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来处也是归处（1/2）
既是来处也是归处
对角巷出现了龙吟。
商户们生意也不做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弗洛林冷饮店的老板、摩金夫人、弗雷德和乔治，连同《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亲眼目睹 “头号不良分子”哈利·波特于古灵阁现身。
手快的记者疯狂按下快门，于是巫师历史又多出几张记录经典时刻的照片。
他身骑巨龙，魔杖里喷涌出的咒语将意图拦截的狼人击落，赫敏和罗恩为他左右护法，杀出了一条血路。古灵阁的外围建筑被搞得一团糟，但大家没有咒骂随机掉落的砖块，他们拼命仰头想要看清楚、看仔细，是不是那个人。
不一会儿，人们的眼睛里都涌出了泪水。
这么多天过去了，报纸上、巫师电台频道里，他的负面新闻有很多。有的写手干脆认定“大难不死的男孩”彻底完了，也有的评论员嘲笑他逃跑了，终究是不敌黑魔王的食死徒队伍。
而黑暗的力量日益壮大，人们在寸步难行的时刻仍旧怀有一点期待，而今天，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食死徒的稽查队来了。一部分人的魔杖里伸出了长鞭，张牙舞爪地驱赶看热闹的商家，另一部分人“腾”地上了天，发射恶咒，意图杀死哈利等人。
弗雷德和乔治反应贼快，他们把裤兜里的诱饵炸弹都放出来了。黑色的小喇叭在人群中快速移动，它们制造臭气与迷雾，熏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为了引起更多的混乱，笑话商店的老板们回到店里大声宣布：“从现在开始，所有商品免费，只要你们愿意立刻在街上试验！”
乌克兰铁皮龙的飞行速度堪比火箭，它带着哈利、赫敏和罗恩甩掉了食死徒的追击，而它越活动、越畅快，不一会儿就掠过了大片的森林、翻越了几座高山。发现了宜居的峡谷，它终于降低了高度，将身形隐身于几十米高的瀑布里，抖了抖翅膀后，又飞走了。铁皮龙正式回归自由。
赫敏行囊里的帐篷终于起到了作用。他们着急忙慌地往身上倒白鲜，龇牙咧嘴地忍受烫伤加药物的冲击。罗恩生了火，赫敏甚至有心情煮了一锅汤，她告诉所有人：“我们必须先恢复体力，再考虑下一站。”
躺在篝火旁，哈利把金色飞贼握在手里端详。几天前，他曾亲吻过它，上面浮现的一段文字，坚定了他此刻的想法——“我在结束时打开。”
如果命运走到了终点，他们会身居何处？答案不言而喻。
赫敏也认同了他的想法。霍格沃茨城堡是他们开始的地方。世界之大，如果必须要说哪里算终点，并且这是个唯一解的话，他们能想到的，只有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总是能给那些陷入困境的人提供帮助。
其实，“最美情报官”在很久之前就学会用战略思维考虑问题了，她此时也认为，再也没有比霍格沃茨更适合作为巫师战场的地方了——禁林、护城河、城堡。就算是大军压境，他们也能撑几天。
等到三人的身体都温暖过来了，双面镜再次明确了方向：“请直接幻影显形至猪头酒吧。霍格莫德监管加强。”
·
还好赫敏还能记住酒吧里的布局，毕竟他们很久没光顾了。
一进门厅，卢娜就像是一枚金色的炮弹冲了过来，“哈利·波特，我很担心你。”哈利稳稳地接住卢娜。他又往房间深处看了看，但令人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他指的是爱玛和邓布利多。
但是一个很像邓布利多的人出现了——“外面设置了啸叫咒，是爱玛·格林给食死徒们出的主意。但是她‘监守自盗’了，难道不是吗？”阿不福思的嗓音有些嘶哑。
出现时，他手里端着几盘蜂蜜面包和黄油啤酒，这些都能快速补充糖分。罗恩和赫敏直接扑向了食物。赫敏这次也没管下毒的事，她饿死了，罗恩也是，因为她自己做的汤连涮锅水也不如，包括她自己，所有人都没吃饱。
等她终于有功夫擡起头，错愕地发现这个人也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里。当然故事情节，有关阿利安娜、阿不福思、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她吹着波斯科诺海滩的晚风，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于是她擡起了一只眼睛偷偷看他和哈利对话——
