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团宠公主亡国后,新朝君臣火葬场 > 226

2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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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眼皮即将完全合拢的刹那——

“安儿,”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责备,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份仓储条陈,可有不解之处?或是……”声音微顿,温和依旧,“有些乏了?不如先去给母后请安,歇息片刻再用功。”

绥安猛地惊醒,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困意被惊飞了一大半。她下意识地挺直小腰板,声音带着一丝残留的困顿和浓浓的不好意思:“儿臣……儿臣不困!能……能再看!”

那强撑着的小模样,落在昭永顺帝的余光里。他垂着眼睑,目光依旧落在北境那份沉甸甸的军报上,但那紧抿的唇角,那抹被暖阳悄悄融化的痕迹,似乎更深了些许,无声地浸润着这夏日午后漫长而凝重的政务时光。书房的静气里,只剩下墨香淡淡,光影在奏折间游移不定。而那沉甸甸的托付,就在这沉默而默契的陪伴中,如细润无声的春雨,悄然滋养着嫩芽,一点一滴地,向着那片名为“江山万里”的辽阔天地,沉默而坚定地延伸开去。

深夏的午后,日头偏西,将安宁宫书房内染上一层慵懒的金色。穿堂风变得温吞,带着草木蒸腾出的、微醺的暖意。墨香、纸香、还有一丝残存的槐花甜腻,在空气中缓慢流淌。

绥安坐在稍矮的书案后,月白色的薄绸夏衫衬得她小脸莹白。那份关于地方仓储清查的冗长条陈终于批阅完毕,朱砂笔搁在一旁。夏日的倦意如同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她的小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方才强撑的精神,在完成课业后彻底松懈下来。

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混沌边缘时,父皇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责备,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安儿,这份仓储条陈,可有不解之处?或是……有些乏了?”

绥安猛地惊醒,小脸瞬间涨红,困意被惊飞了大半。她下意识地挺直小腰板,声音带着残留的困顿和浓浓的不好意思:“儿臣……儿臣不困!能……能再看!”

那强撑着的小模样,落在昭永顺帝的余光里。他并未抬头,目光依旧落在手中那份关于北境互市榷场近况的奏报上,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没有再言语,书房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悠远蝉鸣。

绥安不敢再睡,努力睁大眼睛,目光却无处安放,最终落在父皇书案一角。那里,除了堆积的奏折,还放着一方沉甸甸的羊脂白玉盘龙钮玉玺,在斜照的日光下,散发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如同沉睡的龙睛。玉玺旁,是一枚小小的、用粗布缝制的、已经有些磨损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令”字,与周遭的皇家威仪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在那枚小小的令牌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向父皇。他微垂着头,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眉头因奏报中的内容而微微锁着,那份专注与凝重,仿佛将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就在这时,内侍总管刘福无声地步入,奉上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清雅的茶香瞬间在书房内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那粘稠的暖意和倦怠。

昭永顺帝并未立刻去接茶盏,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奏报的某一行字句上,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案面,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那是一种陷入深思时的无意识动作。

刘福躬身静立,耐心等待着。

片刻后,昭永顺帝似乎终于从那繁复的边关事务中抽离出一缕心神。他极其自然地向后靠向椅背,这个细微的动作打破了先前那种紧绷的专注姿态。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接那盏清茶,而是端起了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色泽沉郁的普通绿茶,凑到唇边,呷了一口。微凉的茶汤滑过喉咙,他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眉宇间那抹因深思而刻下的纹路似乎稍稍舒展了些许。

直到此时,他才像是真正注意到了刘福奉上的新茶。他目光扫过那盏香气氤氲的君山银针,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杯普通的凉茶,随即对着刘福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将新茶放下。

刘福会意,无声地将茶盏置于案角,躬身退下。

昭永顺帝重新拿起朱砂笔,却并未立刻落下。他的目光掠过那盏新茶,又似乎无意地扫过绥安面前那张矮案,扫过她方才批阅完毕的仓储条陈。他的指尖在笔杆上摩挲了一下,随即端起自己那杯凉茶,又饮了一口。那动作随意而自然,仿佛只是劳作间隙最寻常的解渴,与他身处的金碧辉煌、手握的天下权柄,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

放下茶盏,他再次看向北境奏报时,目光已重归沉静锐利。朱砂笔落下,批注沉稳,不见丝毫疲态。

绥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父皇那细微的向后靠倚,那端起凉茶的自然,那挥手让刘福退下的随意,那目光掠过她课业时的无声扫视……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自然,悄无声息,却像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她心头,驱散了最后一丝困倦和燥热。

她忽然明白了,那沉甸甸的“江山之重”,并非时时刻刻都需要绷紧如弓弦。它也可以是父皇手边那一杯凉透的寻常绿茶,是深思时无意识的指尖轻叩,是疲惫时短暂的向后一倚。这份重量,早已融入骨血,成为一种呼吸般的常态。而那份对她无声的关怀,便藏在这最寻常的举止之间,如同那杯凉茶,不灼热,却足以慰藉。

她的小手悄悄握紧了搁在案上的紫毫笔,笔杆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微温。她重新坐直了身子,目光不再飘忽,而是沉静地落在自己面前空白的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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