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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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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律玦嘴角抽搐了一番, 竭力抑制住想要打骂他的冲动。

盯着盛钧儒好一会儿,他才转头对大柯交代。

“先去查清近日莫名增多的外地人,若再发现浊气盘旋, 不要轻举妄动,立刻通知我。”

“是!”

然后律玦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盛钧儒,无奈道:“这几天先让盛钧儒待在我这儿吧,你还需照看西州城百姓,再带他一个拖油瓶, 压力太大。”

“谢律玦公子体谅!”

说罢,便告别二人下去干活了。

盛钧儒听律玦这样说, 感动得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哥哥, 我就知道你疼我!”

“少废话,这几日不太平,你跟紧我,别乱跑。”

盛钧儒猛点头,却又突然回过味儿来,呆呆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回中都呢?”

“我不走了。”律玦眉头紧蹙, 意识到事态危机,“我不能放任西州被浊气侵入。”

“可是,可是嫂子怎么办?”

“西州城百姓世代经商,鲜有人习武, 如今浊气初见苗头, 若坐视不管,恐怕只会让它横行霸道, 到时西州城就危在旦夕了。”

律玦抚摸着腰间的玉玦, 想起当日少煊为她重新挂好的情景。

“她不会希望我为了儿女私情,置全城人的性命于不顾。”

*

三年时间,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而律玦仿佛从未在少煊的生活里出现过。

但实实在在的思念,以及停留在少煊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美好片段和感觉,却又真真实实地告诉自己——明明是她失去了他。

可是谁也不能永远为过去而感伤,停滞不前。

大自然无力握住任何稍纵即逝的时光,因为瞬息万变与过往如烟才是大自然的归宿和态度。

而律玦于她,或许也一样,不过是短暂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昙花一现。

在这段再次孤独的年岁里,少煊静心在鹤梦潭修炼,以恢复自己的神力来感应散落的神息。

——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调整好心情,以应对更为灾难性的危机。

然而,她自以为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表现,就像律玦来到鹤梦潭前的生活一样。

可在炽觞眼里,她却是靠麻木自己来逃避。

“少煊你要不要把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我陪你一醉方休,或是你想怎样都可以,就是别闷在心里好不好?”

三年了,少煊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因为律玦离开而悲伤的情绪。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该有多失落多无助。

——那毕竟是她养大的少年,甚至他们之间或许还萌生了一种暧昧的情感。

这一千多个深夜,她独自提剑、独自醉酒,可都是在她以为的无人的角落,然后第二天又恢复常态,仿佛昨夜之人并非是她。

“那我要怎样?晏初也好,湛珩也罢,还有律玦,都是一样的——”

“不管我如何发泄情绪,我都抹去不了他们曾存在于我内心的珍贵,可这份珍贵不足以影响我现在的选择和态度,我把他们埋藏在我感情的最深处,不愿触及,是不想每一次提起都像对我鞭尸一般反复抽打……”

“我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我很享受。”

少煊近来也尽量避免和炽觞接触,或是只谈正事,不聊私情。

——他太了解自己,或许是害怕他戳穿自己极力掩盖的情绪吧。

“许多人所谓的释怀,不过是被现实掩盖真心,变得麻木而迟钝了。”

“那不是释怀,而是自我欺骗与无奈妥协。”

“真正的释怀,应当是坦荡欣然的接纳,自我情感的升华,心灵上的慰藉与自由。”

炽觞这次却不愿意让她搪塞而去,硬是拉着她非要让她将压抑的情绪全数倾吐而出。

“我相信你对梦神、对湛珩都已经坦然到可以像多年老友一般谈笑风生,可律玦呢?你连寻找他的勇气都没有,若是真见了面,你会是什么姿态?”

“什么姿态?我把他痛扁一顿按在地里蹂躏!”

少煊挣脱开炽觞的桎梏,语气里有怒火。

“我根本不需要沉溺在儿女私情里,你不觉得用以年为计去怀念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太矫情了吗?”

“当务之急,是寻找神息,抑制天地大劫。”

少煊稳定住情绪,转头就走,可炽觞的声音却沉沉地从身后传来。

“少煊,这三年来你的神力有提升吗?”

他的话直击要害——炽觞清楚地知晓少煊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

“你什么意思?”

“这三年你静心修养以提升神力,可你真的静得下心吗?”

可他没等到少煊的回应,她便提着剑消失在山林之中。

小鬼畏畏缩缩不敢向前,炽觞也调节好情绪,让小鬼凑近些汇报消息。

“君上,又是律玦寄来给战神的信……和之前所有的信件一样,查不到地址。”

炽觞背着手垂眼望了望小鬼呈上来的信纸,上面隽秀的字体写着“少煊亲启”。

——那分明就是律玦的字迹。

三年来,律玦从未露过面,可是每月一封的信件却从不间断,无一不被炽觞截获。

——他想不通律玦此举用意何在,明明选择离开少煊、离开鹤梦潭,却还眷恋着这份尚未定性的感情,企图以书信维持着与少煊的联系,拉扯不明,实在令人恼火。

他命小鬼蹲守在此截取信件,就是不想让少煊再度陷入对这份情谊的矛盾之中。

他不希望忘恩负义的律玦再次伤害到少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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