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露出马脚(2/2)
"是。"巧云会意,故意将箱盖摔得山响。躲在窗外的赵二浑身一震,想起姜柔的叮嘱:"若她提到太子赏赐,立刻动手。"
卯时初刻,姜婉的马车驶出侯府角门。赵二从墙根探出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立刻瘸着腿往藏经阁跑。他没注意到,车顶的流苏上挂着片竹叶——那是巧云故意留下的记号。
藏经阁第三层弥漫着陈年书香,赵二摸出怀里的人偶,正要塞进书架缝隙,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人声:"太子殿下亲赐的匾额就在此处......"
他慌忙躲进书架后,却踩中了地上的香灰。脚步声越来越近,为首的正是太子亲信王公公,身后跟着巧云和侯爷。
"王公公请看,"巧云指着地上的脚印,"这鞋印与别院书生的鞋底纹路一模一样。"
赵二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的莲花纹,忽然想起拐杖断裂时,姜婉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原来从始至终,她都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大胆狂徒!"侯爷的声音震得书架轻晃,"竟敢在侯府行厌胜之术!"
赵二被拖出来时,人偶从怀里掉出,银针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王公公捏着人偶背后的字条,声音里带着怒意:"朱砂的手印?还有李氏的密信?"
姜婉从楼梯上缓步而下,月白襦裙扫过最后一级台阶:"王公公受惊了,这都是家母和妹妹的'好手段'。"她转向赵二,"你且说说,是谁让你藏的人偶?"
赵二望着姜婉眼底的冰寒,忽然想起这几日在别院的待遇——看似软禁,实则每日有八珍汤补身,比在赌坊时好上百倍。他扑通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姜柔姑娘!她让我藏在藏经阁,还说......还说太子今日会来......"
"够了!"侯爷甩袖时,碰倒了书架上的古籍,"去把姜柔带来!还有李氏,一并从庄子里押回来!"
巳时三刻,侯府正厅。姜柔望着地上的人偶,忽然想起昨夜母亲的密信:"成则母凭女贵,败则玉石俱焚。"她猛地抬头,望向姜婉的眼神里满是怨毒:"你早就知道!从书生进府那一刻起,你就在算计我们!"
"算计?"姜婉轻笑,"我不过是在等你们露出马脚。"她取出春桃的证词,"赵二在别院说的'夫人',指的正是你母亲;那句'姑娘',自然是你。"
姜柔瘫坐在地,绣鞋碾过地上的香灰。她终于明白,为何这几日姜婉总是从容不迫,为何赵二的"伤势"好得格外慢——原来一切都是圈套,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愚人。
"父亲,"姜婉将所有证据呈给侯爷,"此事关乎侯府清誉,还请父亲做主。"
侯爷盯着姜柔,忽然想起亡妻出殡那日,这庶女穿着大红襦裙在灵堂前晃荡的模样。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李氏教子无方,即日起发卖边疆;姜柔......"他顿了顿,"送去妙音庵,终身不得出庵!"
姜柔发出凄厉的尖叫,被婆子拖出正厅时,发间金钗掉在姜婉脚边。姜婉望着那支廉价的鎏金钗,轻轻用脚尖踢开——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
申时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供桌上投下斑驳光影。姜婉摸着人偶背后的线头,忽然想起母亲的陪嫁嬷嬷曾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轻笑,将人偶投入炭盆,看它在火中蜷成灰烬。
巧云捧着热茶走来,望着厅外盛开的牡丹:"小姐,这下侯府终于是您的了。"
"侯府?"姜婉望向远处的飞檐,"这不过是开始。京城贵女圈、太子府......"她转动着腕间的玉佩,"路还长着呢。"
当最后一片灰烬飘落在地时,姜婉起身走向庭院。春日的风拂过她的鬓发,带来阵阵花香。她知道,这场内宅之争她大获全胜,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不过没关系,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女孩——她是姜婉,是侯府嫡女,是能在阴谋中闲庭信步的棋手。
而这盘棋,她会一直下下去,直到登上那无人敢轻慢的位置。毕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唯有智慧与果敢,才是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