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2)
也不知道,戏外的她自己,给自己留的一线“生机”是什么?
每每沉浸音乐里,沈步青总是容易忽略外界,等她意识到自己本该教学却“不务正业”得玩起了音乐时,也不免有些尴尬,起身道:“哎呀,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你来试,我听听看。”
现场响起一片鼓掌声,肖导不由道:“我看也别找手替、钢替了,就咱们沈导来一段,到时候我来切镜头呗。”
沈步青迟疑一会儿还是坚持:“最好不要,这段镜头我甚至希望拍出一种”中心感“,这是衡敬对冉霁的第一次剖析自己,通过钢琴的方式,所以我甚至还想切几个全身镜,要拍出一种孤身但不孤独的感觉。”
肖导品味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衡敬实际上虽然是被迫流落孤身的,但是他未必不享受?”突然恍然:“他的前半生冗限周旋于各路,他与世人互为筹码,所以他得知自己的结局并不绝望,这在他第一次见到女主角时就已经暗示了:‘欢迎来到我的王国。’原来是这个意思,看似是场悲剧,但未必不是他给自己的奖赏。“
沈步青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肖导高见,难怪严嵩派你和齐导来指点我,齐导主感情线,你主隐喻和主旨,真是三两句便被您破局了。”
肖导终于意识到沈步青身上的不和谐感是什么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好像天生对钱、权、势十分不敏感,她不会唯唯诺诺或者谄媚的称呼她的东家,她同人交往不看“初衷”、“企图”、“身外之物”等等,所有人在她这,都是最本质的“人”,所以她即使知道他们明明是上头派来钳制、架空她的,她依然好商好量,没有介怀这种不信任,反而常常从沟通中或说服或听从,磨合出一帧帧镜头,不怕得罪他们也不介意他们的冒犯。
有点意思,这个女孩子把所有人都当人类在处理,而她做的一切都从结果出发作考量,只要结果是好的,她也不在意中途有多繁复。
沈步青未再多言,只低头看了眼还在专注拍摄的忱无疆道:“行啦,快来试试琴。”
忱无疆起身,把镜头放一旁,对准琴身:“来。”
沈步青瞥一眼镜头,到底没多说什么:“我们一共先拍摄全身走四个小节,然后会切镜头,跳空两个小节,接着随着冉霁走近,会再切两个小节的近景,要注意的是琴声是邀约,带着试探,人物心境是连他自己也感到一种不确定把人引入地狱到底是不是对的。我这么说太抽象了,我们先不管其他的,只看琴,前四个小节,先右手,再左手,来。”
忱无疆连识谱都是进组前恶补的,跟着钢琴老师硬生生背了前几句的手法,明明进组前已经可以相对熟练的串联,可此刻依然如同接受主席三军检阅时无比紧张。
沈步青靠站在钢琴旁:“别紧张,先一个个音节慢慢弹,弹熟练了再连贯起来就好了。”
忱无疆深吸一口气,提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