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绿眸微微睁大，温迪笑了起来：“哦，是吗？看来塞莉比较相信眼见为实。对了，你去璃月，有见到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你稍作思索，表情逐渐难看，“有很多奇怪的人，你具体指哪一个？”
“噗嗤。”他笑了，“看来某些人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是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吗？”
“你知道啊？”你一脸惊愕。
“那是当然。”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毕竟风就是我的耳朵嘛。”
你瞪起了眼：“总感觉你真的知道我的很多秘密啊。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发出任何声音你都能听见？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那我洗澡，你……”
“诶！”温迪先是一怔，旋即蓦地红了脸，连忙摆手道，“我可不会故意去听这种东西哦，而且世间万物的声音如此繁多嘈杂，要是我不特地去分辨，根本不知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啦。就像塞莉你，其实也时时刻刻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哦，人声、风声、鸟鸣声……但你只会去关注你想听到的声音吧？那其他声音自然就全部被过滤掉了啊。”
“那也是。”
要是他每时每刻都能把所有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记得清清楚楚，脑子不得炸了？
“不说这个了。”你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我要睡午觉了。”
“这是要逐客了？”少年眨眼。
“你也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睡，但不要吵我。”
“诶！”你从未见温迪露出过如此震惊和慌张的表情，“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你勾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睡我家的沙发上。”
少年鼓了鼓腮帮子：“塞莉，你学坏了，肯定是外面的人教坏了你。”
你：“诶嘿。”
少年：“……”
倒反天罡！
最终，少年没有留下来。他说他还有工作要做，你表示十分怀疑。对方捂住胸口，一脸难过：“难道在塞莉眼中，我就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吗？”
你反问：“难道不是吗？”
温迪：“我受伤了。嘛，总之，我们明天见吧，下次见到我不要太惊讶哦。”
“哦，明天见。”
能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想象不出来。
送走温迪后，你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晚上自己懒得弄东西吃，就去猎鹿人餐厅买了点吃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你照常去天使的馈赠上班。
“我回来了，查尔斯先生。”
你刚一推开门，吧台后的、餐桌上的，那一双双眼睛便齐刷刷地朝你射了过来。
你一愣。
为什么迪卢克、凯亚和温迪都在？这三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你怀疑是自己打开门的方式不对。难道是不小心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又关上了门。
啪！
几秒钟后，你再次推开门。
怎么还在！
“塞莉。”
温迪率先和你招手。
只见少年笑眯眯地弯起眸子，手里晃动着一杯蒲公英酒。凯亚就坐在他旁边，俯身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轻轻叩击着桌面，表情似笑非笑。而迪卢克则站在吧台后面，正在擦拭手里的杯子。
额，怎么有种鸿门宴的感觉。他们三个到底怎么聚到一起的？温迪不怕自己的风神身份被识破吗？
你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在路过少年那桌时，转头佯装自然地问道：“温迪，你怎么在这里？”
“我现在在迪卢克老爷手下工作哦。”少年举起斟满酒的杯子，绿眸轻轻一眨，“作为酒馆驻唱。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塞莉。”
