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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VIP] If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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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声一模一样的语句从两端隔着雨幕交汇,模糊得竟然像是浑然一体。

“您的衣服不要紧吧?”雪野夕主动走近那条灼眼的红围巾。

即使它的主人比它更加夺目。

耀眼到可以轻易在他人心上留下红痕。

对方呆愣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直到雨水送来绣球花柔雅的香气,太宰治才像个上好发条的玩偶一样,僵硬地点了下头。

“我很好……小姐。”

对于如何称呼,他似乎显得手足无措而又沮丧。

雪野夕有些奇怪,但无法看出更多讯息。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让彼此都有些微妙的尴尬。

“那个……”他们之中更加外向的雪野夕伸手,从自己怀里的绣球花束中抽出几枝花期正好的,那些淡粉色的花极快地穿过雨幕,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被雨点打湿,最后来到太宰治面前。

灰暗的伞内一下子多了点温柔的色彩。

“送给你。”雨水顺着她的手和衣袖流淌下去,但那无损眼前之人的光亮。

“送、送给我?”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绣球花,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些许虚幻的记忆。

“这位先生……你很冷吗?”雪野夕有些疑惑,为什么她看见对方形状优美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而且看上去非常苍白,还有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干裂痕迹。

仔细看,他的眼下好像也凝聚着些许青黑色,在光鲜亮丽的衣着与宝石般耀眼的容貌映衬下就显得格外扎眼。

太宰治快要被她的注视吓得倒退几步,可手好像不听使唤,近乎狼狈地将那几枝绣球花抓在掌心。

甚至于他那修长的手在竭力握紧的同时,又过度担心伤害到柔软的花瓣,到头来竟然开始微微痉挛起来。

苍白的绷带与宽大的花叶、簇生的花朵交织在一起,竟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只在雨中花里诞生的精灵了。

还好自己戴了隐形眼镜,否则可能看不见帅哥的脸上出现这么多微表情。

雪野夕承认自己可能有点见色起意,又或许是她主动越过最初的三米距离时对方的反应实在有趣。

她难得升起一点逗弄的心思,看向对方握住绣球花后似乎有些不安与祈求的眼神。

太宰治确实站立难安,他几乎是轻而易举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笑意,可是……

他微微闭目,又近似是叹息一样睁开眼睛。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雪野小姐。

只有当你从我的所有记忆里离开,我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雨声好像变小了,滴落的雨水在脚边打落出一朵朵银花,因为并非暴雨没有短暂地打湿他,是他的心跳此时就像是世界上最大的风洞。

横滨最后的春风不断地穿过胸膛,其中的回响却只萦绕在他一人耳边。

“我送了您绣球花,您准备回礼什么呢?”风声突然包容了别的声音。

如果您还单身的话,不如就用先生您的联系方式来交换……

雪野夕准备好的见色起意台词没能说出口。

因为一枚子弹划过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在积水的地面上敲出一丝细碎火光。

而她被刹那间面色冷肃的青年拉进他的伞下,呼吸间彼此只剩下一束绣球花的距离。

“……横滨还真是个危险的城市。”她感受到对方平滑西装上散发出的微弱水汽和一点体温,甚至在他袖口和衣角处还多了些许雨的痕迹。

而更加危险的是,当这位陌生的先生握住她手腕时,她的异能力消失不见了。

“抱歉。”

和她相遇不超过十分钟的先生,好像只会说抱歉。

太宰治将手机塞回口袋,“……刚刚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真的非常抱歉……小姐。”

他听上去好像真的要落下眼泪。

“处理?”

自己的伞已经倒摔入泥水,此时在伞底积起一摊小小水洼,雪野夕也不打算再捡起来,“……刚刚那是针对你的刺杀吗?”

“是的。”太宰治的声音就像她那把用久了的小提琴,带着点自此绝弦的味道,“谢谢你的花,那么小姐,您想要什么回礼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为您献上。”

又十分钟后,雪野夕和太宰治坐在一家装潢不错的咖啡馆内,互相看着对方头发衣角都在往下滴水的样子,也算能面对面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就在这里等待雨停吧。”她掏出钱夹,点了两杯咖啡,“您还想要点什么吗?”

