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四章(2/2)
恰巧屋内一时安静,他便又接着说下去:“我并不认识九刃教教主。”
“认不认得又有何妨,礼物又非是毒物。”萧枫俯身将钟鱼提在手中,问道:“还是说让雨儿将简令取出?孩童已经这般大,是没有单单一块玉牌方便。”
“罢了,你给我便是。”李惟清叹了一口气。
随着萧枫迈步,庚惜卿十分自觉的在地上滚过几圈,把自己停在了墙边。驱虫无声蹑手蹑脚地过去将她的绳子解了开来,他们二人竟也是一伙的。
庚惜卿坐起身来,驱虫无声问道:“你怎的非要我来帮你把绳子解开?”
“懒得动弹。”庚惜卿显然心情不佳,“再说,乌刃既然在,他保得住安王便保得住,若他都没法做到,我们二人一齐上也是白搭。”
驱虫无声无从反驳,只得点了点头,又说:“本该是你带着钟鱼与我交接,再在明日晏大小姐的婚宴上借机将安王带走,我们本来还有三个备用计划,但看来现在哪个也用不上了。”
李惟清和崔晓半日以来的行动,把驱虫无声和庚惜卿本该执行的计划破坏得一干二净。若只有他们二人,谁也不敢说还能在此局面下保得李惟清与崔晓安然无恙,好在乌刃也在。
乌刃正紧盯着萧枫。
他正压着口中腥甜的血气,钟慕看似普通的一掌实则抱了杀心,尽管未将功力完全发挥,却也不是暂歇片刻就能缓过来的。也正因此,他的注意力反而分外集中,但萧枫并未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只将钟鱼放在他们面前,便又退回至雨儿身旁。
崔晓率先上前,伸手晃晃她肩膀,连声唤她名字。虽说未能立即将钟鱼唤醒,但触得钟鱼脉搏平稳,呼吸正常,显然性命无忧。
“她就是钟鱼?”钟乐坐在钟慕怀里,对这个和他容貌几乎完全相同,却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姐姐十分好奇。钟慕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臂却收紧了几分,好像忽然间已经对简令又毫无兴趣了。
钟慕肩上的伤也一直未曾完全止血,已经将她肩部的衣服浸透。
钟鱼还未醒,崔晓便只能将她姑且先抱至椅子上摆正,钟慕只看着,眼神中颇有几分恋恋不舍,除此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钟慕忽然道:“李容,桓温佘要用简令治你的病,所以我才肯放过这次与他作对的机会。”
听她如此一言,简令竟是能治病救命的东西?李惟清纵使不通武艺,也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一路上断然不该如此体弱,淋些雨立刻便要感冒发烧。李惟清已因病有许久不能正常入睡,就算内功深厚之人也经不住如此一直熬下去,在崔晓寻到他前,他独自一人在夜里已将医书由深到浅又由浅到深的看过了许多遍,李惟清时刻都无比困倦,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正常入睡。
若简令能让他如常睡着,岂不是再好不过?
可李惟清却摇摇头,说道:“我到清烨山庄来,是来救人,而非治病。”
无论简令在谁身上,李惟清都会尽力施以援手,他本预计着一到清烨山庄便去找桓温佘,但路途中桓温佘竟易容成赵平的模样跟在他们身边,他当然有所察觉,却未与崔晓说破。
桓温佘让崔晓带他来清烨山庄,并非是一定要让他用简令,而是只是要让他来到清烨山庄。可这又是为何?莫非仅仅只是如他在信笺上所写,只是有事要议?那他人又在何处?
这怕是只能问桓温佘本人了。
崔晓还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并不傻,当然已经能够知道要治李惟清身上的病就要拼凑简令,可简令已长在钟鱼的身体里,显然不是简简单单取出来就行。
崔晓并不知道李惟清究竟染了什么病,乌刃却是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还想尽量让李惟清取出钟鱼身上的简令,因为这是他的任务之一。
但乌刃刚想开口,忽然只觉耳畔尽是翁声,什么都听不大真切,他怔愣着,鲜血自口鼻眼角流下,弯腰费力地咳出几口鲜血,竟令屋内一时寒意乍起。
这想必是寒毒。
李惟清在空谷见过太多次寒毒发作,那些药人的毒一经发作,便必死无疑。乌刃一直以来行动如常,因而他未想过这毒也依然是会发作的。
这却是乌刃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只是平日里该是子时夜深方才发作,想必是因钟慕先前一掌内劲也着实阴寒,晏仪萧的曲子又太过擅长扰乱内息,将毒提前勾了出来。
除李惟清与乌刃外,屋内没有一人了解寒毒,因而皆不明了好端端的乌刃为何突然呕血,屋内又为何温度骤降。崔晓拿着自己的剑有些不知所措,乌刃一而再再而三的挽救了他们的烂摊子,他见乌刃忽然如此当然想要帮上一帮,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而李惟清知道这件事情旁人压根帮不上半点忙,时机也不太凑巧,钟慕和九刃教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本只有乌刃能与之周旋,他却在此时突然体力不支,局势一时微妙了起来。
作为罪魁祸首,钟慕自然能够猜得到这与她不轻的一掌有关,她自认那一掌没能发挥全部功力,作用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严重。但她本来也想要将乌刃杀死,因此对于此事当然也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