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不求和国公府(2/2)
“哼,那当然了,想当年他娘为了个‘嫡长子’,不惜让他从娘胎里带出病根。如今当了嫡长子又怎样,不过一小小四品礼官,文不成武不就,狐朋狗友倒是多,只可惜也都是一群不务正业的酒囊饭袋。那些本该是我儿的,她抢不走,他儿亦没这命拿。”
裘夫人闵十娘冷冷一笑,好像忘了自己儿子还什么功名利禄都没有似的只管讽刺他人,她擡眼看着自己儿子问道:“他那边如何了?”
裘曜恒摇了摇头,道:“屋门还是关着没看到人,只是听到在屋中咳得厉害。我在门外喊了两声,小厮来传他起身都难,我就把梨汤交到小厮手上回来了。”
裘夫人轻轻抚这自己儿子的背,挑了挑眉道:“这是第五天了吧。”
“从他病倒紧闭房门算是第六天了。”刘妈端来一碗姜汤给裘曜恒,点头向裘夫人应道。
“我要是罗妤的话,可不会忍心把那病恹恹的孩子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活受罪,当初死的时候一同带走他多好呢。”
裘夫人叹了一口气,似是惶恐忧心道:“哎呀呀罪过罪过,我怎能说出如此恶心肠的话,我这也是心疼那孩子受了太多罪,要知道,这咳疾若是久病不愈是会出人命的。”
倏尔裘夫人表情一变,所有菩萨表情撤去,只留下满眼漠然淡淡向刘妈说道:“继续让人盯着吧,若他从屋内出来便立刻来报。”
“是,夫人。”刘妈连忙应下。
裘夫人又转头向裘曜恒叮嘱道:“每日的梨汤都不要忘了送,这是在你父亲面前展现的好机会,你父亲今日晚膳还同我夸你懂事长大了。”
“我知晓的,母亲。”
裘夫人又欣慰的拉着裘曜恒说了些体己话,才肯放他去休息。
另一边,定国公府裘屿宁房内,本应随裘屿宁一同前往蜀地的贴身侍卫孟琤,为了帮裘屿宁佯装休病家中,被留在了屋内帮他打掩护。
孟峥拿起桌上已经放凉的梨汤,有些许的反胃。
为了在主子的爹——如今的定国公面前打造一个自家主子与他弟弟兄友弟恭的良好形象,每日一盅梨汤他必须喝的一滴不剩再给人端出去。
“唔……小公爷你快回来吧。”
孟峥视死如归般饮进了一盅梨汤后怨气陡然增大,也不顾忌什么主从尊卑,往裘屿宁的床上一滚便忍着吐意闭眼睡死过去。
他不知晓自己即将要喝三个多月梨汤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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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屿宁是被煮饭的气味香醒的,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向正在煮粥的红樱看去。
红樱擡头和他对视,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沉声叫他吃饭。
裘屿宁懒洋洋拿簪子挽起满头青丝,又将睡觉折腾散乱的衣衫系牢,下床铺披上外袍洗漱吃饭。
谢天谢地今天早上红樱熬了粥,裘屿宁前几日快要被糍粑噎死了。
“你今日不去采药?”裘屿宁吹着粥问道。
“过了晌午再去。”
虽银饰偶有增减,但红樱始终着一身藏蓝衣衫,一头柔顺银发用红布条随意扎在脑后,倒也百看不厌。
“你每日都要去采药吗?”裘屿宁喝了一口粥,稻米软糯香甜,划过喉咙暖进胃里熨帖得很,比京中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可口多了。
“嗯”红樱简洁回道。
知道了红樱今天上午的行程,裘屿宁放下心来慢慢吃饭,心想反正他上午不出门采药,不用着急吃完饭后跟随他出门了。
两人围着火塘对坐,裘屿宁偶尔问一句红樱答一句,晨光探入,烘暖了二人的衣衫。
门外嘈杂声由远而近,人未至声先到,喊的是“红樱阿弟你在家吗?”
裘屿宁在京中官场上练就的不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听音识人他也拿手。
听到这略微粗哑的声音,他瞬间对号入座,来人是叫巴英,白鼓节庆上酒量最好的人,跟自己拼酒时还不忘请教学习了两句中原雅音。
门被推开,一体格魁梧的中年男人望进来惊奇嚷嚷道:“呦宁小弟,你怎么在这儿,还吃上红樱家的饭了。”
裘屿宁一怔,来人讪讪笑了笑,他可不想把昨天的理由说出来。
红樱瞥见裘屿宁脸上浮上一丝薄红,转身朝来人询问来意。
“害!”巴英一脸烦躁,双手叉腰粗声道:“今天我们夸唐家在咱寨子里挖新井,特意请了夸尤老爹来定位置。”
“原先顶多三丈(注1)就能挖出来,这次挖太深了,兄弟们都不敢往下挖了,麻烦你过去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