“哈？”你连忙将视线投向吧台后的红发青年。
“确实如此。”红眸一转，迪卢克看着你回道。
这时，凯亚开口了：“温迪老师唱功了得，塞莉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温迪老师，酒馆的营业额才不至于跌得太难看呢。”
怎么感觉凯亚还顺带夸了你呢？你可不觉得自己的存在对酒馆的营业额有什么实质性的促进作用。
“是啊。”旁边也有人附和起来，“温迪老师的吟唱声清澈动人，不愧为我们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我每天都是为了听温迪老师的曲子才来喝酒的。”
额，想喝酒就喝酒，别找借口谢谢。
而且，“最好的吟游诗人”不是他自封的吗？你们为什么自然而然就承认这个称号了啊喂！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这么说的话，温迪以后真的要以卖唱为生了吗？他还真是……毫无风神的架子。不知道迪卢克和凯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该如何吃惊。可惜了，全场就你一个人知道少年的真身是蒙德的风神。可恶，这种手握惊天秘密却无法与人分享的滋味儿好难受。
“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嘛。”你干巴巴地夸奖了一句。
温迪：“一般一般吧。”
寒暄完毕，你绕到吧台后面，站在迪卢克的身旁，擡头问道：“迪卢克先生今天怎么过来了？查尔斯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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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迪卢克，你还是更习惯和查尔斯一起工作，毕竟和迪卢克待在一块儿，你总是情不自禁紧张起来，大约因为对方是你的老板，你不太敢在他面前放松精神。你对老板这种生物带着天然的偏见，尽管迪卢克已经是很不错的老板了。
青年微微垂眸：“我放了他一天假，今天就由我来顶班了。”
像迪卢克这种会替下属顶班的老板也是少见。
“不好意思啊。”你心虚地低下头说，“我本来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了，结果还耽误了几天。”不然迪卢克估计也不用来顶班了，想一想，最近一个月，查尔斯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儿。啊，你对不起查尔斯。
“我知道那并非你的本意，你无须在意。”迪卢克依旧是那样好说话。
你却感到不安。你知道，这世界上的一切好意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说实话，如果你是老板，你的员工动不动就请假，请假还只是为了去玩儿，一请就是一个月，你肯定早就开除对方了，除非你是为了做好事，根本不指望对方真能干些什么，只是为了找个理由给人家钱。
不对，迪卢克不会就是这种心态吧？很有可能，毕竟他可是偷偷做暗夜英雄的人！想想你们初次见面的场景，你看起来……确实挺落魄。
你转过头，偷瞄青年的侧脸。
如果真是这样，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好转，就没必要再占人家便宜了，不如让对方招个能稳定下来工作的人更好。
“怎么呢？”青年突然看了过来，红色的眼眸对上你发怔的瞳孔。
你猛地回过神来，张开嘴，“啊”了一声，把心声说出了口：“我在想，迪卢克先生要不要再招一个人。”
“你……是觉得现在的工作内容比较繁重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看吧，我老是出远门，以后大概也会经常请假。这样一来，工作就全部落到查尔斯先生一个人身上去了，这对查尔斯先生来说也很不公平。因此我在想，要不然我干脆辞职算了，专心做我的冒险家工作，酒馆也可以再重新请一个人，你看……”
你擡头偷偷去看对方的表情，却见他抿着唇，神色沉静，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半晌后，迪卢克方才犹豫着回道，“你不必在意这些，酒馆的生意并不忙碌，查尔斯能应付得过来，我偶尔也会过来帮忙，无须再多请一个人。”
你：……不是，那我在这里的作用是？
坏了，一个月没上班，老板终于发现有我没我都一样了吗？
“额……”你更尴尬了，“那我是不是不用来上班了？”
“呵。”青年竟然笑了出声，“正如凯亚所说，要是没有你在，酒馆的营业额估计会大幅度降低。所以你不用多心，我是老板，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你大可放心，你想请假随时都可以，你想回来上班，我这里也随时欢迎。”说话间，他将那双红眸转向你，灼灼的目光，仿佛把你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有我在这里，酒馆营业额真的会上升？那我平时咋没看出来？
