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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圣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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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任辛巴德说了什么,她都随口应了几句,然后便把鲁夫之眼还给了阿拉丁。

不过,雅姆莱哈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这让她也不禁为雅姆莱哈感到高兴——雅姆莱哈从通讯之环当中找到了灵感,正打算研究出一种人人都可以使用的便携通讯机。

聊完以后,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根结草所指引的尽头。那是一方孤立在海上的石岩小岛,四周封闭而没有入口,要想潜入,得跨过极高的石壁。

隔音罩内,那群小海盗们拼命撞击着屏障,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在找到这方小岛以后,他们表现得很激动,看来他们的巢xue就是这里。

花楹在甲板上画了个简单的法阵,为商船设下了防护结界。阿拉丁卸下红宝石头巾,甩了甩,顿时变为了一方飞毯。

他坐在飞毯上,招呼着其他几人:“来!我们过去吧!”

……

乘着飞毯越过石壁,他们落在了环形岩的内部,这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岩洞,中央是连着海洋的圆湖,上面漂浮的船正是花楹不久前俘获又释放的那一艘。

对那些漆黑的洞口稍作观察,隐约能看到暗中那一双双警惕的视线。

在他们刚落地不久,敌人便发动了袭击。

这帮海盗借助岩洞相连的优势,像地鼠般窜出扔一记魔导炮,又躲了回去,下一秒又出现在了其他地方,如此循环往来,花楹有些不耐,开始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些岩洞全轰了。

同样感到不耐烦的还有摩尔迦娜。在又经过一波来自敌方的挑衅以后,她追着冲进了洞里。花楹堪堪收回了本想冲着洞口放出的魔法。

岩洞内传来了此彼起伏的哀嚎,最终,花楹还没出手摧毁岩洞,岩壁便已经刷啦啦地掉落。

烟尘散尽,众人仰头看去,一个英武的身姿一手提着口吐白沫的海盗,一脚踩着另一个不省人事的海盗,语气平静又十足地给人安全感:

“全解决了。”

阿里巴巴和阿拉丁立马拥向他们的女王:

“不愧是摩尔姐——”

“哇——”

见状,花楹也拥上前。法那利斯真的很强、不,是摩尔迦娜本来就很强。

而练白龙,再次被法那利斯的强悍刷新了认知。这一路以来,他一直,一直在被摩尔迦娜小姐关照。

……太惭愧了。

他们将所有盗贼都擒在了一块。摘下那些兽头面罩,这些海盗们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孩子。

花楹搜遍了岩洞,都没有找出所谓的“大圣母”,她总觉得岩洞内应该还有隐藏的密道。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圣母并不居住于此。

此外,她在岩洞内发现了数量奇多的魔法道具——海盗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底蕴?

这些魔法道具刻画着极为眼熟的魔力纹——和在赛共岛上缴获的暗之金属器一模一样,都刻绘着骇然的独眼纹印。

这也是来源于马格诺修泰德的魔法道具?

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岩岛内晃荡开来,像是金属与石壁的摩擦声,粗哑地刮入耳膜:

“不要哭泣,孩子们,我马上就来救你们了。”

魔音在封闭的岩谷回响,孩子们却不受影响,反而流着泪高喊着“妈妈”。几人捂着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花楹很快就猜出来声音的来源应该就在她刚刚勘测过的魔法道具身上。那一堆魔法道具里,有一部分具有传音功能。

大圣母的声音变得尖厉:“伤害了我的孩子们之罪,绝不宽恕——就让你们变成大海里的藻屑吧!”

话音一落,像是有什么机关被开启,他们所站的地面轰然崩裂。花楹虽然反应了过来,但她跃向半空时,其他人已掉入了水下。

大块的岩石从她的头顶簌簌掉落,被绑在一旁的海盗反而安然无恙,花楹皱着眉,张开了防壁。这机关的操作也太过精细了,难不成整座岛都是一个魔法道具吗?

