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2/2)
“阿瑛他们在客栈废墟里找到了我曾赠予湛珩的赤翎,凭我的神力可查看赤翎中湛珩留存的记忆素……早在云绘宗大火牵扯出我和鬼君以及封阳镖局前,湛珩就对云绘宗有所留意了。”
湛珩怀疑浊气的骤增,是云绘宗运用绘梦之术设置的障眼法,因而他早就调查云绘宗的行事了。
他在苍宁山将证据一并置于无字碑下,被少煊等人悉数带回。
“天地大劫之后,浊气残留,危害苍生,但游云归为了蒙蔽众人,以绘梦之术将浊气屏蔽在众人的意识里,令众人窃以为浊气已被游云归驱赶殆尽,他的从此建立,而真正驱除的浊气,只是少煊和封阳镖局解决的那部分,且只是少数。”
炽觞喝了口茶,继续讲道。
“被湛珩有所察觉,是因为浊气的力量更强劲了,游云归又可能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全力施展绘梦之术,让浊气钻了空子,愈演愈烈……”
“但这件事表明,比起游云归的无耻勾当,更重要的是——第二次天地大劫要来了。”
“天地大劫?那我们该如何抵御?”
“眼下封阳镖局只能尽力抑制膨胀的浊气,嫂嫂还要寻找神息弥补灵魂缝隙,以唤醒神力,我们不能让她太费心。”
湛瑛回忆着湛珩的嘱托,心里对哥哥的思念和失去哥哥的悲痛袭来,却不得不先抑制住,以大局为重。
“但游云归也不能放过,且不说他是杀害哥哥的凶手,单凭他为一己私利,隐瞒浊气四起之事,招致天地大劫,就不容原谅。”
“所以云绘宗是因为掌门人查线索查到他们头上,才动了杀心?”
少煊摇摇头,继续道:“不止,这件事还不能解释为何云绘宗要偷梁换柱。”
“那掌门人的尸体,莫非就在云绘宗内?”
“八九不离十。”湛瑛愤愤道,“他到底要用哥哥的尸首做什么,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二小姐,战神,那我们何不一举捣毁云绘宗,莫让他再祸害人世,为所欲为!”
少煊和湛瑛刚想应下,便被一旁一直悠闲地喝着茶默不作声的炽觞打了岔。
“你们啊,空有武力,不动脑子!”
炽觞翘着个二郎腿,一脸鄙夷。
“云绘宗坐稳现在的地位t,靠的是什么?武力吗?功绩吗?都不是啊——是舆论!你们都被他算计这么多回了,怎么一点都不学聪明呢?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你们到现在还没意识到……”
炽觞换了只腿翘起来,继续道:“若你们就这样无凭无据讨伐云绘宗,人家会以你师出无名在坊间月报上添油加醋几笔,那你们封阳镖局的名声定会像现在的战神一样,遗臭万年!”
炽觞喘气的功夫喝了口茶,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你们找到的证据,是湛珩的遗物,但那对百姓们而言,也只是片面之词罢了,可若是将这些证据编成故事、歌谣,从百姓们自己的口中流传出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虽不能完全将舆论的炮口指向云绘宗,但多少会为封阳镖局分散些火力,舆论一分为二,谁也不占优势,但谁也不会处于下风……”
“这个时候,你们封阳镖局再讨伐云绘宗,至少不会被舆论的声音质疑到一边倒——至于百姓更相信谁,无非是胜者的决断。”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盛钧儒都死皮赖脸缠着律玦。
无论他如何冷脸,如何生气,他都寸步不离,生怕一个不留神他便钻了空子,独自进了山神秘境。
另一方面,为了让律玦感受到人间温暖,他每日都带着律玦到街坊四邻闲逛蹭饭,说说笑笑,聊着日常琐事。
虽然律玦是外乡人,但他似乎很合西州本地人的眼缘,还有几家婆婆看他心悦得很,非要给他说媒。
若不是盛钧儒笑着打哈哈从中周旋,律玦这会指不定就被哪家私自定了终身。
“盛钧儒,你有完没完?”
这天,盛钧儒悄咪咪溜进律玦的庭院,从门缝里塞了张请帖进去,刚想拔腿就跑,屋内便传来律玦冷冰冰的声音。
“你再胡闹,我就搬出去住。”
盛钧儒却笑嘻嘻地擡头望着他:“整座西州城都是我家的房产,你想住哪套就开口,弟弟来安排!”
律玦一时语塞,看着他那张脸却发不出火,干脆弯腰捡起地上的请帖,打开看看他又在搞什么花样。
“请帖?人家大婚,我去添什么堵?”
律玦刚想把请帖交还给他,盛钧儒却抢先一步拿过请帖,迅速别在了他的衣襟里。
“人生四大幸事: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盛钧儒边观察着他的神色,边滔滔不绝。
“我想嫂嫂就是你的甘霖,那弟弟我也勉强能算作你在他乡的新知,金榜题名我作不了你的主,洞房花烛我还是可以操心操心的。”
律玦皱着眉头不吭声,盛钧儒这番说辞实在让他无言以对,便也懒得争辩。
但盛钧儒却还不满意,继续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让你去抢新娘子,只是想你感受一下人家的幸福婚姻,之后你若想娶嫂嫂进门,考验和讲究可多呢,不得先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