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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哪怕斩掉的是握剑用的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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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一直知道自己像一个人,像到她的母亲在她及笄那日失眠了一整宿,抱着她喊雪梅。

直到后来,明珠看到了何雪梅的画像,画上的姑娘正妙龄,眉眼生得和她并不像,只是一份淡淡的哀愁神似。

明珠就猜到了,她像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她最讨厌的何雪梅。

其实按常理来说,打小反骨,改编女子功法的明珠,不应该讨厌这么一个看起来和她是同类人的前辈。

但是明珠就是讨厌何雪梅。

讨厌因为何雪梅带累了整个何城的女子,不得识字读书;也讨厌她感情至上,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所以,在明珠因为传播女子手语被何家人关押起来的时候,听见审她的何渡说她生得像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明珠始终不觉得,自己和那个连累了一城女子的何雪梅有什么共通之处。

但她后来还是被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

毕竟,她可是明珠,明家最“懂事”的大姑娘。

该有的审时度势的能力,她一直是有的。

明珠:“和何雪梅一样的人,在这方天地里,是活不下去的,您和我都心知肚明。”

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喘息声,是何富贵醒了。

他茫然地躺在地上,后脑勺被咯的生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明珠平静地对他舅舅道:

“圣人留下的金丹,其实从来不需要星盘这类密钥。它只是一份传承,既然是传承,就会挑选合适的人。二十多年前,您的妹妹,何雪梅,被金丹挑中了。”

“但是她没有选择这份传承。”

“因为她知道,她的亲哥哥想当家主,而如果她成为了这份传承的主人,下一任何家家主一定是她。”

“只是天真的她没有想过,她的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后,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忌惮,撺掇了老祖,把心有所属的她远嫁冀州。”

“并且最后,间接害她命丧于魔窟。”

轰隆隆。

何富贵听懂了。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企图看到这个自他出生来,唯一给予他亲人温暖的舅舅,会在此时对这句话作出否认。

然而,何富贵扭的头都僵了,眼珠受到日光的刺激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也没等来那句否认。

他只听见那个自小背着他骑大马的好舅舅,此刻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竟已经是承认了。

何富贵脑袋晕晕的,仍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怎么一朝一夕醒来,未婚妻砸晕他,舅舅害死了他妈。

没家了。

什么都没有了。

明珠微微一笑,回道:“您应当听过何城女子会吧...何雪梅是第一任的会主,我是第三任。每一任会主的生平,死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要求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留给下一任会主评判。”

“我讨厌她,如果我是她,我会选择接受金丹的传承,成为何家下一任家主,废除那些不合理的条规...但我不是她,所以我只能在对于她的打分上,评一个乙下。”

“而至于她的哥哥,您。我只有亲自见了,我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个权利熏心的蠢货。您瞒下来了金丹不需要密钥的消息,让老祖对蓬莱的人出手,为何家招惹来了通天大祸,此为第一蠢。第二蠢么...”

“即使您明知,何富贵他是最有可能得到金丹认可的人,却从小刻意纵容他爱玩的天性,以致养成了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

严格意义上来说,何富贵在外人看来和纨绔这两个字并不沾边,但只有真正离他近的人才明白,谦谦好学只是一层表皮。

对于精通书海的明珠来说,用纨绔这二字来形容何富贵,并不过分。

何渡并没有被明珠的话激怒,他看起来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神色,仿佛被明珠指着鼻子骂的人不是他一般。他说:“你没有告诉过老祖这件事,反而是间接帮助了邹娥皇去找金丹,我是否可以断言,你们何城女子会,也在图谋着什么。”

明珠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只是勾唇,轻轻一笑。

这样张扬的笑意,天生便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然而出现在明珠脸上,确实是第一次。

她想:我不是天真到愚蠢的何雪梅,也不是冷漠到没人性的何渡。

我是明珠。

知恩图报的明珠。

不是做什么事都要有理由的。

明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蓬莱道义的时候,那烫着金边的八个大字——我心应我,万死不辞。

那个时候她就想,是这个了,一定是这个了。

何城那些看似叛逆的姑娘们,穷尽一生追求的,不过也就是这么八个字。

四周蓦然地静了起来,眼见谈判不成,空气也都变得凝致惊险了起来了,何渡眉心处慢慢溶出了一层金光,一支发着紫光的笔缓缓从金光处飞了出来。

笔头处围了一圈秀致的字韵。

和何春生那个只挂了个名声的老祖不一样,何家嫡系如何渡,用的是正统儒修的手段。

何渡再次张眼的时候,眼中已经是黑漆漆的没有眼白的模样,他提起笔,于半空中落下一个龙飞凤舞的“涨”字。

此字一落,他的浑身修为从之前还未恢复的化神中期,一下子节节攀升涨到了化神巅峰,甚至隐隐还有比肩合道初期的力量。

在有帝王的年代,儒修入朝为官,食君俸禄,替君做事,靠的就是一张嘴与满腹经纶,因此字,对于他们是极为重要的。

儒修的手段,大约也就是靠了那么几个字去扬名立万。

但是几个字也就够了。

古往今来,有的儒修用一字抵万军,扶持明君力挽狂澜;也有儒修几字安天下,创立了自成一系的天地法则。

从没有人,因为儒修没有飞升的可能,就小觑过这一门道统。

或者说,天道公平,正是因为他们没有飞升的可能,从另一种方面来说,才赐予了他们能触摸天地规则,堪称逆天的能力,言灵。

“我再问你一遍。”

何渡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暗沉沉的漆黑,“何城女子会,要图谋些什么?”

