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妄星迷阵 惧真空第7章 驱散妄星除惧念 重寻正道向光明（2/2）

悟空见此神通，拔一把毫毛嚼碎喷出，化作七十二尊斗战胜佛金身。金身各执法器：或持降魔杵，或擎斩妖剑，或握伏虎圈，或提缚龙索。齐声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声浪如九天雷震，玄铁巨门崩裂如粉，门内墨汁黑潮翻涌，凝成老叟残魂，嘶吼道：“金蝉子！你救得灯中魂，救不得红尘惧！”言罢，黑潮中浮现人间景象：东土大唐百姓跪拜赛博佛像，腕缠区块链念珠，口诵篡改版《金刚经》，眼中惧色如雾弥漫。

玄奘缓步踏入黑潮，足下生九品金莲。莲瓣展开处，现十世轮回幻景：第一世金蝉子灵山听经，见如来掌心漏下一粒芥子，芥中藏三千世界；第五世托生为樵夫，于终南山偶遇老猿负雪献果，果核落地成《楞严经》残章；第九世江流儿顺水漂流，襁褓倒影中雷音寺檐角风铃无风自鸣。此刻芥子与风铃共鸣，在黑潮中辟出通天金桥。白龙马长嘶跃上桥面，逆鳞渗血染红桥身，血光所至，墨汁退散三舍，露出底层八万四千卷伪经。经卷展开，字字皆是“速成菩提”“算法证道”的虚妄之言。

沙僧降妖杖月牙钩忽生异变，锈斑尽褪，现“慈悲”梵文。钩尖轻挑伪经，经页遇甘露即化，露出空白贝叶。贝叶无字，却映出人间百态：岭南老农挥无字锄，破土处生清廉稻；漠北牧童弃金鞭，笛声吹散贪狼星。玄奘合掌微笑，袈裟纹路流转，十世舍利结成曼荼罗阵。阵中江流儿残片忽化金蝉，振翅穿透幽冥灯网，所过之处，亡魂惧念尽消，灯芯幽蓝转作琉璃净火。

正此时，虚空深处忽现参天佛像，佛掌托举无字贝叶。叶上空白处渗出甘露，遇黑潮凝成反熵冰晶。冰晶折射间，现出长安街市：书生弃笔荷锄，稻穗垂金芒；商贾散财济贫，铜臭化檀香；官吏焚毁贪账，灰烬生莲台。诸般景象汇成金光，照得老叟残魂如雪遇阳，渐次消融。最后一缕青烟中传出叹息：“原来真空不空，惧念本无……”话音未落，星斗阵图彻底崩解，露出朗朗青天。

八戒钉耙杵地，喘道：“这番折腾，比高老庄收麦还累！”却见阵眼处残存一盏幽冥灯，灯芯蜷缩着江流儿虚影。玄奘以指尖轻触灯壁，虚影舒展，化作婴儿酣睡模样。锦斓袈裟无风自卷，将灯盏收入袖中。悟空火眼金睛忽照见地底隐现碑文，金箍棒捣开岩层，见碑上刻篆：“妄星起时乾坤乱，真空现处日月明。”沙僧降妖杖轻抚碑面，流沙河罪证链哗啦作响，碑文竟随锁链褪去，露出底层无字青石。

白龙马忽仰首长嘶，但见东方霞光破云，灵山轮廓隐现天际。师徒整顿行装，踏晨露而行。行不过三里，忽闻身后轰鸣，原是那无字青石迸裂，石中生出一株婆罗树，枝叶皆刻《心经》密文。树冠托起幽冥灯盏，光华普照方圆百里，魑魅魍魉遇光即遁。玄奘回望良久，合掌轻叹：“真经无字，人心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