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生辰（2/2）
“你…知道了…”
淡淡说到自己不愿再过生辰，是因从他出生后，生辰都是母亲与父亲一直陪伴他度过。
但到他七岁那年父亲失踪后，每每自己生辰那日，母亲都会背地独自默泪。
至此，他便再不想过什么生辰，白惹母亲难受。
“翠翠的父亲去哪儿了？”
他摇了摇头。
父亲失踪几十年，生死未明。他未寻到丝毫蛛丝马迹，就连母亲动用翠家所有人脉势力也没有一点消息。
他的父亲，就像人间蒸发那般。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们就不…”
他拉着司空苓的手往外走，“阿苓费心，怎可辜负。”
翠知微没有多言就带着她御剑到了后山。她愣神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礼物是准备在后山？
“我猜的。”
今日一路未见紫生、青山他们，整个宗门也就只剩后山可以让阿苓折腾了。
“猜到了在哪儿你也猜不到是什么。”
他望去后山漆黑一片，“是烟花吗？”
“……”
“你稍微蠢笨些，我也是欢喜的。”
任由她牵着手大步往前走，在后方轻笑说道：“父亲总会在我与母亲生辰时候准备烟花。阿苓很是善解人意。”
司空苓没回头，说他拍马屁也没用。待明年时间充裕，她定会准备他猜不到的东西。
引着翠知微到她准备的地方后，便停下了脚步。
今夜月明被云雾遮掩，那几颗微弱星点，让人瞧不清周围暗色。
司空苓指尖灵气飞出，顷刻缕缕光丝迅速窜上天际，头顶的黑幕骤然明亮起来。
翠知微仰头看向前方，那绽放后的花火碎末并未黯然，依旧闪烁着从空中落下颗颗繁星般的光点。
纯白的光点降到四周提前移植排序好的梅树上，顿时映出梅色的斑驳五彩的幽光，像是置身幻境那般。
“走。”
司空苓拉着他的手，踏上了麟冶昨日辛苦为他俩搭建的阶梯。
三十三步后，两人登上了最高的台阶站在高台处，眼前放大绚烂景色更加贴近。
片刻后烟花的砰鸣渐渐停息，翠知微撤回目光望向身旁人欲要同她讲话。
“翠翠还有呢。”
她踮起脚捧起他的头掰回了那边夜幕。
四散微弱的星星突然变亮变大了些许，肉眼可见它们一部分缓缓挪动身子拼凑成了一只羊和一只兔的形状靠近着。
随后又变为一双人，亲昵依偎在漫天灿烂的星河中。
“啧，苓姐如此心细雅致，真是看不出来。”
“我觉得司空师姐倒是一向如此。”
“我家阿姐可真是浪漫！”
一人一句感叹着，麟冶交叉手臂端看前方，“浪漫是何意？我觉得司空姑娘是有些浪费了。”
“一世难得浮华一回，谈何浪费？”
司空晴不满地瞥了麟冶一眼。真是个木讷之人！不懂女儿家的情趣。
只有紫生好心地回答他：“主人说，看不见摸不着的惊喜就是为浪漫。”
“我说大师兄，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呀？”
陆青山拍了拍麟冶的肩膀，他睨眼看着身旁的人，今儿怎地个个净说些词儿出来一句都听不懂…
头上星河图，身下梅花海。
“谢谢阿苓。我从未见过这般别致美好的景色。”
他侧身揽过司空苓的腰肢，低头掌住她的脑后与之贴近，墨绿的眼只剩她。
鼻尖相碰，两唇将触碰――
“咳！”
“……”
附灵镜从翠知微怀里飞出悬在空中，顿时照出了墨淮的身影。
“阿微，吾不是故意扰之。”
镜子无意间打开，他就默默看完了全程。
司空苓不悦地盯着他，“你从何时开始看的？”
“烟花升起时。”他倒是没有撒谎。
“阿微今日有何喜事？莫不是你二人定亲？如此烟花，吾生前也从未可见，幸其…”
“聒噪。”
司空苓懒得跟他解释，拿出一包剩余烟花的袋子冲那镜里丢去。
“与你无关，喜欢便自己放去，别打扰我同翠翠了。”
语毕灵镜关闭，飞回了翠知微怀里。
这边正巧来主殿报告事宜的风茹惜，替墨淮接住了司空苓丢来的烟花袋子。
“司空姑娘可真是有心。王上，明日我们也去忘川放烟花吧？”
墨淮扬唇淡淡应下一声：“好”。
另一边――
司空苓双臂环上翠知微的脖子扣近，仰头起头马上就快亲到那微凉的唇瓣之际，耳旁又响起了人声。
“微儿。”
“……”
翠知微朝她无奈一笑，拿出了金镜。
“阿苓也在啊？是陪微儿过生辰吗？”
司空苓调整情绪接过金镜露出甜美的微笑，“阿姨好。我是在陪翠翠过生辰。”
