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德（1/2）

男德

邱北只在邱俊家呆了一天，第二天傍晚便被邱俊亲手送回了学校。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再见到自己亲爸，就是在高考结束之后了。

“好好学。”邱俊思索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要保证休息。”

“既要死命学，又要我休息，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邱北背上书包，“走了。”

邱俊说：“那就在保证休息的情况下再学。”

邱北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我自己有分寸。”

见邱俊没话可说，他便不再和邱俊大眼瞪小眼浪费时间，下了车。

走进校门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他鬼使神差地回头，发现邱俊的车还停在原地没走。

他对那个方向挥了挥手，知道邱俊一定能看得到。

不过看不看得到也与他无关，他并不会无聊到非要等邱俊做出什么回应才肯走。

而且按照邱俊的性格，也不会做出明显的回应，顶多坐在车里，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

教室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准确地说，是聚集了许多人。一群人围在教室后面的长桌旁，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坏事。

空调被打到了最低的十九度，冷风直往人脸上拍。五月份的天气并没有热得难耐，邱北措不及防被这么一吹还觉得有些凉。

他放下书包，披上长袖的校服外套，这才慢悠悠地回头去看热闹。

这下他看清了，桌上摆着被切成两半的西瓜，旁边还有一个水杯，杯子里装着被捣烂的瓜瓤，还插着没拿出去的作案工具。

有人拿起那只勺子，对邱北喊道：“邱哥，来不来一口？”

旁边就有人笑嘻嘻地推他，“庄嘉志你个奸商，就挑邱哥这种老实人下手。”

邱北不明所以，再往一旁看去，发现那还摆着一张纸。

纸上用黑色马克笔清清楚楚地写着：人工鲜榨冰镇西瓜汁，小本生意，五十一杯，拒绝还价。

邱北看着那杯汁水和瓜瓤瓜籽并存的粗制西瓜汁和特意加大加粗的“五十”，陷入沉默。

他终于知道空调温度为什么要打这么低了，合着是要手动做出冰镇的效果。

庄嘉志还在招揽顾客：“来瞧一瞧看一看啊，鲜榨西瓜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什么好东西？”周熠楠这时也来了，“哟，真不错，可以试吃吗？”

“可以。”庄嘉志把杯子递给周熠楠，“一口十块。”

周熠楠脸上露出了和邱北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

“不要了。”他把杯子推回去，微笑道，“还是留着给其他有需要的人解渴吧。”

结果下一个来的“其他人”是刘佳。

刘佳是从前门进来的，班里其他人一见班主任来了立刻收敛了不少，唯独教室后面一群男生还在玩闹，似乎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都在干什么呢？”刘佳敲了一下桌子，“好好一张空桌子，被你们堆成什么样了？”

“老师。”庄嘉志奉若珍宝地把杯子捧到刘佳面前，“我们刚榨的，喝吗？”

“别给我来这套啊。”刘佳警告道，“谁弄的谁吃，不要浪费食物。”

庄嘉志在心里承认这玩意确实被搞得有些恶心，但是嘴上却依然奉承道：“我们这不是想要献给您嘛。”

“赶紧收拾好上晚自习，这么点东西，你们几个一人分点也就吃完了，吃完了赶紧学习。”刘佳已经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还有空调温度不要打这么低，按道理来说这种天气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到时候学校来查又要被批评了。”

“没关系老师，我们脸皮厚，经得住批评。”

刘佳睨了说话的人一眼，“你们怎么不想想，我脸皮薄，我不想被批评？”

那人立刻闭嘴了。

“我想起去年夏天，我们几个混在初中部放学人群里溜出去，从外面买了个西瓜回来。”周熠楠回头看了一眼僵持着的刘佳和同学，“也是这几个人，当时也没刀也没勺子，徒手劈开后像野蛮人一样把一整个西瓜分完了。”

邱北点点头，“我记得。”

“你当然记得，我从那群饿狼手里抢下最大的一块给你，差点被他们追着打呢。”

邱北笑了一下，“结果我们两个人互相推让最中间的一块，最后西瓜掉到地上，谁也没吃到。”

“你还有脸说。”周熠楠追悔莫及，“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塞你嘴里，杜绝一切孔融让梨的行为。”

“那我就……”邱北顿了一下，不再往下说了。

周熠楠看他微红的耳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偏偏非要坏心眼地追问道：“你就干什么？”

“不干什么，学习。”邱北迅速地翻开书本，“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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