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1/2)
结局
“三百年前,如果没有人介入我们之间,你会不会爱上我?”
虞星连问得好坦白,坦白到陆雪缘不知怎么回答。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两年前——
他们沦为魔宗师的阶下囚,陆雪缘在日夜煎熬中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但她也有过一时片刻,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那时,她背对着他躺在榻上,感知到他的离开后,翻身看着虞星连离殿时的背影,泛红的眼眶湿润了。雅鸽绝对感知得到,她竟然真的对这位魔界大宗师动了心!
明知那是不对,是淫.乱之罪,是错误的,可是却控制不住。
这么多年她都在害怕,害怕秦熄坐上帝君的宝座,害怕他成为天下共主,会因此抛弃她。
秦熄让她忍,让她以大局为重。
陆雪缘知道,他是这三界的主人,他必须是最强的。
她生于尘埃之中,他拥有的家世,是她的执念,那是她无法拥有的东西。
陆雪缘怨恨身居高位鱼肉苍生的神官,崇拜高处不胜寒却心怀悲悯之人,秦熄身上的一切,是她对美好夫君的渴求,可陆雪缘也是个人,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无所谓了,都过去了。
陆雪缘沉默许久,随即道:“我们之间是有过爱情的。”
噗——
虞星连身子一倾,满口鲜血狂喷而出,他目光如炬,擡手捂住血淋淋的口,红注从指缝溢出,最终哗啦哗啦涌出,再也捂不住。
陆雪缘也是一惊。
方才操控斩.马刀那一下,她用尽了十足的法力,她是真的要杀了他。却没想到,虞星连这么有毅力,竟然还能站起来。
他盯着陆雪缘,扶住茶水台,堪堪支撑起半个躯体,“雪缘,有你这句话,我……”
“可是你伤我太深,就算有爱,也被你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她没有犹豫,意念继续催动着她想做的事情。
斩.马刀钻进男人热血滚烫的心脏,汩汩的暖流全部洒在少女的白衫上。
虞星连用尽最后力气,抱住了她的脖子,眼泪哗啦哗啦,打湿了白衫,流入颈间。
陆雪缘立在原地,任他抱着,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抱。
就这样,随着男人倒在地上,一点点从她身上脱离,她觉得无比解脱,衣袂滑落,后肩的黑蛟图腾消失了。
“来人啊。”
她冷冷转身,坐到宝座上,“去吧,将魔宗师的尸体殓了,随便撞进一个神官的坟里就好。墓碑上就写,骊蓝女帝之面首,虞星连。”
仙侍也没有多问,听话地殓了尸体,擦干地上的血迹,又点燃了熏香,仿佛方才的杀戮,并不存在。
*
仙京天堑台上,众仙神齐聚一堂,为陆雪缘举办了登基大典。
权力,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当女子失权时,就会极度渴望从男人身上获得安全感,但当自己真的大权在握时,就觉得那个曾经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眉心处龙鳞印记乍然一亮,释放出黑蓝色的光,蔓延直她全身。
陆雪缘看着象征着九五至尊传承的仙玺,真想将它高高举过头顶,令众仙神不敢不从,全员朝拜。正想着,她伸出了手,眼看就要触碰到仙玺了……
忽然,一阵刺痛咬紧她的手臂。
“啪”地一声,仙玺不见了。
陆雪缘闷哼,手臂顿在半空中,刹那间,天堑台空无一人,仙神官统统消失。
脚下惊险星盘法阵!
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擡头,却见天空被连成一片的棋盘网罗铺满了。
大喊一声,无人应答,只有回音。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倏尔,周遭的幻境变了。
这里并不是天堑台。
她坐在喜榻上,视野一片鲜红,只能看到一闪一闪的烛火,头顶凤冠压得喘不过气,浑身挂满珠宝。
这是……她成亲了?!
陆雪缘发现身体不能动了,隐约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靠近她。
一抹鲜红从眼底掀开,她看清了来者何人。
男人红衣墨发,眸光锐利,喜帕正在他手里。
秦熄……
怎么回事?他们成亲了?
不可能!
方才她明明在天堑台登基,怎么转眼间被人拉来洞房花烛了?
是谁暗算了她?
眼前这一切是什么,虚假幻境吗?
