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寒蝉?雾锁金蚕(2/2)
萧战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鬓角碎钻下隐约可见的红痕——那是刚才被寒蝉蜕毒雾灼伤的印记,形状竟与信中描述的“夜蝶使者”眉心红痣相似。他指尖轻抚护腕内侧的“永不独行”,突然明白端淑长公主的毒计为何如此精准:她不仅在棉絮夹层里藏毒,更在每片寒蝉蜕中注入了对共生核的诅咒,妄图让金蚕虚影将柳如烟误认为敌人。
临清闸口的风雪比通州更烈。柳如烟赶到时,正看见三名煞卫倒在护脉网旁,他们掌心的金蚕印记呈紫黑色,显然中了寒蝉蜕的反噬毒雾。闸口的棉粮袋正在渗水,夹层里的寒蝉蜕遇热活化,蝶形毒雾正顺着护脉网的裂痕渗透,翅脉上的伪金光竟在模仿萧战霆的狼首纹章。
“用金蚕血洗脉!”她割破指尖,将血滴入三名煞卫眉心,圣树分灵的金光顺着血脉游走,强行剥离了他们眼中的幻象。当看清眼前是同伴而非敌人时,三名煞卫后怕得冷汗直流——若不是柳如烟及时赶到,他们差点砍断最后一根护脉网的金蚕丝。
闸口深处,粮车夹层的棉絮正在大规模融化。柳如烟举起玄冰,看着寒蝉蜕在冰晶中显形,突然发现每片蝉蜕的翅脉上,除了蝶毒咒,还刻着极细的水闸坐标。原来端淑长公主打算让寒蝉蜕随着运粮队伍分散到各闸口,在冬至当夜同时激活,让每个闸口的守兵都被毒雾迷惑,无法及时关闭闸门。
“勾陈,带十名煞卫去淮安闸,检查所有药材车的夹层!”她将冻着寒蝉蜕的玄冰交给烛阴,“记住,重点查‘明暗双清’纹章的棉包——他们改了标记,多一瓣金莲的是诱饵,真正的毒,藏在纹章少一瓣的夹层里。”
亥时三刻,当柳如烟在临清闸口的棉絮夹层里找到最后一片寒蝉蜕时,玉镯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共生核的金光穿透冰层,她“看”见百公里外的淮安闸,萧战霆的狼首血正与寒蝉蜕的伪金光激烈碰撞,护腕内侧的“战安”二字已被灼得通红。
“原来如此……”她看着手中半片蝉蜕,翅脉间藏着的柔然文终于显形,“他们不是要迷惑金蚕,是要让圣树分灵以为狼首血是敌人——”端淑长公主利用共生血誓的特性,让寒蝉蜕的伪金光模拟狼首图腾,导致圣树分灵产生误判,进而让金蚕虚影攻击萧战霆的狼首军。
这个发现让柳如烟脊背发凉。她立即割破掌心,将共生血抹在护脉网上,圣树分灵的金光突然转变频率,与狼首血的波动完全同步。当寒蝉蜕的伪金光再次袭来时,金蚕虚影不再攻击,反而顺着狼首纹章的轨迹,将毒雾引入预先设好的冰牢。
子时将至,十二座水闸的棉絮夹层里,数千片寒蝉蜕被陆续查获。柳如烟看着烛阴送来的统计清单,发现所有藏毒的夹层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棉絮中混着三根雪蛾触须,这是端淑长公主给细作的标记。她突然想起在药行发现的帛画,上面的“棉絮入闸”符号旁,还画着一只断了触须的雪蛾——那是行动失败的警示。
“主上,淮安闸传来消息,”勾陈满身是雪地闯入闸口,“战王爷在药材夹层里发现了‘寒蝉蜕母蛊’,藏在十二只雪蛾的尸身里,翅脉上刻着您和战王爷的生辰八字……”他递上一个铅盒,盒底凝着的金粉正是蝶毒咒的核心,“端淑长公主想在冬至夜,借寒蝉蜕的毒雾,让圣树分灵和狼首图腾自相残杀。”
柳如烟打开铅盒,十二只雪蛾的尸身突然震动,翅脉上的伪金光组成“夜蝶归巢”的图案。她冷笑一声,将铅盒浸入自己的血盆中,共生核的金光瞬间吞噬了所有伪金光,雪蛾尸身化作飞灰,露出底下刻着的柔然王庭地图——在黑水城的位置,画着一棵被蝶毒咒缠绕的圣树虚影。
