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 第 192 章（2/2）

但不等醉烟开口，阎孚继续道：“臣不会对你不利，即使日月如梭，星河流转，也不会有这一天。”

“即使是你不需要我了。”即使你锋芒毕露的权力，会有刺向我的一天，我也不会对你不利。

阎孚嗓音低哑，深邃的眼眸心绪汹涌，最终还是不敢和醉烟相视，“所以……殿下，如果您要让臣离开，一句话便可以打发我了，不用如此。”我从来不愿意让你为难。

从最初到现在，醉烟少有用身份压着阎孚，连自称上也用“我”。

而阎孚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刻，也谨记自己的身份。这是对她敬重、保护，也是自我的克制，提醒。

他和付临终究是不同的……

阎孚难以自控流露出的情绪，低沉、薄怒以及自己察觉不出的，隐隐的恳求渴望。

沉默又无声的控诉最致命，甚至连一句诉求也没有。

醉烟不傻，怎会不知道阎孚藏着的心思。如果他提了，她便可以大大方方直接拒绝，偏偏他不会这样。如果是重时，怕是早闹翻天了。

哎，罢了。

醉烟无声叹了口气，“你留在九天也不是长久的事，冥界需要你。而魔界群龙无首，你去，我是放心的。”

目光复杂地停在了男人的半边脸，幽幽迷雾缠绕着，似腐骨烙印，无法抹去……

醉烟最终还是上前了一步，靠近了阎孚。在他怔愣的时候，擡手施法，“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莫要挂怀了，我所受到的，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的。”

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果然伤口依然还在。

阎孚的心徒然停止跳动，黝黑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

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阎孚看见了醉烟眼里的他，双眼泛红，心绪浮动。

原来醉烟知道他的心病。

当年历劫，阎孚一直自责无法护住醉烟，让她深陷险境。

所以，被苏半雪用毒箭划破的伤口，本应该随着历劫结束而消失，却因为深深的自责，成了一道无法抹平的伤痕。

情动汹涌而来，快吞噬了阎孚最后的理智，可擡头看向眼前的人，高贵、清冷，以及解决祸乱以后，好不容易流露出的惬意放松。

阎孚便无法做到因为自己的心意，而毁了眼下的一切。

可……为何还是如此不甘心啊。

阎孚终究压不住鼓动的心，握住了醉烟月白的手腕，制止了她为他疗伤，问：“冥界需要我，魔界需要我，殿下呢？”你需要我吗？

醉烟低头看了交缠的双手，这儿是除了重时以外，头一次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不同于重时的强势有力，阎孚的动作犹如他人一般，极为温柔、克制。

醉烟的沉思，让阎孚的一颗心越坠越深，可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殿下，你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话，臣可以放弃一切。权势也罢，修为也罢，我可以不要的，我只求……只求能留在你身边。”

“即使世人非议你，你也不在乎吗？”

阎孚神色诧异，一颗心在猛烈的跳动，“是，若有殿下垂怜，其余世间种种，皆与阎孚无关。”

时间仿佛定格住了，阎孚忐忑不安，又隐隐祈盼着。

“可对你不公平。”言语间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眉眼间又透露着无声的拒绝。

醉烟缓缓收回了手，徒留阎孚失神站在原地，“我在意重时，也并不愿意做出伤害他的事。”

“所以……阎孚，你我终归陌路无缘的。”悠悠清冷声，温柔又果断。

幽幽腐骨的脸上，落下一滴滚烫不甘的泪水，再擡头时，女人早已经走远了，只隐隐约约见到一抹纤细又决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