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水晶选择“自投罗网”（2/2）

德拉科骂骂咧咧地躲进了衣柜里，半个小时后，他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三明治又一次掉到了地上——“闪开！”

他拨开所有人，然后迅速握住魔杖，在门上甩了好几个咒语：闭耳塞听、混淆咒、驱逐咒。好了，做完一切之后，起码得半个小时吧，不会有人再来找他了。

“呃，”哈利尴尬地挠了挠头，但是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喂，马尔福，正好说说吧。那天你都干了什么？到底是谁杀了邓布利多？”几个人将德拉科团团围住。多比还拽了拽他的裤腿，示意他赶紧回答哈利·波特。

德拉科不耐烦地踹了一下多比，“滚开！”没有人拦他，他坐回逼仄的小床，把脸埋进了手里。审判的时刻居然来得如此突然。想到这，他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他用了时间转换器，所以原本站在床边的他，又突然出现在衣柜。包括对门口施展驱逐咒，这些都是出于本能。赫敏能感受到，属于德拉科的善意。在这种危难的时刻，人们的选择都是基于本能。心底有善的人，即使内心别扭，也会帮助你；邪恶的人，平时装得多么好，必要时刻也会在背后捅刀子。

赫敏示意朋友们先把魔杖收起来。她轻轻呼唤马尔福的教名：“德拉科，告诉我们，那天发生了什么？请你事无巨细地讲。因为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德拉科的肩膀动了动。还能怎么样呢？杀人的前几天，杀人当天的滋味，都不太好受。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教训。杀人没那么容易，它需要你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在轻飘飘的咒语之后，你的心理建设又崩塌了。这就是全部。

不过，至于赫敏·格兰杰。这是德拉科第一次正眼瞧她，他听说过这个泥巴种是个“万事通”，她几乎能帮波特摆平所有事，所以他选择信她一次。于是，他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希望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食死徒从消失柜出来、遇到斯内普、上塔楼、与邓布利多缠斗、隐身弹掉落、石化咒与粉碎咒……这流畅的一幕接着一幕，就像是一场完整的戏剧。

哈利、赫敏，连同罗恩，他们几个在听到斯内普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对了。至于给邓布利多下毒、与邓布利多缠斗，更像是笑话一样。到了最后，隐身弹掉落。哪有这么恰好的事呢？不过，德拉科·马尔福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他这幅模样，伏地魔肯定确信德拉科就是杀人凶手。

爱玛肯定把他涮了，邓布利多说不定还活着，他们白掉了三十多天的眼泪。

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可怜的马尔福，他在心里默念，他应该是清白的，只是被大人们骗了。他们竟然和德拉科开这样的玩笑，真是严厉啊。不过，黑心眼的哈利并不打算同他讲清楚，毕竟，德拉科还要“赎罪”呢。

“德拉科，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但是，你并非完全是个坏蛋呢。是不是？”

德拉科惊讶的看向哈利，他的眼睛有些红，强忍着没掉下眼泪，尤其是在格兰杰面前，他绝对不可能哭出来——此刻，哈利在他眼中，像个神父一样，慈祥地看着他，“我觉得我没那么坏。”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说实话，能再见到这些老同学，在这个地狱一样的房间里，他还是有些开心的，但是糟心事属实太多了。

哈利顺势提出了他的诉求。在听到他们需要“贝拉特里克斯的头发”时，德拉科终于又变回了那个盛气凌人的少年，“什么？你们要那玩意干什么？你们的要求真他妈的奇葩。”

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如果贝拉特里克斯不是他姨妈，他肯定会说：这就是个嗑嗨了的女流浪汉。说实话，若非必要，他一点也不想靠近她。这以至于后来，在听到他们还要那根疯狂的胡桃木魔杖时，德拉科都没有感到意外。他还是觉得毛发更恶心一些。

很快，他们就行动起来。赫敏对哈利的脸来一个痛彻心扉的“蜇人咒”，在意识到这个咒语会带来疼痛后，她吐了吐舌头，在罗恩的脸上施展了更保守的变形术。德拉科给她找出了一面镜子，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做出了一些变动。最后，多比在罗恩、赫敏的手腕上变出了绳子，哈利则披上隐形衣悄悄跟在他们后头。

走廊里贸然出现了一支“杂牌军”。

见到马尔福家的小少爷终于大大方方地露头了，狼人芬里尔兴奋地嚎了一声，“喂，德拉科，你这带着什么人呢？”他兴奋地窜到了赫敏面前闻她的头发。

“我上学时候的死对头，你知道的，泥巴种格兰芬多、犟骨头，”他指指点点道，“我要把他们扔进地牢里折磨几天。”德拉科模仿他姨妈的语气，强撑着说道。

但是芬里尔显然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他的大嗓门又吸引了特拉弗斯和诺特，后者因为受了伤，在马尔福庄园修养。

