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镇忘忧山,相遇为陌路(2/2)
“你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给师父交代。”
两人说着话,翠知微视线紧锁在不远处的两道背影。
他刚刚…听见了…
般若迅速飞过人群就差一寸就要刺到晟子舒的胸口,他身旁那女子想也没想上前一步挡住,硬生生迫使般若停下了。
晟子舒浑身骤寒,随即一掌打回悬着的利剑,冷凝看向出现在前路,接住剑的男人。
见到这般状况的陆青山等人,都诧异地以为翠知微是为了替他寻个公道。
“师兄我没事…我…他…真的没事…”
秋九玹摇着玉骨扇,讪笑一声:“哟,姓翠的,你也有这般意气用事的这日?”
翠知微没有理会他们,一步一步上前靠近二人,淡漠的眼底荡漾着涟漪。
他没有感应到她身上有何咒术,便想亲自确认一番。
擡起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脸庞,晟子舒随即放一道法术将他震退了几步。
“你想做甚?!”
他看着护在女子身前的男人心底莫名生出暴怒之气,般若瞬间分裂出数把径直指向他。
“与你,无关。”
翠知微看着她,欲问道:“阿…”
“你这人当真是有趣。我本意不欲追究,你倒是不依不饶。”
呆滞看着那开合的粉唇,说出令他锥心刺骨的话。
“是他险些撞到我,若你要因我夫君一句责骂再要伤他,那你便可试试。”
晟子舒见她如此护着自己,寒气消散融入一丝暖意。
搂住她腰,低喃说道:“怎可麻烦晚晚动手。”
他擡头对上翠知微,“我不屑于你们无聊争执。是旧仍不依饶,休怪我再不客气。”
说完二人瞬间消失,翠知微和秋九玹同时探出灵气,却都查不到一丝踪迹。
“师兄…”
陆青山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我觉得…”
“还要你觉得?我们都有耳朵。”
秋九玹轻蔑地说着,明眼人都发现那个女子不仅声音跟司空苓很像,身材也很像。
只是相貌截然不同,也没有任何灵力显露,连紫生都无法确定。
“臭妖!不要你觉得!”
他扯了扯翠知微衣袖,“师兄,你觉得她…”
翠知微唤出了翠音鸟,叫了一声:“阿苓。”
先前他也呼叫她数次无果,唯独今日见她无恙,可否能再试一次…
晟子舒和司空苓回到了湖畔。
他同她说过,有阵法可以瞬间就回来这里,所以她不曾怀疑。
“今日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
她看着忘忧湖擡起唇角说道:“喜服我很喜欢,没有不开心。偶遇那些人,不过是意外之事。你我不必记挂。”
“是啊…都是偶遇意外…自然不必入心…”
他转身大袖一挥摆了一壶茶水,一盘点心。
“先吃点吧,我马上去做晚膳。”
“好。”
在吃下茶点后,司空苓觉得又开始有些莫名困倦,竟直接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厨中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来,到了她身边将她抱起送回了寝屋。
安顿好后瞬移来到湖畔,灵力搅荡湖心瞬起一处漩涡。
――“阿苓…”
旋涡上方悬着一只笼中鸟不停扑腾,传达着另外一边主人的声音。
晟子舒冷漠的脸上浮现一抹讥笑。
翠知微见翠音鸟还是没有回应,也只得放弃继续呼唤。
他记得那个男人提着两个盒子,那是…
“诶!师兄!你怎么又跑了!”
几人不知道他想要去哪儿,又快步跟上他。
翠知微确定那个女子一定就是阿苓,阿苓安然无虞地活着他应该高兴…
大步跑着,他却不敢停下来去细想其他的事…
“姓翠的,这里好像…真的有一个结界。”
翠知微一路问到那盒子出自布庄,并知晓后日二人成亲的消息。
几人四处探查,找到晟子舒在清镇的住所后顺藤摸去,可屋中却静落无人。
得翠知微建议,他们又重新返回了捡到发簪之处,用特殊秘法显露出了悬在空中的一处结界。
秋九玹如今是修为最高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打开这道结界,反而被反弹了几道伤。
紫生看去亮起光盾的结界蹙眉上前,小心着试探了一二后,随即说道:“这是镇灵界。”
“镇灵界…”
陆青山念叨,回忆着自己从古籍看过的内容与他们说到:“这镇灵界,是专门保护灵不受外界干扰的结界。”
“镇灵界乃受天道与神庇护,寻常人怎能破之…师兄怎么办…苓姐被他抓进去关一辈子的话…”
他真是不敢想…
“师公…”
兰君一路未多言一句,此刻她望着出奇平静的师公也不禁有些担忧。
师父于师公是命脉,她是见过他为师父伤神纷乱的模样的。
“再等两日吧。”
四人听后皆沉默不语。
兰君只见到翠知微面上泰然自若,却不知背在身后微颤缩紧的拳头早已捏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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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起来吃饭了。”
司空苓睡眼惺忪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榻上。
“我怎么…”
“都怪我,这些时日让你太过劳累。见你趴桌而眠定是不舒服,我就抱你回屋了。”
晟子舒的话她没有太过疑虑,起身随他去屋外院子里吃饭。
他夹起一块菜放进她的碗中,似思量许久模样,与她说道:“晚晚,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重新推算过了,十七比十八日子更好。所以,我们的婚礼会提前一日…”
筷子轻搅着瓷碗,子舒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提前成亲?
不过早晚一日于她并无何差别。
仪式宴席都安排好了,他只需要明日只会乡邻一声就可以。
“随你。”
成亲不过是一个过程罢了,只要两人好生相伴,安康余生这才是她希望的。
“晚晚,你莫怪我匆忙告知…我只是想早一日娶你。”
“我等这日许久了…这般心切,可令你生厌?你是否…厌弃我了…?”
晟子舒伸手抚向司空苓的侧脸轻轻摩擦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闪着令人不忍的怜楚。
她却忽然瞧不真切,眼中好像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怎会…我怎会厌弃你…”
“晚晚,你真好。”
他没有发现眼前人的奇怪,掌着她的头与自己贴近。
晚晚…?那是谁…
――[阿苓…阿苓…]
这时萦绕在耳边的,是那个人不停叫着自己一声又一声阿苓…
他又是谁…
好像不该忘记的…一个重要的人…
迷离的黑眸逐渐陷入混沌,晟子舒与她鼻尖擦过,嘴唇快要落下。
这时她却突然弓垂着身子,闭目抱头痛苦万分。
是谁…他是谁…
脑中模样快要拼凑,“翠…”
“晚晚,你又被梦魇了。”
晟子舒一手捧起她的头,一手幻出一碗水。
“晚晚别急,喝点水再慢慢想…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有些干渇的唇被嘴边碗里的水,浸湿,入喉。
此刻脑中即将拼凑好的碎片突然被打散,消失地无影无踪。
黑眸清明,她怔然望向身旁的男人。
“子舒,怎么了?我们不是在吃饭吗?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他担忧溃怕的惧色瞬间隐去,露出淡然一笑,“我还以为今日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没有,一如既往的好吃。”
说着她夹起碗中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
“那我刚才与你说…”
“不是随你吗?我亦无所谓的,你不必害怕我生气。”
他舒了一口气,似如释重负,“晚晚不生气就好。”
“瞧你那模样,有何害怕我生气的?原在子舒心里,我是这般不通情达理之人。”
“能娶晚晚,晟子舒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