶出殡那天,也下了这么大的雨,天黑得像晚上一样,我看着灵车把她载走。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我妈妈也是在下雨天去世的。”

所以对于他来说,雨天意味着,温热的体温抽离躯体,最亲密的人离去,世间再无重逢的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陈誊顿了一下,“每当下雨,就是你的奶奶和妈妈在想你,因为无法传达,所以用雨声告诉你。”

这是一种老土的说法,但追溯人类生命的起源,就会发现,我们与宇宙万物都来源于一百三十亿年前的一场恒星爆炸,我们被同样的物质和环境创造、塑造。

我们日常所说的死亡只不过是给一个人在人类社会和历史上的消失下了一个定义,这并不代表着真正的消亡。

我们与自然共生共存,死去的人可以化作春荣冬枯的琼林玉树、来去自由的长风行云,也可以是夜阑更深的群星闪耀。

凌初年恍惚了一瞬。

陈誊向他发出邀请:“要不要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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