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体鹓班竞登场(1/2)
虎体鹓班竞登场
“便是因为这‘刻意为之、掩人耳目’的字迹。”
裘屿宁将两张纸展评向前伸了伸,一众官员们靠过来听他讲解。
“诸位大人请看,这张是林公子先前的笔墨字迹,用笔力道极重,字迹苍劲有力。诸位大人可以观察林公子的手指,也不难发现他手上的茧子是要比别人厚实许多的。”
众人听了纷纷望向林肃的右手。发现确实如此。
林肃听后也擡起右手看了一眼,心道这位裘大人真是观察细致。
“再看这张夹带小抄,”裘屿宁又抖了抖另一张纸,明显看出笔势笔锋发软,应是个练字年月不长之人书写。
“若是刻意做小抄,也应将字写得细小一些,而不是用此等钝拙字迹占据大量白面。”
“而且就算带了小抄,也是随身携带不会轻易让人发现才是。”
宜尘嶂不服,“那若是有人给他送进来的、并不是他自己书写的呢?”
裘屿宁擡眼,暗笑宜尘嶂真是笨拙愚蠢。偌大的贡院,监考三层楼台便有五处,里里外外监兵数百,如此重要的春闱并非儿戏,投入如此之大的人力物力。
送进来纸条?
他是将筹办之人当傻子,还是把在场监考之人当瞎子。
周围一众官员听此无脑之言,也都是颇有不满的看着这位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的宜家少爷。
“再说……号舍中不是有恭桶吗,宜公子为何还要、还能出来出恭?”裘屿宁突然想到这一点。
按理说考生在号舍中答题,监兵定时送饭,号舍中水缸、床铺桌椅甚至恭桶,一应俱全,这个宜尘嶂究竟为何能出来?
“……我喝水多,恭桶满了,你管得着嘛你”宜尘嶂有些不耐烦道。
把负责宜尘嶂那一排号舍的监兵喊来一问,得知确实如此。
“恭桶满了便换恭桶,缘何要将人带出来?”一道阴柔声线从一旁发出。
众人望去,是内侍省派来监考的知贡举之一——少监得如意。
“回大人,这位公子说内急实在忍不了。还说若是此时不带他去,等春闱结束后要小人好看。小人也是看当时情况是在紧急,才将这位公子带去临近茅厕的,各位大人赎罪啊。”
那监兵跪在地上颤巍巍说道。
鉴于前期观测到宜尘嶂张扬跋扈的行事方式,大家对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表示毋庸置疑。
宜尘嶂这回没有反驳了,这小兵说的倒也是实话,自己确实得有个吓唬人的房子才能处号舍,不过他仍然觉得自己没有破绽。
这回一群人心中也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宜尘嶂借出号舍之机,悄悄往对面林肃号舍内塞了张小抄,又在回来时假意发现,引官兵上报。
如此小儿做法,竟将一群人耍得团团转,一众官员心中既是愤怒又是羞愧,心想还不如裘侍郎几句话来得清楚,这位裘侍郎还真是机灵。
“林公子,方才你只字未给自己辩解,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裘屿宁问林肃,引得众人又向这位被冤枉的小少年看过去。
在自己说话期间,这个林肃一直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让裘屿宁心中无端生出些疑惑与好奇。
林肃听到被自己顶礼膜拜的榜样叫道自己,忍下心中激动,他直了直身子双目直视裘屿宁道:
“晚辈并未作弊,当时晚辈在屋内钻研考题,先是听到门外一阵争吵之声,争吵内容和这位监兵大人所说相同。而后又过了片刻,晚辈就被从号舍中叫出来,那时晚辈才看到,号舍的门缝低下夹了一张纸。”
林肃态度恭敬谦卑,和宜尘嶂相比高低立判,一众官员对其颇具好感。
裘屿宁扫过众人,如今众人应是都能给此事追根溯源了,那心中对错自有分辨,自己也就不必再多言了。
田斫知晓裘屿宁惯不爱抖机灵,点到此处众人心中明镜儿似的,自己也该出场了。
“咳咳,此事可以断定不是林肃公子作弊,还请诸位放心,我礼部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林萧公子一个公道,给宜公子一个解释。”
田硕咳嗦一声,捋着胡子做起了自己的和事佬。
说是这么个说法,实际上一众官员们都清楚,无非是给两家年轻子弟们一个各退一步的台阶罢了。
哪有什么公道和解释,今日一过此时便算没发生过,谁都不想为了一个脑袋被泡过的傻子把这件事闹大。
田斫人际关系处得好,在座诸位官员也都对这位在朝中为官半百年的老人予以尊敬,纷纷点头笑笑,此事就此作罢。
“几日之内?”
……
宜家这小子未免有些欺人太甚,目中无人到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众虎体鹓班转身看去,冠盖如云。堂外春风入内探视,两排灯火明灭金帷乱舞,一件件蟒袍毓秀散发周身的威仪,携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几欲摧垮整间雕梁厅堂。
外围的一众小吏兵卒看了都纷纷垂首躬身,胆小的身子都在春日的凉风里抖了起来。笑话,在这里站着的诸位,加在一起可是能顶近半个国家啊。
宜家这位的公子尚未考取功名、建功立业,仅凭着家中的名誉,怎敢如此咄咄逼人、口出狂言,以后怕是不想再朝中混了吧。
“总要有期限吧,若是查不出来怎样,谁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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