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
秦熄坐到榻边,抚摸着新娘的头发,往怀里一带,二人倒在榻上。
诡谲的压迫感笼罩过来,阵阵妖风吹不散烛火,黑暗的洞房夜闪过一丝幽光,血腥气弥漫,一片静谧。
“秦熄,你要杀我?”
陆雪缘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紧接着身体倒飞出去,怀中香炉碎在地上,尖锐的匕首穿胸而过,刹那间血花四溅。
狰狞的伤口缓缓裂开,裂出一道深沟。
黢黑滚烫的黑莲邪种从内脏中剥离,颗颗分明滚落一地,在氤氲的黑雾中呲起阴毒的獠牙。她倒在贵妃榻上,咳出一口瘀血,胸口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魂识混沌,迷迷糊糊间,她意识到自己还在天堑台,甚至她能够感知到众仙神的吵嚷声——
只是,这幻境太逼真了。
陆雪缘实在不敢相信,秦熄竟然会在洞房之夜,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真想开口,问问眼前的“秦熄”,你究竟是谁,然而她的行为依然不受控制。
秦熄弯腰拾起邪种,嗓音冰冷低沉,不带一丝温度:“我本来就是来杀你的。”
烛火猝然熄灭,万籁俱寂,檀香烟雾盈空遮挡了视线……
她催动法力,努力摆脱幻境,忽然弹起上身,一阵晕眩。
依旧是天堑台,众仙神聚集在此,那块仙玺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手里。
就这样,登基大典以失败告终。
不过陆雪缘不在乎。
原本只是觉得帝君之位更好办事而已,眼下她得了龙鼎的神髓,还有邪种香炉和黑曼陀护体,做不做帝君,好像也没所谓。
*
天牢里关押着缅因邪祟,龙鼎残存的旧部,见陆雪缘一身金黄色锦袍来了,纷纷哀哭,请求女帝放了他们。
陆雪缘走进一间牢房,“参见太上皇,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灰头土脸的老者转过头,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只是呆呆的。更离谱的是,他的肚子微微隆起。
“龙鼎太上皇,您年轻时,想必是风华绝代,三界之中,许多姑娘都为你倾倒吧。”陆雪缘命人搬来龙椅,悠哉悠哉坐在上面,“魔宗师已死,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叙叙旧了。”
“三百年前我就和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这世界上最高的神力。”陆雪缘说,“你还记得吗?”
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龙鼎靠着冷墙,他已经被陆雪缘喂了生子药,前几日在邪祟窝里呆了几日,出来就大了肚子。
那些邪祟曾经在缅因山横行霸道,如今沦为乞丐,浑身脏臭,见龙鼎被扔进来了,一个个兴奋地要命,血淋淋地扑了上去,鬼哭鬼喊。
“哦豁~来新人啦?!”
“哇哇哇,新鲜的!让我闻闻!!”
场面格外壮观,而另一间牢房里关着她的一位“老朋友”。
陆雪缘站在牢房外,透过冰冷的铁柱,看到同样被喂了生子药,已经生了一窝人猪混崽的男人。
她笑着说:“叶蒲衣,你这是一窝连着一窝生,还能产奶,在下佩服。”
龙玫公主的事情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于是,陆雪缘追溯几百年前,从罗文殿翻出凡间所有诱拐女子的案件。
她将那些还活着的男人全部搜罗出来,集体阉割,并做成人彘,四肢骨被打造成化石,落到凡间各处立了座庙,让当地的百姓都看着。
已经死了的,把坟撅了,挫骨扬灰。
变成鬼的,用招魂幡逮起来,丢进邪祟窝里,像养蛊那样,互相残杀。
并且颁布律法,三界的风月场所全部关闭,若发现有人非法经营,见一个杀一个。不自爱的男人,轻者被打入贱籍,重者被沉塘。
“自上古年间以来,我相信不止有一个缅因山。”
陆雪缘越过铁栏,睥睨着龙鼎。
“缅因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些由各区域邪祟与黑宗门组成的幽暗网罗,残害众生,将弱者的金丹或者魂魄抽出,卖给天生贵种。”
“龙鼎,这一切你不是不知道,但是千百年来,你却视而不见。你根本不配做这天下共主。”她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遗弃,你这个没用的昏君,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说完,陆雪缘一回头。
晕眩感再次袭来,又是那场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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