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刚果行第二十九章（2/2）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没有一个人回来，没有一声呼唤，没有一缕炊烟，什么都没有！”他嘶吼着，唾沫星子混合着泪水飞溅，“只有风，只有那从圣山深处吹来的风，带着那股…那股一天比一天浓的、像是腐烂的苦杏仁混着地狱硫磺的恶臭！”他浑身筛糠般颤抖，“还有…还有夜里，夜里从山上传来的…那声音，那声音…像野兽在嚎叫那声音…像野兽在嚎叫…又比最凶残的野兽更疯狂！更…更不像活物！”

他抓着程墨白的手臂剧烈摇晃，声音尖利得如同夜枭泣血：

“魔鬼，是那些白衣服的魔鬼，他们骗走了我们的族长，骗走了我们部落最后的火种，把我们最英勇的孩子们…变成了什么？变成了被封在石头里的恶鬼吗？还是…还是外面那些游荡着还是…还是外面那些游荡着、撕碎一切的活尸怪物？部落…部落要完了啊，女人在涂着死亡的标记等死，老人在阴影里等着咽气，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被这诅咒逼疯！变成石头！变成没有魂灵的躯壳！”

绝望的嘶吼在死寂的部落上空回荡，如同垂死之兽最后的悲鸣，撞在冰冷的石屋废墟上，又无力地消散在弥漫又无力地消散在弥漫着苦杏仁硫磺气味的暮色里，银皮树下，娜芙蒂在强效血清的压制下陷入危险的平静，而圣山那巨大的、如同蹲伏巨兽般的阴影里，似乎正无声地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风暴，七十七个被“圣泪”转化的所谓“超级战士”，究竟是深陷地狱的祭品，还是即将破茧而出、将一切拖入深渊的毁灭兵器？

程墨白的目光，如同淬过寒冰的刀锋，缓缓抬起，越过枯槁癫狂的恩甘加，越过麻木绝望的女人，死死钉在那片吞噬了族长、吞噬了七十七条生命、即将吞噬整个部落未来的黑暗山影之上，禁地核心，那个地狱的巢穴，此刻已不再是秘密的终点，它是所有苦难汇聚的漩涡，是所有诅咒苦难汇聚的漩涡，是所有诅咒爆发的原点。

必须再次进去，在那些“超级战士”完成不可逆转的蜕变之前，在娜芙蒂体内那用药物强行维持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脆弱平衡彻底崩断之前，时间，成了最锋利的绞索，勒紧了每个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