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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集 我的膝盖一直在发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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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兼行:[总能把你忘掉的。]

(目兼行擦干了泪水,喉咙已经很肿了。)

目兼行:[我最喜欢一个人看烟花了,可我今天不想这样,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山顶〉

饶脉从:[……]

饶脉从:[我爬上来了。]

饶脉从:[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爬山了。]

(钟声悠长。)

饶脉从:[我还不能死,我还要看涓涓出生,看他上学,看他……]

(饶脉从一边喘气,身体一边颤抖。)

饶脉从:[看不到以后了吧。]

饶脉从:[解颁现在很幸福,我的毛病已经恶化到了什么程度,我并没有声张。]

饶脉从:[我已经去了好几座庙,每次都像这样,靠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爬上来,我相信主动让身体受苦可以使我好起来,上天会被我感化的,那时一定会带走我的病痛。]

饶脉从:[我做了一件又一件错事,我的家人害死过很多人,我每天一遍一遍在心里讲述自己的罪孽,不求自己被饶恕,只求不要危害到我们家的下一代。]

饶脉从:[药物不仅无法缓解我的疼痛,还会带来负担,那种东西毫无希望。]

饶脉从:[我应该自己做出行动。]

饶脉从:[……]

饶脉从:[那个人……]

饶脉从:[我见过无数创业失败走投无路的人,只一眼我就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芦结今:要我扶您进去是吗?

饶脉从:不,你坐。

饶脉从:[我们坐在庙外的石凳上,我和他聊了起来。]

饶脉从:[他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快出生了,小名也叫涓涓,连预产期都差不了几天。]

饶脉从:[这是我的机会。]

饶脉从:[求你们了,不要再去害涓涓了,所有的苦痛都加在我身上吧,把我的眼球挖去吧,把我的骨头捏碎吧,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卧室〉

饶解颁:脉、解、看……

廊几雪:该看了?

饶解颁:嗯,其实我的解,你看这里标了。

(饶解颁指着家谱上的一行。)

廊几雪:其实应该读解厄的解?

饶解颁:我爸说觉得解元的解更好,就没按这个来。

廊几雪:你爸找人算的说涓不能用,不能用属水的,最后一个字要重新想了。

饶解颁:那就杜鹃的鹃吧。

廊几雪:花吗?

饶解颁:杜鹃鸟。

廊几雪:那就定了?

饶解颁:嗯。

〈医院〉

饶脉从:……

饶解颁:……

(饶脉从半睁开眼。)

饶脉从:……

饶解颁:说什么?

饶脉从:你……

饶解颁:说不了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饶解颁:[从我结婚以后,他的膝盖迅速恶化,吃的那些药的副作用加重了他的身体负荷,药物就是这样,一处减轻了,另一处会损耗。即使他什么也没告诉我,近几年他一天只能入睡一两个小时,腿僵硬发麻,路都走不了,浑身是毛病,我不得不照料他。]

饶解颁:[我当然知道当年涓涓出生前,他拨了一大笔钱出去,救活了一家公司,就连这种事他也瞒着我!]

饶解颁:[钱不给我也要给陌生人是吧!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算什么?我就是给他继承企业的器具!他根本没拿我当过亲人!]

饶解颁:[不告诉我是吧……什么都别告诉我,现在临死了有话说了,快死了才拿我当他亲人了!]

饶解颁:[他不愿意告诉我家里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越是隐瞒,我越想知道,我快要被逼疯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家人难道和我没有关系吗?那是我的家人,他都要死了还瞒着我!]

饶解颁;[我不配知情吗?他有什么资格瞒我!]

饶脉从:你……给涓涓……过九岁生日……陪他过生日。

饶解颁:[还有半年好吗,脑子有病。]

饶解颁:嗯。

饶脉从:你……要对目枣落好……一定要对目枣落好……

饶解颁:!

饶解颁:[对目枣落好?]

饶解颁:是你不让我去见他的!我都听你的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要怎么样!你还要怎么样!