“全看您的意思就好。”太宰治有些局促。

“……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你?”雪野夕转了下手中的咖啡勺,“总感觉横滨比我想象中的更危险。”

“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太宰治稍稍移开视线,语气飘忽,“……财富?”

“雪野家不缺钱。”

“继承权?”

“我恰好是独生子。”

“看来小姐的人生已经应有尽有。”他带着微妙的失落看向她,其中几乎有着哀求,“那么至少让我为咖啡付费吧?”

“我刚刚已经顺手结账了哦。”

“……”

太宰治又想要落荒而逃了。

“我请问您的恋爱状况?”雪野夕则是脱口而出,“我猜应该是‘无’?”

虽然打扮精致,但这副颓废的样子……不可能处于热恋期吧?

难道是刚刚失恋?

想了这么一大圈,雪野夕又发现一个大问题——

她好像忘记问这位先生的名字了。

该怎么高情商地撤回她上一个问题,改为从礼貌地交换姓名开始呢。

“我是太宰,太宰治。”对面的人似乎因为她苦恼的微表情稍稍松懈,“单身,而且从来没有恋爱经验。”

……异世界那些邀请其他小姐殉情的可都不是他。

大概是他实在太过局促,雪野夕并没有更进一步地询问什么。

因为她总感觉太宰先生紧张得快要上吊了。

真是奇怪的错觉。

唔,但自己的表现好像也没那么好……刚刚那一大段对话倒全成了她见色起意的证明。

店员适时送上两杯咖啡,他们各自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看起来拼命想要找出一个合适进行下去的话题。

为了掩饰尴尬,雪野夕连忙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翻了两页,匆匆扫过其中一栏小故事。

柔滑的香热咖啡缓解了雨丝带来的含义,刚翻开的杂志上还带着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与纸页上浓郁的绿色相配,触目便觉眼前一亮。

太宰治还在纠结不安,他似乎很想脱下外套递给她,但又觉得自己冒昧,因此有些坐立难安。

“我不冷了。”雪野夕赶紧轻咳一声,“……咖啡很不错,这里的故事也很有趣。”

“那就太好了。”他看着她微笑了一瞬,眼睛里好像有雾气腾起,“可以给我讲讲……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吗?”

“唔。”雪野夕概括,“大概是说一位年轻的先生,独自一人住在一片美丽的森林里,森林里的景色很好,又有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片森林,也不知道这片森林由谁种下,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

“然后呢?”太宰治情不自禁地追问,他的视线对上雪野夕苍绿色的眼睛,仿佛其中真的有一片吸引着他的森林。

“突然有一天,森林消失不见了,而年轻人在一间雪白的房子里醒来。”雪野夕读出最后一段话,“‘恭喜你。’医生说:‘我们终于治好了您的幻想症。’”

原来世界上根本没有属于他的那一片森林。

听完这个故事的太宰先生脸色惨白,慌乱地低下头,面前的咖啡杯中晕开一抹小小的涟漪。

大概是他发梢上的水珠滴落进去了吧。

“人无法只靠幻想或者虚假的记忆活着。”雪野夕总结,“这也许就是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的道理?”

“……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明明在问问题,但太宰先生却紧紧地攥住双手,甚至不安地咬着嘴唇,当这个有些许杂乱的问题被他问出来时,雪野夕甚至觉得他有些像迫切地想要知道审讯结果的死刑犯。

——究竟是迎来最终的死亡,还是暂时得到死缓。

“他当然有一片森林。”

雪野夕于是回答他:“脑海中的森林……就算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总归是为他带来了慰藉,这么算起来,说不定‘森林’才是他的良药。”

“是么?”对面的人失魂落魄地握住咖啡杯柄,一饮而尽,硬是展露出了喝酒的气势。

但他的手白皙修长,神情又实在忧郁,就连这种略显豪迈的动作也让他做出一副失意味道。

“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森林……”

将杯中浓郁又苦涩的咖啡咽下,他小心翼翼询问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哭腔,“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伊甸园吗?”