“忙着和某人窃窃私语没功夫理我的塞莉小姐。”凯亚骤然站起身，单手叉腰，嘴角轻轻勾着，笑得不怀好意，“我看你现在也不忙，能麻烦你送我出去吗？”
迪卢克用目光锁住出声的青年。
凯亚这是想干什么？
他扶住额头，叹了口气：“哎呀，我感觉有点头晕，塞莉小姐，不介意扶我一把吧？”
一旁的温迪适时伸出来援助之手，一脸真诚地望着装模作样的青年：“我可以扶你。”
“不，不要了。”青年摆摆手，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大方说道，“必须塞莉小姐送我出去才行，因为我有悄悄话要和她说。”
你：“……”
凯亚在搞什么鬼？
虽然知道凯亚是在装样子，可你还是去了，因为你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行了，走吧。”你走出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青年顺势靠在你的肩头，倒是会装柔弱。
走出酒馆大门，你就放开了他，走到一旁，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叫我出来干什么？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那就赔钱给我，时间就是金钱，你浪费了我的金钱。”
“哇哦，对我这么斤斤计较吗？我看你对迪卢克倒是很大方嘛。”他脸上依旧笑盈盈，反而好像挺高兴的样子，“给你的，迟来的生日礼物，本来打算晚点给你，但想起今晚还要去城外巡逻，就先给你了。”
说话时，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只“鸟”。
你大惊，急忙伸手去接：“你怎么把小鸟……假的啊……”拿到手里你就发现不对劲了，虽然做得十分逼真，触感也和真的差不多，但毫无疑问，是只“假鸟”。
“为什么送只假的给我？”
“当然因为假的更便宜喽。”
“别贫嘴。”真的去野外抓就行了，假的能仿真成这副模样，根本不可能比真的还便宜。
“好吧好吧。”他耸耸肩说，“当然是为了鸟儿好，你天南地北地跑，还真能带上一只活鸟啊？你去了璃月一个月，你家的盆栽你不都没管了吗？幸好，估计是老天都看不下了，天降甘霖，让它们不至于枯死。好了，现在你也有了鸟，下次再看到那只鸟，就别老想着再去逮人家了。”
“咳咳。”你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出门太急，给忘了。如果是小鸟，我肯定不会忘记的。而且我根本没有逮，不要说得我好像在强迫小鸟一样！”
不过凯亚倒是考虑得很周到，以后你去周游七国，肯定是没办法带上宠物的，毕竟你自己随便糟蹋不要紧，小鸟不能跟你一样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啊，万一生了病，那就很麻烦了。
“行行行，你是没有强迫。我也差不多得去上班了，你也回去吧。不然里面的人估计得怀疑你被我拐跑了。”
“好吧，你快走吧。”
送走了凯亚，你转身回到了酒馆。
酒馆大门一推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你的身上。
总感觉他们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异常暧昧，好像在揣测一些什么不妙的东西。
你不自在地从众人中间走过，重新来到吧台后面。
这时候，一向不喜欢八卦的迪卢克居然也侧过头问你：“凯亚，叫你出去做什么？”
“没什么。”你神色坦然地掏出那只假鸟，不慌不忙地回道，“他就送了我这个，说是生日礼物。”为了让大家都看清，你还故意把东西往吧台外面递了递。
看清楚了吧！只是送个礼物而已，我跟凯亚没什么！
青年一怔，收回目光，而后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你弯腰将礼物放进了收纳柜里，打算等晚上下班再带回去。
忙活了一天，总算等到了下班。你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去，迪卢克却叫住了你：“等一下，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你：“啊？”
礼物？干嘛突然要送你礼物呢？
你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看着青年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丝绒礼盒，递到你的眼前。
他说：“这是迟到的生日礼物。”
“啊？”你张了张嘴，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可是……你上次不是送过我了吗？就是，那条裙子。”
