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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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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易锦扫了眼那两个纯黑色的药瓶,又擡眸看了片刻常烛添认真望向自己的眼眸,伸手接过那瓶大的,而后直接一口饮尽瓶中药,拨开衣袖静静等着药生效。

中毒只近月余,金纹却是已从指尖蔓延至了手肘后端,兰易锦右手伤痕甚多,金纹弯绕穿过其间,乍眼看去宛如金蛇游过荒芜草地,下一步便是要往心脏处去。

兰易锦默然看着,他其实甚少这般认真注视这道伤,这金纹看着吓人,可除了每日攀岩而上外,并无什么存在感,别说痛了,连痒都少有。他受伤后各类事情皆是接而连三地发生,便也就顾不上来仔细观察。

兰易锦与常烛添一坐一站,盯着那右手手臂看了半晌,其上金纹才慢慢退去。

眼看金纹尽数消散,不需兰易锦说,常烛添已是拿出了锁灵花递给他。

兰易锦伸手接过时,常烛添突然道:“这花已经成熟了。”

语气平缓,似乎只是提醒或者只是客观陈述,但扬起眉梢中透着的几分骄傲却是毫不掩饰。

兰易锦莞尔,边将小瓶药水倒在花根茎处,边柔声道:“这几日辛苦常长老了。”

常烛添伸手揉了揉兰易锦头发,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手都快断了。”

这话常烛添是真未夸大,他本就不是擅长抚琴之辈,又日夜不断地弹,这几日下来指腹都隐隐透着疼。

“那我给你按按。”兰易锦用锦青拉了张椅子在身侧,拉着常烛添坐下,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揉着指腹,一边紧紧盯着锁灵花。

两人皆对此花寄予厚望,是以一时都未再说话,只安静看着花上的金纹。

在二人炙热地注视下,过了半晌,这金纹总算是逐渐散去了。

常烛添抽出手站起身,看向兰易锦道:“我也是滴入腕间血么?”

兰易锦并未跟着站起,只依旧坐着,但点了点头,擡手将发簪递给他,“不需要太多,将紫蕊顶端染红即可。”

“好。”常烛添接过发簪,利落割破了右手手腕。

眼看着腕间鲜红血液一滴一滴落入花心,常烛添感受着手腕处的刺痛,突然问道:“你不会担心一切白费么?”

兰易锦眼皮一跳,以为他察觉了什么,忙道:“什么?”

常烛添垂着眸,认真道:“你得到此花已三月有余,夜夜子时将腕间血液滴入其间,你不会担心若是往后一直都找不到两情相悦之人,你为此受的伤、流的血便皆会白费么?”

“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见常烛添并未停下滴血,兰易锦暗自舒了口气。

他视线专注到极致,眼看着常烛添腕间血液一滴滴落下。

短暂的等待后,紫蕊便已尽数被鲜血覆盖。

随后,那朵锁灵花周身散发出圣洁金色光芒,一圈圈光晕环绕其间,兰易锦被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再睁开时,整朵锁灵花已是变成了绯红色,鲜艳欲滴。

兰易锦这般看着,内心紧绷的弦总算有了片刻缓和。

关于需要滴血此花才可成熟一事,他并未骗常烛添。

只是此花并非简单将腕间血滴入其中即可,最重要的是滴血之人滴血时必须心甘情愿,无任何抗拒之意,不然纵使是兰易锦强行将整朵花都浸在他与常烛添的血液中也是毫无意义的。

兰易锦站起,为常烛添擦去腕间血迹,轻轻为他抹着伤药,笑着补充道:“而且,我相信有缘人总会遇见。”

此时,院内雪似是又大了,未关的门窗外传来簌簌风雪声,呼啸凄冷寒风裹挟着三两片嫣红梅花花瓣进入屋内。

飘扬间,恰好有一瓣嫣红落在常烛添肩颈处。

兰易锦眉目认真,最后将包扎用的布条细细打上结,才伸手碰上了那片花瓣,但却并未将它挪开。而是略微用了些力,将花瓣自常烛添肩处一路紧贴着划至其左耳后,恰好与记忆中那处殷红图腾重叠。

他上次并未细看,如今仔细一点点看去,不多时便发现了殷红图腾下那明显较周围深了一分的三个小痣。

常烛添不明所以,见其视线紧紧盯着那处图腾不放,下意识担心他误会什么,张口便欲解释,却是被兰易锦抢了先。

兰易锦眼眸潋滟,内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与依恋,此时整个人都仿佛因着眼中情意而柔和了几分,他语气温柔且坚定,一字一句看着常烛添道:“只有你是例外,常烛添。”

常烛添眼眸一滞,很快敏锐地猜到了兰易锦接下来会说的话。那时他邀兰易锦去观看《殿前忆》,本欲表白后坦白,但却是因着兰易锦冷淡态度,认真表达完情意便没了下文。

现在想来,他那时说的是:“只有你是例外,兰易锦,我是为你来的。”

而方才兰易锦已是说完了上文,那紧接着的……

兰易锦看着常烛添那骤然变化的眸中情绪,便知他应当是想起来了。

迎着那双含着期待的眼眸,兰易锦眼睫轻颤,看着连接二人心口处的那道殷红细线,柔声道:“常烛添,此间人生,我是为你来的。”

是前世便起了的念头。

今生从头至尾,都是他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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