“把这个泥巴种给我玩玩呗，她身上好香。”芬里尔并不缺玩具，他只是想在德拉科手里抢东西。黑魔王消失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可以稍微为非作歹一下了。这间大房子就是他的乐园。

“他俩叫什么啊，看起来真丧门，”特拉弗斯用力扯了扯罗恩的脸蛋，诺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被黑魔王折磨得不轻，神情还有些恍惚。因为赫敏消除了他1994年以来的所有记忆，这导致他现在像是个新兵蛋子。

“佩内洛·克里瓦特，先生，”赫敏一边躲着芬里尔毛茸茸的爪子，一边说道。“哦！我是巴尼·韦斯莱，我住在村里，我是犟骨头。”罗恩急哄哄地补充道，他钻到了芬里尔和赫敏中间，梗着脖子怒视对他女朋友毛手毛脚的狼人。

“——哦吼，看来她是你的女朋友是吗？那我连你们两个一起玩。”

不过在他的爪子伸到罗恩的脸上之前，芬里尔整个人就被石化了。始作俑者从走廊的拐角处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她的皮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动静。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位怒火中烧的魔药大师。

——有人来评评理吗？在他与夫人进行第二份工作的时候，第一个工作环境里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距离万圣夜还远得很，捣蛋分子这就开始捣蛋了？既然胆子这么大——黑魔王的卧室就在不远处，他们不妨手拉手在他床边跳个舞再走呢？

“像你这样的头狼，也会抢小狼崽的猎物嘛？真是没品。”爱玛挥挥手，解除了芬里尔的石化咒。

但斯内普显然不想放过他：“芬里尔，别急着走。我最近听说狼人身上都是宝，你的牙齿、你的毛发，还有你的骨头，就连你的眼睛，都是入药的极品，尤其是你这样的头狼……药效估计会更强。黑魔王可能会很愿意看到你无私奉献的模样。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确保让你的器官可再生的。”

“——嗷呜，”芬里尔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动静，他也不知道谁又惹着斯内普了，他怎么火气这么大？再不跑，恐怕他就要被塞进坩埚里熬汤了。

“我再也不敢了，大人们，我想我还有事。稽查队的活很多，我再也不敢偷懒了，我这就去干活。”他一溜烟跑向了最近的壁炉，绿色的火焰过后，属于他的动静就消失了。

特拉弗斯和诺特分别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们左脚踩右脚，在斯内普夫妇的注视下，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隐形的哈利看到熟人驾到，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太过得意导致他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他衬衣的一角出现在斯内普的鼻子哈利的屁股，并迅速把救世主完整地塞进隐形衣里。

如果不是听到了“佩内洛·克里瓦特”这个熟悉的名字，又加上韦斯莱傻乎乎的动静，他们夫妇两人，一个就要去往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另一个就要抵达魔法部了。

谁又能想到他们能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小天狼星那只蠢狗不是说他们都安安稳稳地待在格里莫广场吗？想死的话，至于给黑魔王送上门来嘛，毕竟这太麻烦了。他动手，分分钟就能让这些人上西天。

“哈，新玩具是吗？德拉科。”德拉科抖了抖肩膀，不敢直视自己的老师。他能感受到有怒火在斯内普的背后燃起，直到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胳膊。

“好了，西弗勒斯。德拉科也闷坏了，整日窝在那么小的房间里。谁让你抢了他的卧室呢？”爱玛及时打断了斯内普对德拉科的训斥。毕竟她的丈夫已经快让这个孩子吓破胆了。

占据德拉科的卧室作为熬制魔药的操作间，这确实是斯内普有意而为之。现在的德拉科，就应该躲在角落里，不能让别人注意到他。他越窝囊、越没用、越受欺负，黑魔王就越没可能再让这个孩子承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爱玛紧紧握住斯内普的胳膊，笑得可灿烂了。该死的，她也想把这些孩子的屁股揍烂，起码要变成覆盆子酱的颜色才好，但是此刻，她不能表现出异样。

“德拉科，你该收拾收拾了，回去记得照镜子。”