“她不是‘叛徒’吗？”哈利觉得有必要先装傻，虽然这个人貌似是邓布利多的弟弟。
“傻孩子，她亲自给你把卢娜都送来了，这还不够真诚吗？”阿不福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都这么多天了，他难道不知道双面镜那头，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到底是谁吗？
“你是说她来过，她去哪了？”
哈利急切的眼神、语气出卖了内心的想法。而关于演戏，这说明他最多只能演一分钟。
“喔，原来你都知道。耍滑头，”阿不福思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用一块脏抹布隔开了与哈利的距离，并拿眼角斜睨他，“离我远点，我算是明白了，和我哥哥混在一起的人，心眼都非常多。哼。”
“哦，对不起，我以为这是个秘密。”哈利尴尬地搓了搓脑袋。
卢娜的眼睛一会看向阿不福思，一会又转到哈利身上，觉得他们有趣极了，“我知道在我脑海里说话的人是谁了，是送我能量水晶的人。现在我又知道了，她还是你的教母。你的教母非常尊重我的想法，我说我想回来上学，和朋友们待在一起。她就送我回来了。”
哈利的心脏又变得很火热了，“这很好，这太棒了。我闯进马尔福庄园，也没经过她的允许。她也没有怪我。”
阿不福思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又加入到这次讨论中，“她的双面镜到我手里了，波特，”望着眼前的男孩，那双酷似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又藏了一些忧郁，“通知你去古灵阁之后，双面镜就转移了。她不能再掺和你的事了，波特，你能明白吗？这必然是我哥哥的命令，他总是做这种事。”
这种正确但又残忍的事。
阿不福思已经不想再继续试探哈利·波特的决心了，他熟知兄弟——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脾气秉性。只要是为了伟大的利益，他什么都能利用，并且他了解所有人的想法，能安排所有人的结局。而属于救世主的结局，往往都不会太好。
“那太好了。我不会拖她后腿了。我靠自己。”哈利无畏地望着阿不福思，他的绿眼睛里仍旧燃烧着火焰。
赫敏连忙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将面包冲进食道：“说什么傻话，你还有我们。”之后，罗恩锤了一下哈利的后背，“真不够意思，最后关头了，难道你想自己逞英雄？”卢娜重新拉起哈利的手，“那你觉得塞尔温教授为什么把我送来？因为到终点了。我们必须陪着你。”
掉眼泪的时刻转瞬即逝。阿不福思认可了孩子们的决心，他吩咐阿利安娜的画像把纳威·隆巴顿带过来，或者其他人，金妮·韦斯莱、西莫·斐尼甘、迈克尔·科纳。反正城堡里的孩子们都睡在一起，谁有空谁过来领人。
像紫杉树那么高的纳威出现在众人面前。过了一个假期而已，他居然蜕变成了“型男”。哈利兴奋地挂在“型男”纳威的后背上叫嚷，与此同时，他也发现纳威刚毅的面部线条上，出现了一些伤疤。
“说来话长了，麦格教授帮我们试探过卡罗兄妹的深浅，他俩根本就是草包。但我们难免会被伤到。”
通过隧道的路上，纳威把开学当天以来的事都说了一遍。斯内普把麻种巫师都赶出了霍格沃茨，但是凤凰社的人劫走了一部分，他的“阴谋诡计”也不算完全顺利。
出了这种事，学生们都很害怕。城堡不再安全了，到了夜晚，食死徒兄妹说不定还会站在你的床头，偷听你说梦话。于是邓布利多军的成员号召所有值得信赖的伙伴们睡在一起，打地铺也好，顺便还能保护刚入学的小巫师呢。
“我们每个人都搂着一个小巫师，就像是鸟蛇妈妈一样。”纳威既自豪又开心地说道。
听到这里，赫敏的眼眶都红了。感知到她的情绪，罗恩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几个学院原本都各奔东西的，在最黑暗的时刻却能团结一心。即便是城堡里入驻了食死徒，黑魔法防御术课堂变成了“刑房”，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终于，长长的隧道尽头迎来了光明。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纳威庞大的身躯，把身后四个人都遮住了，“什么啊，火焰威士忌吗？别喝了，都几点了。”西莫把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当燃料烧，开心地咧嘴笑道。他的胳膊、脸蛋添了几道新鲜的伤痕，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这可是反抗食死徒的“荣誉伤疤”，就像是哈利的“闪电”一样。
