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何谓真实？（2/2）
听阿穆尔这样问，语蝶先是一愣，然后擡手关心地摸上他的耳朵，向他表示亲腻。
「为什么这样问呢？阿穆尔就是阿穆尔呀，你有眼睛鼻子嘴巴，头发是近黑的墨蓝、眼睛是漂亮的烟蓝色，嗯……模样虽然看起来有些冷酷，但是其实你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怎么了吗？」语蝶凑上前，双手捧起阿穆尔的脸庞，困惑的看著那双烟蓝眼眸闪过哀伤。
「……因为，我在想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抹神灵为了游戏而创造的幻影……」他难受的持起语蝶的左手，蹭著她手背上的印记，「之前听你说『伊甸』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族群崇拜无数个年头的神灵竟只是把我们当成游戏──那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活著的，是不是我们的生命与存亡都被神灵操弄、玩弄著？而你们这些神子，又是用什么目光看待我们的？是……把我们也当成玩具吗？」
语蝶怔怔出神，这才明白阿穆尔这些天为何都怪怪的──
……因为她先前的坦白告知，让豹大爷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了吗？
「你以为你是幻影跟神灵的玩具？」她平静开口，因为阿穆尔将她想成那样的人而恼火著，相处的时间很短没错，但是她从来没有把阿穆尔跟豹族人当成玩具跟游戏啊！
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在生死间挣扎求生而已！
「……嗯。」阿穆尔轻轻点头，眼里满是迷惘。
可是火气在看见阿穆尔的困惑眼神后转为心疼，这些兽人思绪之单纯，也难怪他会这样想了……阿穆尔应该很惶恐吧，怀疑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一切都是虚假。
就像她刚被『伊甸』扔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也大为恼火啊！
为了性命被别人这样玩弄而不爽著！
「阿穆尔是真实存在的，你有心跳、你会呼吸、你也会思考。」柔软的掌贴上阿穆尔的胸口，在掌心底下，心脏正强而有力的跳著。
「你的身体是温暖的，摸你你也会有感觉吧？」然后掌心滑上他的脸庞，轻柔的抚过他敏感的兽耳让他抽了抽耳朵，脸上泛起一抹红。
凑近男人的怀里，拉过他的手抱住自己，语蝶靠在那加快心跳的胸膛上，继续说：「我可以感觉到你拥抱时的力道，可以感觉到你的紧绷，可以感觉到你的快乐……对不起呢，阿穆尔……我太直接了，忘了这会颠覆你过去所认知的一切──但，『伊甸』就是这样的存在，如果你说你是神灵的玩具，那么我也是！只不过我和你的差别只是在于你是『伊甸』所有，而我则是被『伊甸』从其他世界拉来的……」
「蝶才不是玩具！」阿穆尔气闷地将语蝶强势地圈近怀里，将她重重压进怀里，鼻尖抵在她的发稍上，感觉那自然的馨香。
「阿穆尔也不是！但就像我说得，『伊甸』是为了你们的进化而展开这场『游戏』，虽然不想顺著他的意，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伊甸』的本意并不是坏事……而且你不是一直要我去相信我有力量吗？那么只要你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真实了！」语蝶坚定的说著，却是将阿穆尔先前跟她说的话语重述了一次。
虽然她也曾烦恼过阿穆尔是否是真实存在，还是『伊甸』的虚假造物甚至是数据──但是只要她坚信阿穆尔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就是真正活著的存在吧！
何谓真实？你相信那就是真实！
语蝶的话语让阿穆尔有些讶异，却也知道她就是这样，虽然傻愣愣的，有时候的话语却也能敲进心底──是的，只要他相信他就是真实的存在！
而且过去的那些记忆跟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他，拥抱怀中女人的自己，能够感觉到她的柔软、可以听见她因为害羞而加快的血流声音、可以嗅闻她发稍上的清香──还有，心里那因为她的话与拥抱而感觉到的温暖……
心，因为她而悸动不已。
真的好幸运能遇见蝶……好幸运、好幸运、好幸运──
托起那张嫣红的小脸，落吻，细细地品尝著她唇齿间的芳香。
这样的温热不是虚假，而是真实的让他感到幸福。
直到蝶被自己吻得气喘吁吁，阿穆尔才放过那快被他吻到晕眩的女人。
耳朵抖了抖，阿穆尔修长的身躯的语蝶面前屈膝半跪──
见状，语蝶的脸更红了……
「我挚爱的神子．蝶，我是夜影豹族的族长阿穆尔，守在神树之前无数年，就只为期盼你的降临──」他专注温柔地注视著语蝶，眼里深浓的情意看得语蝶芳心颤动不已。
那磁哑沉稳的嗓音说著让她心儿怦怦乱跳的话语：「原以为，我又会像前任族长一样终老到死，都等不到神子降临……只是麻木的、日覆一日的祈祷，然而，蝶，我真的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遇见了你。」
……幸运的是我好吗？语蝶泪光闪烁的看著持起她左手的男人，心里有著酸涩的甜意。
「我是个自私的男人，不愿与他人共享伴侣──而你竟然愿意委身于这样的我，那么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爱你、珍惜你、保护你，我期许我们只属于彼此，一起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哪怕痛苦哀伤我们共同承担、喜悦快乐我们一同分享，在你寒冷的时候我为你取暖、在你哀伤时我陪在你身边、在你危险时我挡在你身前……」
阿穆尔说著撼人心扉的话语，以前曾听别人说，会花言巧语的男人不可信，可阿穆尔的话语是那样的真诚认真，看著自己的眼神如此的诚挚纯粹，语蝶知道，这些许诺都将会成为事实……所以，不知何时被感动得落下了泪。
男人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红，而那张天崩也不会有变化的脸庞，竟意外地有了一丝变化──那以极小弧度上扬的嘴角笑弧，竟让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柔和。
「虽然我不懂天上界的男女是怎么求婚的，但这些话是我对我们未来的许诺……所以，蝶，嫁给我吗？」
接著，豹大爷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拿出一对环……语蝶这次真的哭了。
这破坏她美好期许的狗环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