话是对着德拉科说的，但爱玛用力捏了捏哈利藏在隐形衣了。

谢天谢地，通往地牢的路，终于畅通无阻了。德拉科·马尔福将魔杖还给了罗恩和赫敏，并吩咐他们藏好。哈利披着隐形衣，往地牢深处走去，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他发现了卢娜·洛夫古德——他牵肠挂肚的女朋友。她的脸蛋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受过折磨得样子，这让哈利的心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好心的卢娜正试图将清水喂进一只妖精的嘴巴里。那只妖精发烧了，蒸汽从他的耳朵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这是感冒药剂的作用。奥利凡德也病怏怏地倒在柔软的稻草里，他的双眼无神，再也没有替小巫师挑选魔杖时候的神气。

·

贝拉特里克斯其实挺想和唯一的侄子亲近的。她当然不可能承认尼法朵拉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是污点，是影响她继续取得主人青睐的阻碍。

德拉科杀了邓布利多这件事，她忘记自己吹嘘过多少遍了。反正，她的侄子是令人骄傲的，也无愧于布莱克与马尔福尊贵的血统。但是德拉科似乎在畏惧她，畏惧她的力量、畏惧她的张狂，这些她都能理解，但是她已经尝试过、学着纳西莎温柔的呼唤，去亲近德拉科，可他的眼睛里仍存恐惧，甚至在她修长的手指搭在他肩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多么惹人怜爱的孩子啊。贝拉实际上乐在其中，她喜欢上了主人的游戏，戏弄比自己弱小的生命存在，看到他们在自己的威慑下颤抖、流泪，她就会变得十分得意与兴奋——即便那是她唯一的侄子。

又一次满载而归。贝拉从壁炉里现身，孤身一人，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是的，她今天再次光临了几个麻瓜家庭，在凤凰社抵达之前，有几个已经疯了。经过杂物间时，她停留了一下，她知道德拉科躲在里面。

小可怜，她在心里轻轻地说道。但是门竟然在这一次打开了。

“嗨，姨妈，进来坐坐吗？”德拉科敞开了他的杂物间，里面摆着一张逼仄的床，还有一面衣柜，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但是，这是德拉科第一次主动邀请她进到自己的房间。

贝拉特里克斯的感情在一瞬间很割裂。她陶醉在抓住三个麻瓜，分别用钻心咒、漂浮咒、剥皮咒折磨他们的快感里。又想到了几日前重创凤凰社，突破他们的保护，让唐克斯夫妇在她的钻心咒下痛哭流涕。虽然他们拒绝透露狼人和小杂种的去处，不过她也不在乎，她只是想对着安东米达的脸吐唾沫，把半辈子的脏话全部说干净。

她跑了那么多年，以为自己能躲一辈子。现在还不是落到她手里？

可是门内的世界让她感到恍惚。亲情什么的，她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但那是德拉科，纳西莎唯一的孩子。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在说话，“快答应他！”

“晚上好，德拉科，”她模仿纳西莎的声音回应道，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踏进这所房间。德拉科关上了门，背对着姨妈的脸上面无表情。

“您能帮我看看后背上起的疹子吗？”一转身，他露出了害羞的表情，以期待的眼神望向贝拉。

贝拉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的情绪向来直接而外露。她高兴地叫嚷道：“小龙，小可怜，你爸爸妈妈都忙得顾不上你了吧。你最近吃坏了吗？怎么会长疹子？让姨妈看看。”

她弯下腰，掀开德拉科衬衫的一角，以一种费劲的姿势向上瞅男孩露出来的皮肤，而握住魔杖的那只手，却放松了力气。不一会儿，她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披着隐形衣的哈利直接抢走了魔杖——“昏昏倒地！”

“嚯！”惊叹于波特的干脆利落，德拉科又用脚踢了踢自己的姨妈，确认她彻底昏过去后，他迅速拔下几根头发递给哈利·波特。看到床上有几个黑脚印，德拉科心里清楚肯定是波特踩的。不过他懒得计较这些了——“拿着东西快走。”他像驱赶苍蝇一样，赶着哈利。

“谢了，哥们儿，等黑魔王倒台了，我再请你喝黄油啤酒。”

哈利把多余的魔杖别在后腰，头发他揣进了兜里，大咧咧地冲马尔福挥了挥手，自顾自地溜走了。留下德拉科一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冲波特刚才那句话吧，他真心觉得自己救了几个刚走出疯人院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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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的队伍多缀上了几个人。多比通知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是波斯科诺海滩。新婚的比尔和芙蓉住在那里，这个罗恩倒是知道。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巫师FM电台频道播报的失踪人口，很大一部分都躲在那片海域继续生活。

在最黑暗的时刻，波斯科诺海滩被强大的赤胆忠心咒保护了起来。它变成了诺亚方舟，承载着巫师文明的火种，在合适的时刻，会再度降临于宜居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