顾于大家的安危,她也潜入了水中。

水下,阿拉丁几人正与一只巨型怪物战斗。花楹定睛看去,那是一只由岩石组成的巨型鲨齿鱼,那密密麻麻的尖齿上同样刻画着独眼纹印,它能从口中吐出和裘达尔所使相似的冰枪雨。

摩尔迦娜不善水,光是在水中憋气就耗费了所有气力。练白龙为了保护摩尔迦娜,行动受到了限制。水下战斗让擅使火系魔法的阿拉丁难以作出有效的攻击。

阿里巴巴的阿蒙之剑同是火系,虽然能斩落岩鱼的冰枪,但岩鱼灵活游弋,在水下不似他们那般受限。四人里尚能有一战之力的阿里巴巴只能边战边退,难以近身敌方作出有效的攻击。

“阿里巴巴!”

当四人集中在一处时,花楹瞄准了他们所在的方向,一个金色的小球逐渐扩开,将遏制了他们行动的海水挤出了金光罩。

“谢了!”金光罩随着花楹的操控逼近了岩鱼,阿里巴巴踩在障壁上,借力跳向了攻过来的岩鱼。少了水的浮力阻挠,这下他终于能自由地挥剑了。

岩鱼的腹部被黑色巨剑破开,几人跟着阿里巴巴,进入了岩鱼的内部。

花楹也跟了上去,岩鱼内部果不其然是有海盗在操控着。这种大型的魔法道具,光是魔力供给就是一个问题,不可能做到无人操控却有着如此灵活的攻击。

解决掉向他们攻来的第一批海盗以后,几人话不多言,默契地一同深入了敌舰内部。

期间仍有不少海盗妄图反扑,他们挡上一挡便也罢了,但是,看到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即使颤抖不已,也要提着匕首上前阻拦他们时,阿里巴巴几人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这帮孩子的攻击只是单纯地往前冲刺而已,可阿拉丁、摩尔迦娜、阿里巴巴却像失了所有力量,费力而笨拙地推着。花楹控制好力道,用风魔法将这些孩子掀向了另一边,然后招呼其他同伴继续向前。

练白龙用长枪扫开了这帮孩子,拉着最后方的阿里巴巴疾步向前:“别管他们!往前冲!”

“等等!不要杀妈妈!我们被抛弃在贫民窟,是她把我们捡回来并且养大的啊!所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她!”

后方传来了孩子此起彼伏的哀求,话中字字带泪,仿佛要去做恶事的是他们般。

“那些孩子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那些话的真假性尚未可知,即使是真的,那些家伙依然是海盗,你忘了被他们抢劫过的港口吗?”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他们是从懵懂的幼年开始便被灌输了战斗的理念……”

“那也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

阿里巴巴与练白龙的交谈如同一座桥梁的两头,一头是感性的同情,另一头是理性的审视。

“可是,我也……曾听命于养育了我的主人,去伤害了很多人。”奔跑途中,摩尔迦娜的话音有些艰涩,她想到了自己过往不堪回首的经历。

阿里巴巴应和道:“我小的时候,也对妈妈的话言听计从过,白龙,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练白龙过了很久才开口:“……不知道,对我来说,姐姐替代了母亲。我不清楚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练白瑛在练白龙的心目中是母亲般的存在吗?花楹心中暗忖,白字辈……和煌国的先帝有关。练白龙对裘达尔练红炎等人的敌意,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

不过,练白龙嘴上说着厌恶组织,但他和组织内的那个女人,长得起码有八分相似啊?花楹不由想起了那个强行逼着她堕转的女人。她在煌待了一年有余,有些东西还是摸清了的。

那个女人在煌国身居高位,而且据传是两代帝后,既是白字辈皇子皇女的生母,也是红字辈皇子皇女的继母……哎,什么先帝子女现帝子女,皇室的这些弯弯绕绕就是麻烦。

虽在煌待了很久,但花楹却鲜少见到那个女人的形影,连名讳也不曾听他人提起过。自从仅有的那一场见面以后,那个女人便像销声匿迹般,但其窥视却又无时不在。还好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埃尔萨梅的监控。

现在,听练白龙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在排斥“母亲”这个角色。

练白龙讨厌裘达尔,裘达尔是组织的人,而母亲又在组织内占据着重要地位……花楹恍然摸到了什么真相。一个人对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母亲所在的组织、对其他兄弟、对当下的皇权表现出如此大的敌意,那只可能是一个理由:他认为这几者对他做过非常不可饶恕的事。

