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饿鬼嚎啕 畜生道第4章 饿鬼贪嗔因业障 畜生受苦为前愆（2/2）

正悲悯间，焦土轰然塌陷，露出万丈深渊。渊底浮起十万铁笼，笼中困着未渡兽魂——耕牛脊骨穿铁犁，犁刃深嵌魂魄；灵鹤双翅灌铅汁，铅液渗入骨髓；更有犬彘颈套金枷，枷上刻“前世虐畜，今生为畜”血篆。一匹瘦马忽作人言，声如钝刀磨石：“吾乃边关战马！前世为将帅坐骑，踏碎降卒骸骨取乐，今世蹄钉增生倒刺，步步如踏火炭！”言未毕，铁笼忽响金铁交鸣，笼柱蟠龙纹竟化九首鬼王，首首戴毗卢铜冠，口吐篡改版《地藏经》：“畜生道苦，皆因前世香火未满！”

八戒钉耙怒扫，九齿触到笼柱迸出赤金火星，骂道：“这腌臜比高老庄猪圈的烂泥还臭！”钉耙忽生异变，耙齿萌发优昙婆罗花，花香凝成饿鬼道幻影。那幻影腹大如鼓，张口吞食篡改经文，腹中忽现五庄观人参果树残根，根系穿透铁笼，竟在渊底生出一株婆罗树。玄奘合掌垂目，袈裟纹路流转《无字真经》残卷，空白页渗出甘露，遇血凝成反熵冰晶。晶中折射人间往事：老农散尽余粮济邻，饿鬼道中竟生清泉；侠客斩断战马蹄钉，畜生道内忽现草场。

悟空暴喝：“泼魔休乱因果！”现出法天象地神通，三头六臂持棒直捣九首鬼王。金箍棒触及铜冠，竟迸出梵音禅唱——原是波旬残魂附于鬼王眉心，将《金刚经》四句偈篡改为“杀生证道，虐畜消业”！棒风过处，三首崩裂，碎片凝成八万四千把“弑佛戟”，戟尖刻“斩情绝义”血咒，直取玄奘咽喉。白龙马长嘶跃起，逆鳞渗血凝成红莲，莲心托举雷音寺旧影：当年金蝉子不慎洒落半碗粟米，米粒入土竟成“贪嗔鼎”，鼎中怨气滋养饿鬼十万。

危急时，曼荼罗阵光骤盛。玄奘袈裟忽展，无字真经残卷凌空铺展，空白页浮出四句佛偈：

饿鬼嚎啕业火烧，前愆铸就今世牢。

袈裟无字照幽冥，一念慈悲破魔潮。

诗文化作金桥，横跨焦土荒原。桥下亡魂腕间铁锁尽碎，陈三喉中铜米化金粟，粟光所至，十万饿鬼忽忆前尘，伏地泣血；桥上兽魂脱困，战马蹄钉成齑粉，耕牛铁犁化春泥。然渊底残烬复燃，波旬嘶吼自地心传来：“尔等渡得眼前劫，可能斩尽三界贪嗔刀？”声浪震得金桥摇曳，西天血云翻涌，隐现阿修罗道“弑佛戟”寒光……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