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骤起(2/2)
“风堂主,你要责罚皆是我一人所为,同司空姑娘没有分毫关系。”
上官烈气不打一处来,“干你何事,你替她受罚。”
他上前拿出捆仙绳准备带走她,翠知微挡在她面前不让一步。
僵持半天后,麟冶开口道:“都是一场误会。风堂主何必揪着不放呢。”
他过去捡起地上的耳朵,把半死不活的王岩拉起来,“瞧瞧,王师弟跟大家开个玩笑。我这就带他去丹药堂把耳朵接上。”
王岩本就说不出话,听见他说的又被气到直接晕了过去。
麟冶拖着王岩出去,顺带叫走司空晴让她别留下添乱。
“风堂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想问我的罪,让太和殿那位亲自来吧。”
“你!你竟敢对我宗老祖不敬!知微,她是给你下了什么蛊你要如此护着她!”
他如旧淡淡回道:“师尊让我护好司空姑娘,我定不辱命。”
“你!”
“你什么你!”
司空苓打开他指着翠知微的手,“我警告你别乱嚼舌根,他是我罩的。我们走。”
她说完,拉着翠知微撞开上官烈,大摇大摆从饭堂离开。
上官烈心中未解的怒气更甚一层,“看什么看,都吃饭去!”
围观弟子们也不敢多言,全都低头安静吃着饭。
……
这边出来,司空苓听见身后拉的人轻笑出声,扭头问他,“你笑什么?”
“在下受司空姑娘庇护,真是受宠若惊。”
“呵,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边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没有小山子肉多舒服。
“我回净雪苑了,拜拜。”
随即撒手转身离开。
“司空姑娘。”
步子停住,“怎么?”
“明日还去灵田吗?”
“去啊。”
“明早我来接你。”
她背着他,看不见笑了下,“好。”
摆摆手,这抹青色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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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多少次来这破田边了。
司空苓蹲着身子,撑起头看去比昨日冒高一节的嫩芽,陷入沉思。
“翠道长,你说它是不是过几天还是这个样。”
“我不知…”
她从纳戒拿出短剑轻轻划动,那层米白色的外壳再次褪下,露出一层淡粉色的芽。
果然…真搁这套娃啊!褚师太和你给我记住了!
她算是彻底知道这个种子的套路了。
翠知微知道破壳才能生长,他那日定是看见了,便问他,“到底有多少层?”
从那日碎散的色渣来看,“应当是二十八。”
“……”她心里已经将褚师太和又骂了一遍。
太和殿那边的某人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手里的茶水溢了又溢。
“太和你无事吧?”
他已经仙尊境,根本不会得什么风寒感冒。
吸了吸鼻子回着付邶修:“没事。”
心里: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敢骂我!
……
之前浪费这么多时间,原来这个种子需要每日剥离一层才会慢慢生长。
难怪拿这种东西给她磨砺性子,她是真的被折腾得没脾气了。
但看着自己亲手种起来的灵植,那怒气也渐渐散去。
日复一日,翠知微都会准时来接她。
这是第二十七层,明日她就可以收割去找褚师太和交差了。
今儿她比哪日都开心,笑着跟翠知微多说了好多话。
翠知微知道了她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她在寺庙里长大,还有一些童年趣事。
静静看着她,心底莫名生起一股别扭的失落感。
倘若某天…她和来时一样悄然无声消失,那…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朋友,也不过只是现下短暂的维持吧。
无论她回不回去,离不离开,今后总会遇到新的人事物。
不甚明了自己到底在无端忧虑什么。
“翠道长。”
“翠知微!”
“嗯?”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认真点头,“我听了,司空姑娘小时候真是很皮。”
司空苓白他一眼,扬头甩开他走远。
翠知微一如既往大步追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齐行。
……
今天终于可以收摘,她乘在般若上有些迫不及待。
那种子发育成熟的枝叶凝白如雪,一眼就看出那就是老古董赠自己的雪茶。
她算整明白了褚师太和把自己当免费的劳力给他种茶喝,待会去太和殿一定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两人刚落地,孙芒就急忙跑过来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苓姑娘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
后面周令也过来了,手里捧着几株雪茶的枝梗,皱眉说道:“苓姑娘…这是最后保留算…比较完整的了…”
她拿过一株在手里,雪茶枝叶伤痕累累,昨日还生机勃勃的,今儿个就枯萎凋零成这副模样!
翠知微揽上她,瞬移到灵田边。
眼前的景象让她气得拳头捏响了。
原本晶莹雪白的一片,此刻尽数灰颓枯败。
自己辛辛苦苦种了将近两月的茶树,竟被人恶意损害糟蹋成这般。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到它,它就如灰烬迅速消散,她的心血也付之东流。
“司空姑娘你去哪儿?”
翠知微拉住她,看着她一脸怒气往外走的模样,定是知道是何人所为。
“放手。”
“司空姑娘,这里是衍阳宗。”
她扭头盯着他,眼里好似淬冰般,“是,我还不知道这是你们衍阳宗!”
不是衍阳宗,不是看在你的份上,那些冒犯挑衅她的人,早就坟头草三丈高,哪里能继续活着搞事,还在自己面前蹦哒!
翠知微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看着就更加生气。
“松开!”
他没松,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语气里多了丝温柔:“衍阳宗是要认证据的。”
他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自然很明白。
这里不是外面那般强者为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为了保护弱者,从建立宗派以来都是要讲究规矩律则。
“我明白司空姑娘不喜受束,但…”
他说换一个想法,那人得手后,就是想看见你懊恼的样子而兴奋。
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必会露出破绽,我们随之找到证据,不仅可以正大光明惩治他,这类人,往往很注重名望。
那时他人名尽毁,茍活可谓痛苦一生。
“所以让他轻易死去于你无益,不若让他痛苦活着生不如死。”
司空苓看着他抿紧唇,不知道如何评价他才好。
你说他清心寡欲,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何诛伐人心。
她嘴角一扯,“翠道长,受教了。”
看去灵田,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知道她大概是因为何事,翠知微开口道:“司空姑娘心性甚好,无需再做这些无用之事。”
她有被安慰到,眼下再待在灵田已没事,抓获那人证据也得晚上才好行事。
罢了,“翠道长送我去太和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