一直以来她认为又笨又小心眼的皇子,原来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

“我能稍微理解那些孩子们的心情,因为我曾经没有家人,也觉得很孤独,如果那个时候会出现一个温柔的妈妈,那我会非常开心的!”阿拉丁插话,缓和了几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大圣母就是利用了这种心情去驱使孩子战斗么……”阿里巴巴话含怒意。

“不可原谅。”曾是受害人之一的摩尔迦娜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

关于母亲的话题,花楹并没有什么参与感。最早跟随裘达尔的时候,她就没有渴盼过名为“母亲”的感情。

人自出生之后,难免会对自己的起源产生思考,但花楹在思考之时,更加倾向于思考“自己为什么诞生在这个世界”,而非“是谁创造了我”。

如果说人类都是被母亲孕育出来的,那她的母亲,一定很没有存在感。

一路奔走,甩开虾兵蟹将,他们终于到达了最深处,一扇孤灯映照的人脸大门屹立在眼前。门扉两侧印着一对毫无美感的独眼,肠藤与鳞纹构成上部的大脑与下部的脸颊,没想到马格诺修泰德居然连岩鱼内部的一扇门都设计得如此精心。

他们嘭地一脚踢开了门,他们即将面对最后一波海盗与真正的主谋。

高阶之上,座首是一名披着华氅的雍容女人。

“你们能闯到这里来可真是不简单呢,勇敢的孩子们。你们很强,我好佩服你们呢,呵呵呵……”

这位“大圣母”一开口,便引起了花楹的反感。明明都没有正眼看他们,可这矫揉造作的腔调,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这尖利的下巴……

花楹算是注意到了,一个人若想彰显自己有地位,必然会修建让人仰视的高台以及走得繁累的台阶,无论是身份不凡的王族,还是野心勃勃的匪徒。

“少废话,快把镇上的孩子和劫掠的财宝交出来!不然……”阿里巴巴的威胁十分具有话本特色。

“没用的,你们根本不可能攻击我……”

“因为——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孩子。”

大圣母举起了穿戴着白皮兽爪的右手,嵌在爪上的七彩宝石迸射出了眩目的虹光。

以台上的那个女人为中心,一阵阵迷离的波光汇成一柄巨大的贵妇扇,展现出了花纹繁复的迷幻扇面。每根扇羽上都有一顶神圣慈爱的圣母像。

圣母抱着婴儿,温柔爱抚着襁褓中的孩子,那双拥向孩子的臂弯定是盛着无限的爱意——看到这面圣母光扇的人,无不怀有着这样的想法。

“妈妈……”第一个缴械投降的人是摩尔迦娜,她瘫坐在地上,愣怔看着扇面,她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正向她走来。

但她的意志仍在作着挣扎:“我……我在说什么?可是……我的妈妈……”

“别被奇怪的东西迷惑了心神啊,摩尔迦娜!”阿里巴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流下泪水,握在手中的剑居然也在呐喊着想要脱离,没有人会想把剑对着母亲吧……诶?他怎么会这么想?

明知道这是幻术,可这种利用母爱的魔法,却让人难以抵抗。

这片被母爱包裹的温柔乡,虚幻,虚假,让人痛恨,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沦。

在其他人与自身意志作着对抗之时,花楹思考着是先让同伴们突破自己的意志,还是直接解决掉台上的大圣母。

也不怪她这时候才考虑是否出手,在大圣母举起手时,她便立马张开了防壁魔法,结果没料出现的是一面亮闪闪的东西。她等了半刻,那东西也没有进攻的意思。

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大圣母嫌这里暗,才掏出一扇花灯亮亮场子,接下来才会正式进攻。可她回过头时,才发觉看到巨型花灯的同伴们都已经失去了战意。

花楹醒悟过来,堪堪重新捡起了自己应有的魔导士素养。没有无用的魔法道具,更没有只用来照明的魔法道具,她不应该不正视马格诺修泰德出品的魔法道具。

那面圣母扇是精神扰乱系的光魔法阵,里面藏着干扰人精神的鲁夫,这些鲁夫似乎会转变成某种信号传入人的大脑。

但这样的信号,对她来说并没有用。她没有记忆,更不用谈她会渴求她没见过的东西。唔,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魔法道具不像上次的那个海岛一样强,所以不能影响她……

大家都想见到母亲么?孕养了自己的人……

花楹摇了摇头。

她不需要有这个弱点。

然后,一个声音让她收回了之前的思考——

「无论通过何种虚妄的方式,凡注视神的人,都会被神回以注视。」

「我很疑惑,精神干扰类魔法虽然能对你生效了,但你的精神抗性还是远胜于此世之人。这种一般的精神攻击应该伤不到你才对。」

「所以……是你想见我,为什么?封印了记忆的你,为什么还执着于见我?」

“……!”