虽然迪卢克没有直接点明那条裙子是他送的，可爱德琳女士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你总不能装作不知道。
迪卢克并不诧异于你知道那条裙子是他送的，他淡然回道：“这条项链和裙子是一套的，原本是打算一起送给你的，上次事发突然，裙子就只好提前给你了。”
一个提前送，一个延后送，竟然没一个准时的，好吧，好像都是因为你自身的问题。
“唉，是吗？那谢谢了。”
你刚一接过礼盒，就又听青年问道：“不打开看看吗？”
“哦。”你条件反射地答应下来，扯开丝带，打开了盒子。
只见一条镶满蓝色宝石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布里，纯净剔透的切面在灯光下忽闪忽闪、璀璨夺目。
好华丽的一条宝石项链。这玩意儿平时能戴出去吗？而且……不是，他送那么贵的礼物，你以后要怎么回礼啊！
你之前也送过特瓦林一条晶石项链，但普通矿晶和贵重宝石还是不一样的，两者之间的差距相当于你上个世界的平价水晶与顶级蓝宝石。水晶几百一条，蓝宝石……额，这么大一坨，保守估计得上百万。
你托着盒子的手变得无比沉重。
要不拿了项链跑路吧？然后再也不回蒙德了。不然你为了还这礼不得倾家荡产？
“这个……”拿着这东西，你实在觉得烫手，嘴也开始烫了，“我，我不能收。”
重点是，你真的还不起礼啊！
别送了哥 ，我压力好大啊。我知道你有钱，但钱不是这么花的啊，像凯亚一样送个简单的小礼物不好吗？
面对你的拒绝，青年显然愣住了。
好吧，你明白了，也许在他眼里，这东西的价格根本不值一提。这就是贫富差距所导致的观念差距吗？
“抱歉。”他却忽然道歉了，“可能你不喜欢这个。”
不，你挺喜欢的，但你还不起，那还是不要算了。
你时刻牢记一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一定要警惕那些看似不求回报的好意，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
虽然你很想相信迪卢克的为人，但现实的经验告诉你，人性经不起考验。如果你真的收了他的东西，你又还不起的话，那以后无论他对你做什么，都会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在这方面，你曾经是吃过亏的。
“不是因为这个。”你将礼物还给了对方，笑笑说，“项链很漂亮，谢谢你迪卢克先生。但是这东西，说实话不太适合我，毕竟我每天跑来跑去的，戴在身上，还容易遭贼惦记。以后你如果要送我东西的话，不如送一些实用一点的，怎么说呢，这样也方便我还礼，因为我真的很穷啊。”
你想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好在迪卢克也接了你茬儿：“好吧，不过……”他又重新把礼盒塞到你的手里：“你先别还给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什么？”来了来了，他果然是有目的的，你就说！
“这周五晚上……”他顿了顿，红润的眼眸泛起淡淡的涟漪，“我想邀请你参加酒庄举办的舞会，这条项链，就当是我邀请你参加的谢礼了。”
不是，你邀请我参加舞会，还得给我谢礼？这什么逻辑？
他似乎看出了你的心中所想，解释说：“既然是我邀请你参加舞会，结果还要麻烦你自己破费去置办衣服和首饰，那就是我好心办坏事了。所以假如真的要还给我的话，等舞会过后再说吧。”
好家伙，你现在想拒绝他不去参加舞会都不行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那，那行吧。”
“项链，先试一下吧。”修长的手指伸进盒子里，挑起那条闪闪发光的宝石项链，他注视着你的眼眸，嘴角轻轻牵起，“要是不合适，还有时间让人去改一下长度。”
“我来帮你戴上。”
没等你开口，对方就已经绕到了你的身后。
温热的手指划过你颈部的肌肤，冰凉的金属沉甸甸地坠在你的胸口，你忍不住一个哆嗦，整个人往前一倾。
好痒。
滚烫的呼吸如纤细的毛发一般在你的颈后轻轻扫动着，让你不禁浑身紧绷，不敢动弹。
眼珠骨碌碌地乱转，你的大脑一片漆黑。
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呢？
你努力转移注意力。
可耳朵还是越来越烫。
好近，离得太近了！
“好了。”
几十秒的时间，却像过去了几十年。感觉到青年已经离开了你的身后，你才总算舒了口气。
他走到一旁，用不含杂质的红眸打量了你一番，问：“感觉如何？需要再改一下吗？”
“不，我觉得挺好的，不用改了。”虽然现在没镜子，你压根看不见自己戴上这条项链是什么样的，但你觉得不用改了那就不用改了，毕竟改来改去的真的很麻烦啊！
“也好。”迪卢克尊重你的选择，“那等这周五晚上，我来接你。”
“嗯，好。”
走在回家的路上，你冷不丁想起：哦，茶叶忘送了。7
算了，等下次见面再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