翠金凝知道儿子不再过生辰的缘由，继而每到这日时就故意避她不见。
这么多年她已释怀，希望他不要再因为父母默默介怀难受。
“嗯…有阿苓在我就放心了。微儿，母亲祝你…生辰快乐…”
即便母亲与父亲日后都不能陪伴你，但母亲希望你亦无需避介。
“母亲很高兴…能有你。”
她慈爱的目光又扫落到司空苓身上，“你们两个快些忙完事，早些回家吧。母亲就…不打扰你们了…”
镜子关闭前，翠金凝听见了一声：“谢谢母亲。”
她捏着镜子落下一滴热泪。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懂事识礼，未让自己同夫君多费心力教导。
可太过独立自强，隐忍不发的孤僻个性也曾令她深深担忧。
如今儿子好像变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姑娘。
走到柜台前放置好了金镜，她转头望向窗外。
愿，吾儿万事顺遂，平安康健…
翠知微收好金镜，左手掌住司空苓的侧脸欲要落下一吻。
――“知微，听得见吗？”
“……”
两人都一起深了口气，铜镜随灵气点明悬在眼前。
“师伯，是师尊出关了吗？”
镜子里的付邶修摇摇头。
“我今日听麟冶来太和殿拿东西时，说司空小友要替你办生辰。你师尊等了这么些年，终于是等到了。”
四面八方忽然飞来数不清的宝贝停留在二人身边。
付邶修说，这些都是褚师太和每年都为他准备的礼物。
知他不过生辰，就一年年囤下了。
几十年过去，便囤了这么多未送出的礼物。
“知微莫怪你师尊不能亲手赠你。”
“怎会。知微多谢师伯记挂。若师尊出关我未在衍阳宗，烦请师伯替我向师尊道谢。”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铜镜收回，翠知微溢动灵力将周围所有的宝物通通放进了司空苓的纳戒里。
她怔然问到，为何将东西都给她。
“这是老古董给你的生辰贺礼，你一件不剩给我作何？”
“我的，都是阿苓的。阿苓，是我的。”
“你倒是会盘算，拿我当库管使。不愧是金地翠家的少主子。”
他轻笑捏了下司空苓没什么软肉的脸颊，“原来阿苓偷偷给我师尊取的这等外号。”
“咳…我说错了…你可不能去告状。”
“不去。”
折下头薄唇快覆盖上，她瞪着眼大声说：“等等！”
翠知微疑惑看着她不明所以。
司空苓瞄了瞄周围，警觉地竖起耳朵，确定没有意外再打扰二人亲昵后，再次踮脚双手抱住翠知微的脑袋。
“就算天皇老子来，也得等着我把你亲完了再说道。”
在翠知微盛满爱意的眼神里，似强制又似心甘情愿垂头贴紧了身下人香软甜糯的粉唇。
“师…”
按照时辰过来送长寿面的兰君懂事的站在
还好及时收口…不然就打扰到师父和师公了。
兰君巴巴望着半晌。
见托盘里的面快凉坨了，她是不得已才上前打断自家师父。
“师…师父…”
司空苓有被旁边突然钻出的脸吓到。
不是兰君过来，她差点就忘了…
“那个…翠翠，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长寿面和生辰蛋糕。”
她捧起蛋糕托到翠知微眼前，上面专制的一根细红烛瞬间燃起。
“都是阿苓亲手做的？”
“是啊。”
除了那红烛不是。
“翠翠先闭眼许愿，然后吹灭蜡烛，这样愿望就会实现了。”
翠知微看着烛光摇曳在她脸上，温柔轻语道：“愿今后生辰都有阿苓做伴。”
“谁把生辰愿望直说出来的呀？会不灵…”
他伸手让她噤了声，低喃在她耳边：“这是我对阿苓单独许的愿。灵不灵验，全靠阿苓怜惜。”
“你…”你现在倒是学会赖上我了。
他笑了笑，转头望去那边星幕闭上了眼。
若苍天能见，愿我身边至亲爱人平安顺遂。愿阿苓…长乐无忧。
烛光吹灭。他伸手想尝尝所谓的蛋糕滋味却被司空苓快速拿走了。
“阿苓？”
“我做的蛋糕中看不中用。”低情商：难吃。
“等以后我手艺练好再说吧，你吃面就行。翠翠一定长寿无疆。”
这种寿比南山类似的祝词一般都是庆贺长者的，翠知微接过面碗有些好笑地回她，“原来阿苓嫌我年岁太大了。也是，我比阿苓长了几十。”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哪里是…”
［主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