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复仇(2/2)
房内同僚呆呆的站着,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咱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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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粮官被迫达成一致后,当夜县令果然就哭丧着脸,来悄悄见了济善,愿意与其私下合作,收回这两成的粮。
济善此刻才道:“那好,我这里正好有个小兄弟,”她一指何内雄:“你替我将他送去青州洛江吧!”
何内雄脸色一变:“你说的便是这件事?!”
“一部分。”济善:“你怕什么?你可以不过江。我那个小兄弟你也认得,就是偷鸡被我救下来的,你们还算相熟,一路相伴上去,不会很艰难。”
“哪儿有往打仗的地方走的!”何内雄喊了一嗓子。
县令则是完全没了主意:“官爷,我儿子没出过远门呐,要不然下官另为您寻人,比方说,那些押镖的!总比我儿这没用的废物强!”
济善:“我就要他。”
县令父子与济善的商谈,便如同济善与同僚的商谈一般,以单方面的蛮不讲理而一锤敲定了所有。
济善走出门去的时候,明月当空,李尽意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跟上她:“姐姐,你真厉害!他们都怕你!”
济善摇头:“他们不怕我。”
他们怕的只是粮官,和陈相青。
“别跟着我,去睡觉,天不亮你就带着他同何内雄上路。我教你的都记住了么?”
“嗯!”
李尽意恋恋不舍地抓着济善的衣袍:“姐姐,我不想走。”
济善望他:“反悔?”
“不是不是!”他立即道:“我舍不得你嘛。我害怕。”
李尽意又哼唧起来了:“姐姐你今天晚上陪我吧,我一想到要走那么远,还要带着一具大尸体,我真的怕死啦!”
“不。去休息。”
李尽意撒娇无果,看着济善毫无留恋地走了。他白哼哼了一顿,县令带着儿子也走了,四下都安静了下来,而他心下的激动却无法平息。
李尽意没睡,激动地安静不下来,跑出小院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通。他现在手里有了姐姐给的银子,有好衣裳,明儿还有一架大马车!我现在不是小叫花子啦,我有顶了不起的仙人姐姐,那些凶神恶煞的军官儿怕她,县令老爷也怕她!他心想,这件事要是办成了,可就了不得了!他以后也是为姐姐办事儿的人了!
他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把一段路走的大摇大摆,月光下的道路宁静安谧,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日里的那几户农家附近。
李尽意身上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那股子激动变为了愤怒,他恶从胆边生,又悄然地摸了过去。
他跑进人家里,原意是放火,然而在灶台下头摸出来一包掺了砒霜的耗子药,他嗅了嗅,就快活地“哈”了一声!然后揭开灶台上的大锅,尽数撒在了将焖在锅里的豆粥内,拿其勺用力地搅了搅,他满意地将一切放回原处,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摸走了。
“让你们打我!”
他在月色下,像一只小耗子一般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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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济善启程时,李尽意已经同何内雄出发了——他不敢不出发,既然被卷入了济善的计划,那就不是他得罪的起的。
县令发觉粮官之中少了一个人,试探着想问,而济善也满足了他的试探,坦言那是因为不懂得合作而被处理掉的。县令后半夜悄悄去探查,瞧见了门上未擦干净的血迹,于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心惊胆战将儿子赶驴似的赶上了马车,早早发出了县城。
县令哭丧着脸,粮官同僚们也哭丧着脸,一路走过去,路过昨日的田埂农家,也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目之所及,众人都哭丧着脸。
济善因为做成了一件事,内心轻松愉快,就问:“怎么了?”
县令因为一早便听张罗早饭的厨妇说过,此时就低声对济善说:“那户一家子叫药闹死了。这是岳丈家的来了,在嚎丧呢。”
济善听完想了想,语气不大好地嘀咕了一句。
县令没听清她嘀咕的是什么,然而也不敢问,就这么将这尊神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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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善得了那个脸上长着黑疖子的同僚介绍,同一个常年游走于鬼市,在青州黎州两地运粮卖物的贩子结识了。
这贩子五官平淡不起眼。人瞧着呢,说她长得倒还周正,然而一旦离开了她,大伙就会立即忘了她的模样,总觉着她面目模糊,长相怎么样都似她,又怎么样都不似她。年纪也瞧不出来,总觉着是不老,然而也绝对不年轻的女人。
她讲起话来精明而圆滑,以往是掮客,然而伴随着世道的变化,她先是走私,卖通行文书,私刻官印,卖人,卖盐,后来卖粮。总而言之,什么最一本万利,她做什么。道上叫她砍头客,因为此人专挑那要砍头没命的事儿干,天生同安稳有仇似的。
信任了彼此的身份后,济善告诉他自己手里有将近三百斤的好米,她思忖片刻,立即报出了不同地域的粮市价格,并许诺出了相当一笔收益。
济善答道:“我听人说,好米可以掺和着别的一起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