她看到了七彩光幕深处……浩渺的星辰之海,以及身披星纱的金发女人,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一见到她,她的心中蓦然生出了无限的倾诉之意,她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想与这个人说。

而后,这个女人好像也隔着茫茫星海“看”见了她,对方走下王座,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后,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蹙起眉头。

母亲?

圣光逐渐褪去,但圣光的影响却已根植在了人心中。玛德露悠闲地走下台阶,看着伏在她脚边嚷着妈妈的红发少女,发出了轻笑。

她摸着少女的头:“乖孩子,虽然不知道你在做着什么美梦,呵呵呵……其他的孩子又在做着什么梦呢?”

她一一看过去,那边的黑发小子一动不动,那一边的金发小子正抱着头,而个子最小的那个蓝发小孩,正怒视着她,眼中挣扎,却依然难以抵抗她的武器。

是的,母爱——正是她的武器。

宿于生命中的原始本性,所有人与生俱来渴望着的最普遍的东西——母爱就是她最强大的魔法。

“哼,轻而易举……”

无论是谁,只要还是孩子,就无法违抗母亲。

玛德露抚着戴在右手的魔法道具,露出了疯狂的笑:“用这「圣母后光扇」,我便可以趁未来的执政者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控制他们。这样一来,这样一来……迟早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成为我的孩子呢。”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玛德露,依旧能使用“大圣母”的名号,称霸世界。

噢,对了,还有一个少女,她怎么给忘了呢?玛德露看着隐藏在人群后方的少女,少女正注视着她,眼神略有些奇怪 ,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玛德露不会把这奇怪归咎于这个少女没有陷入她的魔法。

这个少女没有对她动手的态度,难道不正表明了她也陷入了美梦当中吗?玛德露得意地想,这个新孩子的品相不错,看着也极为面善呢……

“你是不是,把人类想得太脆弱了?”

这时,一个声音擅自闯入了她的遐想。

“嗯?”玛德露擡眼看过去,那不是刚被她评估了价值的女孩么?

“也许母爱真的是很强大的魔法,但是,这种强大,应当由我们自己来界定,而不是由你这种人。”

看着错愕的大圣母,花楹压去方才所见的不适,面上微微一笑:

“看看周围吧。”

最先脱离桎梏的是阿拉丁,在他的鼓励下,阿里巴巴、摩尔迦娜也逐渐清醒了。

没错,母爱的确重要,可他们一路走来所见证过的人与珍贵的情感,是比母爱更重要的存在。教会他们这些道理的人,不是为了让他们束缚在这座以爱之名的囚笼里的。

几人挣脱了身上无形的枷锁,缓缓站了起来,站向了大圣母的对立面。

“怎、怎么可能?!妈妈的命令,居然敢违抗?”玛德露没有想到精神干扰会有失效的一天。「圣母后光扇」对尚未成年的孩子可是百试百灵的啊!难道这些孩子的心智……已经是大人了吗?

“接下来,就是惩恶扬善的环节了。”

她眼睁睁看着少女慢条斯理地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徽章,别在了胸前。没记错的话,那个是……前身是她打过交道的商会、如今是一方强国的……辛德利亚的徽记?!

玛德露睁大了眼。魔力之风掀起,对方的掌心汇聚起光球,一双蓝瞳晶亮慑人。这让她不禁想起多年前曾倾覆了她的商会的、她夜梦中也要仇恨咀嚼的名字之一……

赫尔加。

又出现了。

她苦心孤诣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东山再起。可这个人又出现了。

又是在她即将踏上巅峰的时刻。

又想将她拽回那恶臭不堪的泥潭里。

“作为海盗的首领,你应当有被俘的自觉吧?大圣母。”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用这副令人作呕的面孔……来再次、又一次地挑衅她!

看着昔日的仇人,玛德露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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