饶脉从:[我听说从望读家里醒来的那晚,是有一场烟花表演的。]

饶脉从:[她们一家听了广播。]

饶脉从:[要是我也能和家人一起……]

饶脉从:[哥哥,我都听你的话了,我一直在惩罚自己,我会好好听话的,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饶脉从:[已经不疼了,膝盖再也不会疼了。]

饶脉从:[不用再受折磨了。]

饶脉从:[望读,你怎么不在床边陪我了。]

饶脉从:[你看看我,你和我说话,你叫叫我。]

饶脉从:[……]

饶脉从:[我只想自己活下来。]

饶脉从:[其他的……我不想要。]

饶脉从:[母亲,我们家没有断在我这儿,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愿望……]

饶脉从:[我只想你们回来,你们如果没被打死,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不想——]

〈公司〉

饶解颁:谁让你进来了!

风又高:我没有——

饶解颁:没有什么!谁让你进来的!谁允许你随便进我办公室!

风又高:门本来就开着啊,我来看看您。

(摔砸东西的声响已经持续了很久。)

饶解颁:……

(饶解颁走过去把门摔上了。)

饶解颁:[早该把她开了。]

饶解颁:[偷偷跑去别的地方兼职,研究什么破水乳剂,要不是看在她能力的确强……]

饶解颁:[忍了她这些年了,如果不是公司还需要她,我早去把她兼职的地方毁了。]

饶解颁:[没了饶脉从我什么都不是。]

饶解颁:[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膝盖都做了多少次手术了,还整天往山上跑,腿都弯不动了,跟疯了一样每天自己往地板上跪几个小时,跪完了又大把大把吃药,给房间里放个火盆往里面扔茶叶烧着玩,不怕把房子点了,他不怕被烧死我怕!]

饶解颁:[他不死谁死,想死也不知道为我考虑考虑,公司里根本没人服我,我要怎么处理这么多事儿?这些年他帮不上我的忙,我只能靠着手下能力强的那几个员工,这到底是谁的公司啊?我还要攀着自己的下属?]

饶解颁:[还让我对目枣落好,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再提起来!为什么不能让我开始新的生活!]

饶解颁:[我都装作已经好起来了,我这么努力营造出来的假象就被他这么一句话轻易打碎了!]

饶解颁:[被饶脉从变着法折磨,看他那个样子我不难受吗?他躺在床上天天快不行了一样,我看着不累吗?我这些年早就没心思处理公司的事了,进了办公室就是把自己关起来砸东西,但我必须在廊几雪面前装作能妥善处理一切,我还有家庭,我必须撑住,我不想被觉得离了饶脉从什么也做不了,如果这所药企败在我手里,那我真的……]

饶解颁:[已经不行了。饶脉从刚一死,公司人都跑完了,我没办法了,他这个烂摊子我揽不活了。]

(饶解颁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裁纸刀。)

饶解颁:[为什么要对我说那种话,我连陌生人都不如吗,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卧室〉

(廊几雪小心地爬上床。)

廊几雪:吃一口。

饶解颁:你吃吧。

(饶解颁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廊几雪: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饶解颁:不想吃。

廊几雪:……

(廊几雪把一张卡放到他手里。)

廊几雪:你要是还想再开一家,这有,够你用了。

饶解颁:……

(饶解颁眼里又流出泪水。)

饶解颁:这是你自己拼来的,我不能用。

廊几雪:我家里当初反对我去做房地产,我上完学就没跟他们见过面了。我只有你和涓涓,我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你好起来,你不能再这样了,涓涓每天看你这个样子对他没影响吗?你为他想想。

饶解颁:……

饶解颁:[那天在公司我还是被下属送去医院的。]

饶解颁:[我真是……什么也做不到。]

(饶解颁看着自己手腕上凸起的疤痕。)

廊几雪:你要更多钱我就去挣,全打水漂也可以,把这个房子赔进去也没关系,我能挣到钱,我能养活你们,我只要你好起来,你难道想让涓涓长大以后也跟你一样吗?

廊几雪:你不能再在他面前寻死了,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许再拉着他念念叨叨又哭又笑,有什么我跟你一起解决,不要牵扯他。

饶解颁:[可我都这样了,他不能替我分担分担吗。]

饶解颁:[我们不是亲人吗?]

饶解颁:[他不是我的后代吗?]

饶解颁:[跟别人说又有什么用,当然是只有继承了自己血脉的人才能理解自己啊。]

饶解颁:[每次听到他安慰我一句,胜过其他人千百句。]

饶解颁:[我只想要他和我一起分担,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饶解颁坐了起来。)

饶解颁:目枣落。

廊几雪:什么?

饶解颁:不能和涓涓说,那我要和目枣落说。

廊几雪:……谁?

饶解颁: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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