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2/2）

在常洲主走后，林丹卿的视野重归昏暗，她瞥眼看向南商雨，南商雨眸光微闪，她朝林丹卿微微摇头，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林丹卿。

林丹卿抿唇，眉宇隐隐带有担忧。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桑绘了。

·

常终圩站在人群角落，歪头侧看着聚集起来的无名洲居民，眼眸满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冷漠，无数人从她身侧路过，却对她全然无知无觉。常终圩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女人一脸慌张：“林医仙说，让我们去祭台，洲主刚去，林医仙就让我们去祭台，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要祭祀了？”

有人犹豫：“可祭祀年年都是年末举行，而且，洲中还从未有过外乡人举办的往例。”

“难道是洲主临终前告诉林医仙的？”

“可洲主这用意是什么……”

众人议论了许久，还是迟疑着起身，边走边安慰身边人。

“总归还是先过去吧……林医仙总不可能会害我们的。”

常终圩眸子低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漆黑的睫羽如蝶翼颤动，擡起眸子，隔着人群，与安然端坐的桑绘对视，桑绘缓缓勾起唇角。

“哈。”常终圩轻笑出来。

人群散去，桑绘擡起手腕，替对面的人倒上一杯茶水。

“你究竟来这做什么？”

“大约……”常终圩认真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忘了大约多久之前了，编号97来过这个世界，任务完成虽完成，但没处理干净，导致现在后续有点麻烦，系统将任务派给了我。”

编号97杀伐之下，不想竟落了些蛇鼠之辈，使得他们茍且偷生多年，而如今，那藏于黑暗的蛇鼠，竟是想爬上地面，正经站在光下。

“怎么将任务给你了？”

“我抢的。”常终圩挑眉，“当时的渊主被编号97杀了，他的属下剩了残魂，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趁着他心绪不稳，进入了他的身体，预备时刻夺舍。”

桑绘轻抿了口茶，心下知道，常终圩说的“他”就是常洲主。

“现在已经夺了。”

常终圩面色不改，语气漫不经心。

“没事，待会儿把他魂魄抓出来，杀了就是，好歹是我的弟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熬不过去。”

“你还真是不着急。”

“不是为了你吗？绘绘。”常终圩擡眸，恰好与桑绘对视，一刹那，她轻笑出声。

桑绘笑笑，不置可否：“等他引出天道，你再出手。”

常终圩擡起杯子，杯声碰撞，清脆悦耳。

“好。”

·

天色黯淡，夜幕低垂。

无名洲居民聚集在祭台附近，嘈杂的人声包围了整座祭台。

“林医仙怎么还没来啊？”

“林医仙去哪里了？”

南琥悄无声息站在角落，他擡眼望去，不少的修士都隐匿声息藏在祭台附近的地方，看样子都是被无名洲居民的动向吸引来的。

他嗤笑了声，视线随着天空飞翔的小鸟移动，稚嫩的鸟儿收敛羽毛，落在了祭台中央，而后，修士中间，有人施术，将鸟儿化为灰烬。

南琥眯起眼睛，侧脸对身后的弟子淡淡道了句。

“戒备。”

“是。”

天际，高悬的明月被乌云忽地覆盖，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了昏暗，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心底莫名升起畏惧与恐慌，年幼的孩童拉住母亲的手，瑟瑟发抖。

“阿娘……”

“别怕，别怕，娘在了。”

虽是如此说的，可女人却忍不住咽起了口水，她鼓起勇气，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朝身侧的人说。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祭台中央忽地升起一束明光，接着这束明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人包裹，在场有不少修士瞬间意识到了不对，想要紧急撤退，手脚却在光束触碰到一刹那，僵直得无法动弹。

“万物始主，天之道者，我以众生送归于您！望您怜悯，全我尊上归来！”

沙哑的嗓音由祭台中央逐渐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