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事 “我叫谢兰幽,谢谢的谢,兰幽桂……(2/2)
蓝衣少女道:“你别管,你借不借?”
西王母想了想道:“好吧,就借你使使也没什么。”
说着长唤一声“赤焰”,一只矫健的赤色豹子自远处奔来,停在两人身侧。西王母翻身骑到豹子背上,双手环住豹子的脖子,对蓝衣少女道:“你上不上来?”
蓝衣少女摸摸豹子的头,见豹子因她是西王母的客人,十分温顺驯服,便道:“自然是要上来,不然你骑豹子在前面跑,我却要在后面追,这也太累人了。”
她说完也跨上豹子,西王母道:“你可抓紧我,别给赤焰甩下去。”
蓝衣少女索性伸手环住她的腰肢,西王母道:“坐稳了!”说着一拍豹子脖颈,豹子立时放开四肢飞奔起来。那豹子速度之快如腾云,如驾雾,如风驰,如电掣,山间景物在两人身侧飞快的后退,不一时,周遭空气渐渐冷了下来,花草渐凋,树木枯萎。再过了一会儿,沿途出现了零星的雪迹冻凌,又一会儿,举目望去,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皑皑。
蓝衣少女坐在豹子上,望着这一路来在家乡平生未见的奇景,正暗暗感叹果然外面的风光美不胜收,突然视线之中,出现了一片鲜艳之色。她指着那处大声问道:“那是什么?”
西王母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道:“是我家,我们到了。”
西王母居住的魅婀宫,是一处高居昆仑山巅的木宫。整座宫殿都是用巨木制成,宫殿四周种满桃杏梨樱李等花树,交错纵横,成木成林。中有芳草,遍地奇花。此地有法术笼罩,只有春秋两季,此时正值春季,满树鲜花簇簇,清风徐来,落英缤纷。
豹子进了花树林之后之后就将她们放下,自己撒开爪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西王母见怪不怪,带着蓝衣少女进了花树林深处。
两人一路走来,蓝衣少女看的两只眼睛都瞧不过来,认出不少只在书上见过的奇花异草,只见它们便如林间的野花灌木一般,成堆成堆的点缀在花树林中,实在是大开眼界。
不久,两人到了宫门处,蓝衣少女这才看清那宫墙上有树藤攀蜒而上,有些藤上开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鲜花,有些藤上结着色彩艳丽的各色浆果,使整座宫殿都笼罩在花海之中。
西王母带着蓝衣少女进了魅婀宫,将她领到一间卧室休息。第二日又带着她去认了炼丹房和铸造室。蓝衣少女四处张望,对着各色器具连连赞叹,活像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西王母却不以为然,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器具,又顺口传授了不少炼药秘籍。
这般过了七天,到了第八天,蓝衣少女开始足不出户,专心研习。偶尔在一张草纸上画着什么,西王母去见她,她也不避讳,西王母便见到那草纸上乃是一只尖头箭。
到了第十日,蓝衣少女进了炼丹房,开始炼丹。她使得材料都是魅婀宫中的东西,西王母为了避嫌也不打听这些,只吩咐弟子蓝衣少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这样又过去了九日,最后一日蓝衣少女进了炼丹房,出来时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一个小玉萍。她拿着瓷瓶又进了铸造室,在里面呆了三个时辰,也不知做了什么,出来时脸色惨白,行动间微微颤颤,几乎连道都走不动了。西王母急忙给她灌了一打归元金丹,才把她的小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蓝衣少女居然还能笑道:“差不多了。三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试药啦。”
西王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我等着呢。”
三个时辰后,蓝衣少女从锻造的熔炉中取出一只尖头箭,西王母侧眼看去,只觉那箭平平无奇,和堆在魅婀宫兵库中的羽箭没什么不同,但这天真地秀所化的神祇还是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危险。
蓝衣少女举着箭道:“我已经把毒淬在箭头上,只要见了血,立时发作。你敢不敢试?”
西王母将箭接过来,心道:“我就不信短短几日,她竟真能做到这个地步。”于是点点头,道:“有何不敢?”
她将箭戳在自己左臂上,一缕黑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滑下来落在地上,西王母心道:“竟然这么快就黑了?这般厉害?”
她闻了闻箭上的味道,只有铁锈般的血腥味,查不出什么端倪。于是化出针囊,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沾了一点黑血,大着胆子,舔了一下,顿觉腥臭只为充盈口鼻,直冲脑门,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蓝衣女子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不等玄女众人拥上前来,就伸手扶住她。
西王母脸色也变得惨白,面上却透出一抹笑意,赞道:“好得很,真是天才一样的想法。”她说完这句,冲玄女报出一串药名,叫她按方抓药,熬来吃。又令素女在她肩贞、小海、曲池三xue道轮流下针。
她本以为这样必能解毒。谁知药吃下去,针也扎了,仍是没有效力。黑血淅沥不止,且已经带上脓水。西王母疼的脸上出汗,却不肯认输,一连试了数十种药方,却没有一招管用。
她一众弟子急的不行,明明知道解药就在蓝衣少女手中的玉瓶中,却因西王母不肯认输而无路索要。到了晚间,西王母只觉腹中腾起一团厉火,五脏肺腑要给那火灼烧殆尽,仍是盘膝静坐,强行运功压制,咬着牙不肯认输。这样的情况僵持了四天,这一日到了辰时,西王母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一跃而起,冲到蓝衣少女面前,一伸手道:“你的药丹呢?给我吧。”
蓝衣少女一怔,随即拿出玉瓶,递到她手中,问道:“你认输了?”
西王母打开瓶子,将丹药磕出,放在口中咽下,才道:“我真是服了你,竟然想出这种办法为难我。我认输了。”
众弟子见比斗出了结果,立刻团团围上来,擦汗的擦汗,把脉的把脉。玄女问道:“娘娘,她要的药都是寻常毒物,炼出来的丹真有这么厉害?”
西王母挥开她们,微笑着向蓝衣少女道:“你的毒虽说叫人料不着,却也算不上不可解,我开的方子,本来是解得开的。”
蓝衣少女颔首叹道:“不错,你第一次开出来的方子就对了,论这药理之术,一百个我也比不上一个西王母。”
玄女道:“那你怎么胜过娘娘的?莫非你做了弊?”
西王母道:“厉害的不是毒丹,乃是淬炼之术。她将毒丹、自己的一分元神和精铁放在淬炼炉中一起炼化成箭头,毒丹中的毒素和元神一起就淬到了那箭头上。箭戳伤我时,毒与元神一起侵入肺腑,我的药方只能解毒,却化消不了她的元神。且元神受解药惊扰,躲入骨血之中,化作附骨之蛆,紧紧纠缠,再难分离。我说的是也不是?”
蓝衣少女点点头,垂下头去低头不语。
西王母道:“这毒只能用和箭头一起在炼化时炼出的丹药解,是也不是?”
蓝衣少女沉默半晌,道:“嗯。说好相斗药理,我却在小道上下功夫,这本是不该。况且你已看破解法,本是我输了,但……但我所求天池之水,实在有大用处,不得已出此下策,我……”她说到这里,心中羞愧,却是没再说下去。
西王母笑道:“赢就赢,输就输,我们以你能否炼出我解不了的毒为赌注,我现在既然解不了你的毒,便是输了。有什么这啊那啊的。那天池水就在外面,你要用多少就去舀多少好了。”
蓝衣少女眼睛一红,连连作揖,口称多谢。
西王母道:“只是有一件事,我们相识多日,老是你呀我呀的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蓝衣少女道:“我叫谢兰幽,谢谢的谢,兰幽桂馥的兰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