……还挺像一只被雨打湿的猫咪。

“但这个故事里的‘森林’,其实是这个年轻人自己种下的,不是吗?”

窗外的雨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身边的玻璃上起了一层浓厚的雾气。

雪野夕伸手在玻璃上画了三笔,一个笑脸成型,又马上因为水珠滴落变得不伦不类。

“啧。”她遗憾地收回手,“居然越下越大了。”

“小姐住的酒店在哪里?我送您回去。”太宰治猛地站起来,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收拢怀里粘上一点尘土的绣球花。

雪野夕:“……你怎么知道我住酒店?”

“小姐的手机上有入住信息提示。”他低头致歉,“也许我在您回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再也忍不住想将目光全部放在您身上了吧?”

他主动走在雪野夕身侧前半步,替她开门撑伞,“小姐,不要淋湿了。”

雪野夕与他光芒暗淡的眼睛对视一瞬,他主动移开视线,睫毛垂落向地上浅浅的水洼。

“好冷。”她这次主动进入他的伞下,“我还以为横滨这个月份不会这么冷了呢。”

太宰治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语气近乎哀求,“……小姐需要我的外套吗?”

“好啊,那就太感谢您了,太宰先生。”她伸手撑住伞柄,意思是“麻烦您拖一下衣服”。

对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气音,但还是老实地脱下外套。

动作之小心谨慎简直让雪野夕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带着好闻香气和温热体温的西装外套落在她肩头,长度超过小腿肚,笼罩上来时让她有种落进烘焙不久的蛋糕中的错觉。

如果不是外套的兜里有一把枪和疑似手铐的东西的话,这一幕堪称浪漫。

“您是横滨afia的成员?”雪野夕转了下手中的伞柄,“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难道他绷带

和他的气质好像不太贴合啊。

“其实横滨真的很危险……”太宰治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哦~所以您带着手枪和手铐出门,还这副打扮。”雪野夕看着褪下宽大外套的人,他里面的衬衫和马甲简直让他看上去像个清俊的美少年,“难不成您其实是警察?”

“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她看着对方脸色貌似真切的疑惑,“世界上不可能有我一下飞机就在去酒店的路上遇到一个大帅哥……”

“他刚刚还说对我一见钟情这种好事!”

太宰治:“……”

“我本来是要去医院的。”他从雪野夕手里接过有些沉重的伞,稍稍调整了下站位,已经开始起风了,“我的……下属受了伤,大概要去看看神经外科。”

雪野夕及时把“那你考虑顺便去看看心理医生吗”这句话咽回去。

但她总觉得他应该看懂了,否则眼神干嘛要那么委屈?

两个人一路走到雪野夕预订的酒店,这次路上很太平,甚至安静到了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程度。

直到进了门,太宰治的眼神还是有些可怜巴巴的。

“希望小姐在横滨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他抱紧怀里空荡荡的几支绣球花,看上去下一句话就会是“我有这些就满足了”。

雪野夕没好气地将自己剩下的绣球一起塞给他,又将西装外套一起脱下丢过去。

认识一下午,怎么感觉自己背负上了什么情债?

.

太宰治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时不时敲敲桌面,这间办公室内机关无数,也只有他才能在此处保持最后一丝轻松。

他的眼神落在桌角上一大瓶开得正好的绣球花上,没有太阳的笼罩,鲜妍的花朵也稍显暗淡,“小银,把窗帘拉开一些吧。”

“哈?你疯了?”站在下方的中原中也瞪大眼睛,“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

“今天下午开枪的人在哪?”

最高干部的话没有说完就截止在太宰治阴郁的眼神中。

“在审讯室。”

港口afia的首领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但仅仅是这个也就足够。

片刻,几人退去,偌大的办公室中只留下年轻的首领与他下午回归时带来的绣球花。

太宰治向后靠在椅子上,耳机里传来酒店服务人员的声音。

想要本就是淤泥的人变得闪闪发光,这本就不可能。

正如自己今日出门时也告诫自己,今日只会发生一场在雨中的邂逅而已。

擦肩而过后,夕酱依旧会生活在阳光下,织田作继续当着安逸的小说家,而他最终也会……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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