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2/2)
少煊边帮着律玦整理着吃完的碗盘,便如是说着。
“你爹要么就是悄悄派人在查那些异域商人,要么就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没想到应对游云归突如其来的威胁的方式。”
炽觞神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虽然我希望他是前者了。”
“如果这植株的作用是让人上瘾并产生美好幻觉,最终致使服用者在至真至幻的美梦中暴t毙,水墨夫人就危险了。”
少煊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道。
“我听闻水墨夫人在生你之前曾丧子,多年思念夭折的孩子,莫非近来她对阿玦的奇怪行径,都是因为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以为他平安地成长至今?”
律玦听罢,神情有些令人难以捉摸,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所以,这破植株的毒性放大了她对死去儿子的思念之情,让她身处幻觉之中,以为她已经与儿子重逢并且感情和睦,而忽略了律玦的态度,因此她这些天毫未察觉自己的失态。”
炽觞也有些惊讶,毕竟他从未注意过水墨夫人对律玦如此亲昵的感情。
“如果夫人微笑着在睡梦中沉睡是最后毒性的阶段,那找到解法就更加紧迫了。”
此时盛钧儒的大脑已经难以思考,他混乱的思绪闪过从记事起与阿娘相处的各种片段,突然就情绪崩溃大哭起来。
众人对他突发的反应束手无策,律玦也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谁知盛钧儒就这样无助地钻进了律玦的怀里,他先是一惊,但也没抗拒地推开。
“我记得盛老爷的姐姐前阵子也告了病,若也是因这植株而起,或许他们已寻到了缓解之法。”
律玦的话犹如定海神针,盛钧儒突然揉着眼睛从他的怀中起身。
“很有可能!阿爹回来时,我曾问起,姑姑身体已无大碍,只需慢慢调养,既是对整个西州下毒,或许毒物先从南边蔓延而来也说不定!”
盛钧儒即可起身,招呼着大柯速速回房,飞鸽传书给表姐。
“我把盛钧儒送出去,他翻墙的动作太慢了。”
待三人离开后,少煊神情严肃:“炽觞,你刚刚可看清了?”
“嗯,”炽觞点点头,“紫壤,是云绘宗独有没错。”
“湛珩还在云绘宗。”
*
次日下午,盛曦和带人亲自来请律玦上座。
可律玦却不紧不慢地睁开眼,语气里不容拒绝道:“我不走,我必须跟阿煊在一处。”
盛曦和没办法,便将二人一起请走,留下炽觞一个人在房间里气得踹墙。
但他自觉盛曦和此时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
如此想来,炽觞便美美地上了床准备大睡一觉,估摸着醒来事情便已解决,可以即刻启程。
律玦和少煊被迎回了原先律玦的住处,他们在这里还看见了盛钧儒和另一个未曾见过的女孩。
她看上去比盛钧儒成熟不少,眉目间与盛曦和还有几分相似。
“在下盛十鸢,少煊姑娘,律玦少侠,你们的盛名我在西州南苑亦早有耳闻。”
盛十鸢的笑里温柔中带着些锋利,她轻拍了拍身旁盛钧儒的肩膀。
“我这个弟弟从小愚笨,还要多谢你们照顾了。”
盛钧儒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每次见面总要亏我几句。”
少煊见此女来者不善,下意识向前一步说话,挡在了律玦的面前。
“十鸢姑娘,幸会啊,想必你特意从南苑而来,定是为水墨夫人中毒一事。”
少煊迅速打量了下众人的神情以及盛曦和的态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玦伤势未愈,再加上昨日被关偏院受了凉,又不曾进食,恐身体吃不消,可否让小少爷先带他去吃点东西,解毒之事,我们可先商议,待传达于他们不迟。”
盛十鸢笑着与她对望,似乎也明白少煊有意支开两人。
可还没等盛曦和和盛十鸢开口,盛钧儒先不乐意了。
一听律玦身体不适,他赶忙跳起来,冲外嚷嚷着喊大柯进来帮忙,急匆匆跟大厅内的众人告了辞,便领着律玦回自己的庭院,让大柯直接将饭菜拿过去。
“少煊姑娘,请坐吧。”
盛十鸢礼数周全,只是她的身份和立场着实让少煊喜欢不起来。
“开门见山吧,性命攸关之事,莫要绕来绕去。”
身旁的盛曦和眉头始终未展,只是一日未见,便觉他苍老了不少,声音里都添了些许沙哑和老态。
“盛老爷,请人帮忙,可不是这副姿态。”
少煊也毫不客气,她总觉得他们把律玦当成猎物,下意识护着。
“舅娘尚未苏醒,舅舅忧妻心切,还望少煊姑娘见谅,十鸢替舅舅向你赔不是。”
盛十鸢姿态端庄,让人挑不出瑕疵。
“是这样的,我母亲早先也害了这植株之毒,我们束手无策,本以为回天乏术,可舅舅走后不久,我们收到一封匿名信,其中说明了此植株的由来和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