他的手按在笔杆上,下一个杀字已经写到了“乂”,被施字的明珠已经步入了幻阵,她好似看见了忘川河上的彼岸花,耳边是阵阵厉鬼的哭嚎。

恍惚中明珠伸手要从圆圈中走出去,下一秒指尖却骤然一烫。

麟麟金粉从她的指肚中滑下,一丝黑烟冒出。

何富贵这时也从刚刚的颓废中清醒了,三步并两步,全然忘了刚刚明珠是如何砸他后脑勺的,只顾得抱着何渡的腿求情。

他舅舅何渡,化神期儒修,何家除了老祖之外的最强战力。

然而平生所学,不过也只有三个字。

——“涨”。

——“杀”。

——“灭”。

何富贵从来没见舅舅用出过第三个字,因为一般人遇上,在舅舅第二个字收笔的时候,无论多么强烈的求生意志,都会以头创地,自断舌根,死相凄惨,更甚者七窍流血。

而就算明珠刚刚说他纨绔,还打晕了他,还...他也不想她死。

何富贵是真喜欢明珠。

“这个...圈是什么”

何渡的笔终于停下来了,但并不是因为何富贵的求饶,而是...方才他一直没注意到的,好像只是别人随意拿枝条在地上画的一个圆圈。

他的“杀”字,因为这一个圆圈,迟迟动不了第三笔。

而方才明珠明明都要走出来了,地上的圆圈骤然发出了金光屏障,叮地一下烫醒了她。

是谁会有这样恐怖的能力

合道么?可他刚刚的修为实打实地增幅到了化神巅峰,就算是合道,也不该是这样的犹如有天堑的差距。

还是说马上要跨过渡劫神境的合道——

大乘

这个念头一出来,何渡就被自己逗笑了。

众所周知,天下活着的只剩下了六个大乘,昆仑剑皇宴霜寒,昆仑老祖夜自咎,蓬莱道祖云无心,龙主越海,佛子渡情,阁主尹月。

这六个都是一动惊天下的人物,若没半点消息,怎么会乍然出现于密州。

...

飞速疾驰的邹娥皇,生生打了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年头就算是修士,居然也有感冒的风险么。

哎。

这次为了那个姓何的王八蛋,是真费事啊,等他活过来了,一定要问他多要点灵石花花。

当初邹娥皇跑遍十四州四海,求一个复活方法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她,这世间修士死魂魄飞,不存在起死复生的方法,要么死的彻彻底底,要么飞升成高高在上的神仙。

留给修士的永远都只有这两个选择。

但好在邹娥皇从来不信旁人说什么,她自己一开始就是个例外——上一次旁人这么笃定,说的还是:凡人是不能修炼的。

俗语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一处九死一生的秘境里,她终于找到了那本传说中记录着复活方法的古籍。

找这个方法就已经足够麻烦,达成这个方法的条件却比寻找的过程还要苛刻百倍。

“以死亡之人的丹田为引,手骨为根,足以匹敌该修士生前实力的灵气涵养,再配上一根万年一株的上品九转皇灵肉芝,便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短短的几行字,里面就有了两个近乎于不可能达成的条件。

其一,匹敌该修士生前的灵气涵养。

何言知生前,是大乘期,比肩剑皇妖王的大乘期,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救他,那要牺牲另一个大乘期积攒千年的修为。

而邹娥皇除了自己和那个早死的周平,简直想不到何言知这个嘴欠爱坑人的家伙,还有什么别的朋友,愿意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于是当时只有金丹修为的邹娥皇,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只好自己上了。

为此,她甘愿千年寂寂无名,把灵力压于左手何言知的星盘上,在刚刚那么狼狈的情况下,用出的还只是灵丝。

其二,九转皇灵肉芝。

万年开一朵的奇物,由修真界寿命恒长的东海龙族世代镇守。

为此,邹娥皇和师弟鱼澹打了一架,夜闯龙宫十二次,连闹四条老龙王,至今都在东海黑名单常驻。

气的鱼澹最后差点没和她断绝师姐弟关系,整整一千年都对邹娥皇爱搭不理的,还是最后收养了青度后,冷着脸不知道如何养孩子,才开口问她了几句如何换尿布。

他说:“师姐,我真搞不懂你,何言知再是个圣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再是什么恩情,你这些年的忙碌奔波也就还够了。”

鱼澹冷着脸乜了她一眼说:“怎么,难道你还真舍得把自己全部修为喂给他啊?得了吧,就前几日打水你都舍不得用灵诀,自己去搬的。”

邹娥皇当时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她心里想,不是恩情。

是朋友。

舍生取义的朋友。

想到朋友,邹娥皇忽然惊起就是一个加速,她掐指一捏,腰间的通灵玉发出澄澄的响声。

通灵玉是修真界的标配,邹娥皇来了这个世界后感慨过的最伟大发明,类似于现代的电话一类,存储了某个人的灵息后,即使相隔万里,也可以用来联络。

怎么就忘了,她现在也是有了一个发达朋友的人了。

“喂”

通灵玉中传来了一阵千娇百媚的女声,似是极其地不耐烦,下一秒就要断掉了一样。

邹娥皇:“尹月,是我,邹娥皇。”

这一声出来,通灵玉嘟嘟了两声,对面真的就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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