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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门轴挤压发出两声如同垂死骨骼摩擦的哀鸣,随即彻底陷入沉寂。
只剩门外一头最老的阉马,大概是站得久了,无聊地甩了甩尾巴,驱赶着并不存在的蚊蝇。
永巷重新陷入死水般的寂静。墙头那几盏油灯的光晕微微跳动,将拖尸留下的长长暗色污痕映照得模糊不定,如同一条冰冷的、通往深渊的引魂之路。
承乾宫。
更漏的滴水不知何时已经断绝。
殿内烛火,不知是燃到了尽头还是被某种无形的寒气侵蚀,光芒比之前更加微弱昏黄。
空气似乎比棺材内部还要凝滞。
榻上,被玄冰蚕丝包裹的小小身躯静得如同玉雕。
角落里的太医,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些,仿佛那佝偻的姿态成了他们最后的支撑点。
皇帝的目光,缓缓从无垠的夜幕中收回。
没有去看龙榻,也没有看角落里几乎被阴影吞噬的身影。
他转身。黑色深衣的广袖无风自动,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无声,如同夜幕的潮汐流转。
那双映不出任何光线的眸子,扫过方才被金甲卫首领跪拜时铁甲撞击过、此刻空无一人的地面砖痕。
最终,落向殿内更深处、一面未被烛火照亮、如同阴影凝结的墙壁方位。
那里……似乎曾经悬挂过某些东西?光影流转间,唯有极致的空旷。
脚步无声地抬起,落下。
朝着那深邃的、仿佛通往九幽尽头的宫殿深处。
一步。
两步。
脚步声细微到几乎不可闻,却在死寂中如同擂响着无声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