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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雨乌家镇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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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鬼手从楼梯中伸出,去抓她的脚踝。楼道两侧的墙面蠕动着,凸起一张张惨白鬼脸。

又是幻觉。

江迟迟无视着那些扭曲的东西,飞快跑过楼梯,身后难以忽视的阴冷越来越近——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数张驱祟符反手贴去,江迟迟肩上一松,她冲进了还亮着暖黄烛火的卧室。

余光中瞥见,橘红火焰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纤细身影,乌发婀娜。

卧室门被牢牢反锁,江迟迟吃力地拖过梳妆台挡在门背后。

巨大的响声惊醒的游宋和虞念慈。

“我竟然睡着了。”游宋头痛欲裂,他狠狠揉了几下眉心,声音沙哑。

江迟迟喘着气坐在床边,右肩阴冷发疼,寒气像是钻进骨头缝里。

她三言两句叙述了刚刚的经过,“梦里的东西引诱我下楼,差点把门打开了。”

“好重的阴气。”虞念慈看见江迟迟肩膀上乌黑的手印,一脸凝重施展祝由术,连续三遍,才让着手印淡去许多。

江迟迟甩了甩发麻的右手臂,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就在沈婉叫醒她那一刻,江迟迟想起了出发前的所有事情。

她们是来寻找五行土阵的。

......

七声钟响,天亮了。

漆黑的窗外瞬间被天光占据,外面渐渐有了人声、喧闹声。

硬生生熬完了后半夜的三人都不太好受,江迟迟吹灭了油灯,将它随身携带。

“出去看看吧。”她说。

乌家镇笼罩在柔和的朝阳,垂柳拂过水面,小桥下流水潺潺。

挑着担子的挑夫经过三人面前,热情询问:“老板,买脆桃吗?包甜!”

粉白的桃子鲜艳欲滴,某一瞬间,竹筐里的桃子变成了无数肥美的雪白蛆虫。

只是一眨眼,这恶心的一幕便消失了。

“迟迟,怎么了?”虞念慈担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眼中的虞念慈眼眶漆黑,爬出了几只油光水滑的棕黑蟑螂。

江迟迟从黄布包里掏出几颗糖快速嚼碎,然后摇摇头,对着脸皮要掉不掉粘在骨头上的挑夫说:“大哥,和您打听个人,乌臻您认识不?”

“乌臻?咱们镇子上没听说过这个人。”

看着挑夫远去的背影化为一堆四散的苍蝇,江迟迟脸色苍白开口:“我的幻觉变深了,大概和昨晚有关。”

游宋和虞念慈的表情凝重起来。

“白天的镇子看起来还算安全,先收集信息吧。”江迟迟又一次嚼碎了一颗糖。

她踩在地面上,如同踩在温热有弹性的水波中,地面像一张巨大的人皮,血管的走向清晰可见。

不只是视觉,她的触觉也出问题了。

三人沿途打听镇子上是否有一位被烫伤且有两个脑袋的人。

奇怪的是,他们对这个问题谈及色变,都含糊搪塞说没有。

江迟迟低头盯着地面,眨眼睁眼间,地面已经变成了蠕动缠绕的暗绿蛇群,踩上去十分柔软,偶尔还有蛇缠绕她的脚踝往腿上爬。

冰凉的鳞片在肌肤上游弋,耳边不时响起各种呓语,在她耳边又笑又闹。

她尽可能说服自己无视这些幻觉。

但江迟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有些糟糕。

不只是她,虞念慈和游宋也开始出现了同样情况,只是比她次数少很多。

“那边有栋被烧的房子。”虞念慈忽然开口。

江迟迟擡头看去,眼前的景象在扭曲了数次之后,她终于看清楚那栋小楼,从里到外烧得焦黑倒塌。

经过的人们都很是忌讳,绕得远远的。

游宋拦下了一位匆匆走过的大婶,笑着询问:“姐姐,那栋楼是怎么了?我看大家都很避讳。”

大婶看见游宋的脸,不耐烦瞬间消失,她支支吾吾:“呃......就是半年前失火,烧死了一家人在里面,想到就瘆得慌。”

游宋眼中的大婶露出白骨森森的牙床,他面不改色,递去数张百元纸钞,“我们是来找故事灵感的,和我们详细说说可以吗?”

大婶吞了吞口水,搓了几下纸钞,左看右看才小声开口:“其实,其实那家人是遭报应被烧死的。”

据大婶口述,乌家镇从前很穷,只是前些年这里被开发商相中征地才富起来。

而那家人,有五个孩子,前四个全是女儿。

“因为生不出儿子他们家天天吵架,他家婆娘不知道从哪弄来转胎丸,吃下去之后,第四个还是女儿。”

“一个长了两个脑袋的女儿。”大婶缩了缩脖子,表情格外畏惧,“总之,第五个孩子终于是个男孩了。”

“那她呢?第四个孩子?”虞念慈追问。

“她......那个孩子叫乌雪。”大婶轻轻叹气,“其实是挺乖巧的一姑娘,就是脖子上多长了一个头,看起来太吓人了。镇子上没人待见她。”

因为天生缺陷,乌雪刚出生就被扔去乱葬岗。但镇长是个热心肠,那会上头也查得严,坚决不让那家人抛弃孩子。

镇长愿意每个月给他们家额外的补助。

乌雪就这么艰难挣扎着长大,饥饿、白眼、殴打都是家常便饭。

直到乌雪十五岁,老镇长去世,这种欺凌愈加明目张胆。

“后来,听说她掉进刚烧开的水锅里,被烫得没一块好皮肉,拖了小半个月才断气的。”

江迟迟突然开口:“那家人就任她这样死了?”

大婶说:“那会穷,她家里那么多张嘴,没有钱也不愿意送她上医院,哎......”

大约是嫌她晦气,那家人拿草席一卷,在后山乱葬岗草草挖坑埋了。

没过多久,镇子被开发商征地,建起了小白楼,这件事渐渐被所有人淡忘。

直到乌雪死后第二年,那家人死于深夜大火,一家六口包括一条狗,悄无声息死了。

当天晚上,没有任何人听见起火声和呼救声。

从那之后开始,镇子死于意外的人多了起来。

溺死的、吊死的、摔死的......死相千奇百怪。

镇子的人开始慌了,凑钱请来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神婆。她只一看就断定——

乌雪化为了怨气深重的厉鬼,找整个镇子的人报酬索命来了!

神婆说要找出她的尸体一把火烧了镇压在祠堂前的大树下,如此镇子才能平安。

但当众人去找那个草草下葬的土坑,挖开一看,里面的尸体早已经不翼而飞。

神婆长叹一口气,连连说难办难办。

大伙又凑了一笔钱,神婆才终于开口。

“既然尸首不见了,那只能用她用过的东西替代。”

众人面面相觑,乌雪的家都被一把火烧了,哪来她的东西!

一个姑娘怯生生从人群里站出来,她递一个褪色的土气发卡。

“是、是乌雪送我的。”姑娘小声说,“之前我帮她提过水桶,她送给我的。”

发卡被镇压在槐树下,神婆作法一天一夜。

做完这一切,镇子真的和平下来。

大婶表示她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神婆是哪天作法的?”江迟迟问。

大婶回忆着说:“六天了,反正有一段时间了。”

江迟迟移开视线,不去看大婶烧焦融化的脸庞。

一个怨气深重的厉鬼,仅仅用生前之物镇压远远不够,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顶多能困住她七天。

而现在,是第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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