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2/2)
“转碟哪儿来的,你认识何近涛?”李惟清睁开双眼,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向花伊问道,却先惹得崔晓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花伊先是愣了愣:“谁?……啊,他啊。不,我更熟悉他儿子何崇顺。”
李惟清问:“你们是朋友,他给你的转碟?”
闻言,花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上个问题:“偷的。区区一介琵琶女,哪儿能认得地方节度使。”
“但你却敢去得罪他?”
“没人知道是谁拿的,哪里来的得罪一说。”
“百馨坊的杀手都是冲着简令来的?”
“很显然。”
“乌刃却只是来找钟鱼。”
“那是……”这些事情实在是令她心中烦闷,花伊轻轻咬牙,说道:“钟鱼是钟慕的亲女儿,想必是百馨坊这个疯婆子下的命令。”
“可我看,至少乌刃并没有太重视钟鱼。”崔晓插话道。
“谁知道他们如何想的,百馨坊行事作风古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花伊哼笑了一声,不掩厌恶。
李惟清和崔晓都没有对钟鱼的身世发表什么意见,对此一句话带过,几乎可以说得上半点也没在意,默契非常。花伊看在眼里,忽然道:“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师兄弟。崔晓,你当真是刚见你师兄没几天,不是桓温佘叫你骗我?”
马车骤然停下了。
这倒并非是崔晓对花伊的言辞有什么意见,也并非前方道路不通,而是因为有个人躺在路中间。
李惟清与花伊也都看得见,毕竟这辆马车没有任何会遮挡视线的装饰物。
李惟清叹了口气。前往清烨山庄的这两天,总有人会挡在他所乘的马车前,目的不一而同,都是为了钟鱼——或者说,简令。
但这个人好像不大一样,因为他正在睡觉,鼾声如雷。
没人会想在敌人面前睡上一觉。
这人垫在身下的衣服虽满是泥点,脏污不堪,可仍能看出,那是以白底墨纹锦缎为基底又填织银丝,繁复工序下造就的不菲衣袍。可他却罩着个蓑衣蓑笠,将这衣服铺在地上,躺着睡觉。
李惟清下了马车。
崔晓有些不放心——毕竟李惟清不会武功,于是他便将马粗略拴在路旁树上,也跟了过去。
崔晓抢先掀开了这人蓑笠。
“咦?”他讶声道:“赵平?”
可不就是他们先前在那赵家村遇见的使软剑的高手?
蓑笠下好大一股酒味儿。崔晓捏着鼻子又将蓑笠放回赵平脸上,拿手扇扇,才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李惟清没有答话,他蓦地迈出两步,却又叹了口气停下,崔晓随之才听见了马蹄声。一转头,他们那辆没什么装饰的马车已经只剩了一匹马还拴着,花伊头也不回,抱着钟鱼纵马而出,只有银铃响声好似犹在耳畔。
崔晓愣住,一时间顾不上去追,眼见着那匹马消失在视野之中。
“你的木牌拿回来了吗?”李惟清忽然问道。
“她说在清烨山庄还我。”崔晓深吸了口气,回答。
李惟清摇了摇头。
花伊寻机会带着钟鱼先跑了,可其余人哪里会知道钟鱼已不在他们手里?先前花伊在徐城盈满楼讲得那般敞亮,他们路上又遇上过百馨坊的人,就算是发个布告昭示天下,怕是也没人会信钟鱼不在他们身边。
这岂非一场被迫的李代桃僵?事既已成定局,李惟清便也不过多去纠结,只是崔晓磨了磨牙,颇为介怀。
李惟清伸手去掀赵平的蓑笠,恰巧躺在地上的赵平骤然起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