“——哈利·波特。”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集体痴痴地望向洞口。给小巫师读绘本的高年级合上了书、烘干衣物的学生放下了魔杖、在伤口滴白鲜香精的人合上了瓶盖，几秒之后，他们爆发出热烈的尖叫与掌声。
“哈利！”
“你真的把古灵阁烧了吗？”
“食死徒没抓住你，太好了！”
……
他们七嘴八舌地在哈利耳边念叨，腾出手来亲热地摸哈利的脑袋，有不老实的，还会捏他的屁股，不过哈利一点也没恼，他现在太爱自己的同学们了。
这导致最后，哈利像是个吉祥物一样，在他们手中传递。数个床铺密密麻麻地在地面排列，空中飘着吊床。有格兰芬多红的帷幔、赫奇帕奇黄与黑獾、拉文克劳的鹰隼，甚至有几只绿色的斯莱特林蛇。
斯莱特林没有加入到他们的狂欢里，他们很冷静，但内心火热。看到哈利·波特的一瞬间，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的。与狼人、摄魂怪为伍，那样的团队，就算舍弃荣耀、忍受谩骂、丢了脸面也要逃离。这里的“诺亚方舟号”接纳了他们，他们只要心存感激就够了。
队伍很长，哈利渐渐地都被传递到门口了。有更多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金妮。她像是头母狮子，怒发冲冠道：“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没有宝剑！这个小偷，不知道他放到了哪里。”等她看清楚大家在闹腾什么，她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
“啊，哈利！你回来了。我带着几个伙计去给你偷宝剑了。斯内普最后发现我们了，不过我们早就布置好了‘便携式沼泽’。”哈利对金妮也感到有点陌生了，她好像更……更勇猛了。
“还有诱饵炸弹和‘嗖嗖-嘭’烟火，金妮从家里带了好多，弗雷德和乔治给她寄了好多大礼包，他们家的猫头鹰小猪都要飞不动了。”迈克尔·科纳高兴地同哈利握了个手，几年前，他还质疑过D.A.的风格，现在他完全沦为哈利的头号粉丝了。
“那，斯内普没把你们怎么样吧？”哈利见识过斯内普的演技，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小心眼的人会利用“职务之便”，狠狠报复一下格兰芬多的人。
“也没啥，我把他的新袍子染上了粪汁，他罚我明天去海格那里报道。”金妮云淡风轻地说道。她灵活的手指把魔杖玩出了花样，哈利又想到婚礼当天，她“嗖嗖”发射无声咒的模样。
“金妮，你可是个女孩子啊！”看到金妮的裤子破破烂烂，脸蛋上也蒙了几层灰，罗恩手足无措地站在哈利身后，他的表情像是尖叫了一会的曼德拉草。赫敏和卢娜都憋着笑。
“女孩子怎么了，我问你，你敢对着老蝙蝠油乎乎的脑袋发射‘蝙蝠精咒’吗？”金妮与自己的哥哥对上了号。
哈利带着其他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闹出了太大的动静，伏地魔大概率已经察觉到，他们在寻找魂器。爱玛将双面镜扔给了阿不福思，但这是发生在“古灵阁事件”之前，同时说明，她完全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魂器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有他能与之建立联系，并发现它们。日记本、戒指、挂坠盒、金杯……宝剑在手，还剩下拉文克劳创始人的宝物。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很小，方便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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