“原来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水闸,”柳如烟捏碎地图,玉镯裂痕处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金蚕形态,“寒蝉蜕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让我们在运河沿线疲于奔命,忽略了黑水城的‘蝶毒母巢’……”
远处传来萧战霆的狼首令箭破空声,箭杆上绑着半片寒蝉蜕,翅脉间的咒文已被狼首血灼穿,露出“冬至已至”四个大字。柳如烟抬头望向运河,结冰的水面下,金蚕虚影与狼首倒影正在共生血的作用下融合,形成一种新的光芒——能同时识破伪金光与毒雾的辨蛊之力。
“传令北疆,”她将染血的金蚕镖插入闸口青砖,“启动‘明暗双清’第二道密令:所有漕运棉粮,必须在夹层中缝入狼首毛与金蚕丝混纺的丝线。”她摸着玉镯上的裂痕,突然露出危险的笑意,“端淑长公主以为用寒蝉蜕能迷惑圣树分灵,却忘了——金蚕的眼睛,从来不是只看金光。”
当冬至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运河上时,柳如烟收到了萧战霆的飞鸽传书。信末除了狼首纹章,还多了一行用金蚕血写的小字:“寒蝉蜕的茧,藏在通州药行的地基里。”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突然明白,端淑长公主的毒计就像这寒蝉蜕,看似脆弱易破,却在每个夹层里藏着连环的诅咒。
药行地基下,当柳如烟挖开冻土层时,看见的不是寒蝉蜕,而是一个刻满蝶毒咒的青铜茧。茧内躺着半片金箔,上面用柔然文写着:“当金蚕误啄自己的影子,圣树将在雾中枯萎。”她冷笑一声,将金箔投入狼首血的火盆,看着咒文在共生血中化作青烟——端淑长公主永远不会明白,圣树分灵与狼首图腾的共生,从来不是靠眼睛辨别,而是靠血脉相连。
漕运码头的检查仍在继续。柳如烟看着煞卫们用金蚕涎测试每一片棉絮,突然发现,那些藏着寒蝉蜕的夹层,棉线的编织纹路竟与端淑长公主当年在冷宫绣的帕子一模一样。这是她留给旧仆的暗号,也是留给大虞的毒牙。
“主上,黑水城传来急报,”烛阴呈上沾着黑水城积雪的信笺,“夜蝶使者的眉心红痣,其实是寒蝉蜕的活咒印记,每激活一次毒雾,红痣就会加深一分……”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他看见柳如烟鬓角的碎钻下,那道被寒蝉蜕灼伤的红痕,此刻正泛着与信中描述相同的幽蓝光泽。
柳如烟指尖抚过鬓角,感受着皮肤下细微的蠕动——那是寒蝉蜕的残咒在作祟。她突然扯下碎钻,将金蚕涎滴在伤口上,看着咒文在金光中崩解,露出底下自己原本的肌肤。端淑长公主想在她身上种下活咒,却忘了,金蚕的涎,连自己的毒都能解。
“通知战王爷,”她重新戴上银蝶面纱,碎钻遮住了最后一丝咒痕,“黑水城的‘夜蝶母巢’,就由我们亲自去捣毁。这次,我们不带金蚕镖,也不带狼首刀——”她望向结冰的运河,金蚕虚影正驮着狼首倒影逆流而上,“就带他们最熟悉的‘夹层毒雾’,让端淑长公主尝尝,被自己的寒蝉蜕反噬的滋味。”
萧战霆的狼首令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手中的寒蝉蜕残片,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蚕镖的银铃声。那是柳如烟独有的信号,意味着她已识破所有夹层毒计,准备向黑水城的夜蝶巢穴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