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害（2/2）

鸿钧问他：“冕下可还有吩咐？”

“没了，你去吧。”姬发现在并不太想看到他。

鸿钧闻言，依旧朝他点了下头，不过等鸿钧正要离开之时，姬发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一声：“对了，青帝可出关了？”

“还没有，天庭一切，如今仍由女娲做主。

姬发听着，并没有说些什么。鸿钧看他没有吩咐，这才彻底转身离开。

鸿钧走了，房间又安静下来，姬发就坐在案桌后面，并没有什么动静。敖广推门进来时，看他神色不对，还有些狐疑。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有些不对？”敖广狐疑：“可是丙儿有异常？”

“不是。”姬发淡淡一笑，道：“只是在想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

姬发伸手，将敖广拉进怀里抱住：“待下界事了，你与我返回神界之时，可舍得让丙儿留在这里？”

敖广懵了一下：“丙儿不与我们回去？”

姬发浅浅一笑：“他还有他的路。”

……

敖丙还有他自己的路，至于这路是什么，大概除了姬发跟鸿钧，就没人知道了。

这次受伤，敖丙只昏睡了一天就醒来了，他睁开眼时人还有些懵怔，可一扭头后，当发现身边搂着自己的人是哪吒时，那瞬间所有的记忆就全都回笼了。

他想起他带着小武赶回了西岐，至于太乙真人。

他直接跑了。

倒也不是跑了，而是天雷打下来的时候他也被击中了，人就被打飞了出去，落在哪敖丙都不知道。敖丙那会也顾不上他，只能尽力护着小武，现在再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敖丙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咬牙地想，当时的那天雷怎么就没直接打死太乙真人算了？

但是当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哪吒时，敖丙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太乙真人也是哪吒的师父，他……怎么也得看着哪吒的面上才是。

想到这里，敖丙下意识地伸手将哪吒抱住，他轻轻闭上眼的时候，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那日，陈塘关大水，哪吒为安抚他元神怨气而自戕的事来。

突然的，敖丙很庆幸，他遇到的人，是哪吒。

“你醒多久了？”突然哪吒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怕吵着了他似的。

敖丙擡头看他，莞尔一笑：“刚醒来的，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只是浅浅小眠一下。”说着，哪吒伸手轻轻摸过他的腰身：“身上还难受吗？还疼不疼？”

“不疼了，已经好了不少。”

哪吒嗯了一声，却突然翻身将他压住，敖丙正以为他是想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时，却没想到哪吒突然一把将他抱住，将脸埋在他的颈子里面深深地吸了口气。

“昨日……差点吓坏我了。”

敖丙一怔。

“我看到你倒下去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来……”哪吒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透着几分不可察觉的后怕：“我好怕当年的事情会重新上演，怕我会跟当年一样迟了一步，幸好……幸好你并没有什么大碍……”

敖丙听着，擡手将他环住：“我没事，那天雷看着凶，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不然别说我了，就是小武也早就灰飞烟灭了，怎么可能只是给他打回原形而已？对了，小武呢？他怎么样？”

哪吒擡头看他，道：“小武被师伯带走了，因为天雷击散了小武的修为，废了他的法力，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恢复人形了。”

“那……”

“重新修炼吧。”哪吒道：“他现在就跟一只才刚出生不久的小豹子一样，开智，法力，修为都需要重新来过。”

“这是天道给的惩罚吗？”

“应该是的。”

忤逆杀父，这是天道绝不容忍的事情。

亏得小武是个孩子，手里干净心性不坏，不然倘若他既是满手血腥杀人不眨眼，又犯上杀父的话，那这次的事，小武必定会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敖丙轻叹：“小武这次……是被带害的了。”

至于带害他的人是谁，敖丙没有明说，但哪吒已经知道。

如果太乙真人不插手小武的事，那小武就只会像姜子牙之前希望的那样，乖乖地陪在申公豹的身边，渐渐地安抚着申公豹。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敖丙知道这些，心境一时间也很复杂，他沉默了许久也才是叹了一声：“我那个师父啊，他确实是……”

太让人无法形容了。

说他是好人吧，他喝酒误事害人不浅，说他是坏人吧，他又喜欢好打抱不平多管闲事，连哪吒对他都无招了。

敖丙盯着哪吒，动了动唇，有句话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可理智却让敖丙极时地闭住了嘴。

敖丙觉得，若是之前姜子牙对太乙真人还有所顾忌，有所保留的话，那经过小武的事后，姜子牙倘若依旧还是视而不见，那恐怕也不是他了。

“怎么了？”哪吒突然问他：“刚才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现在怎么又心事重重的了？”

“没有……”敖丙下意识地摇头，他心里隐约有些觉得倘若真到那步，哪吒只怕多半还是会维护太乙真人，索性也就不说了。

不过有件事是敖丙思来想去也没有料到的发展。

在将来的某一天，哪吒会是那个最恨不得将太乙真人挫骨扬灰的人。

至于现在？

他在西岐才刚醒来不久，外头就有消息传来。

大商国师申公豹，亲自率领他手下的一众“诛仙神将”，亲赴战场，击战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