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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虐渣(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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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漆黑幽美,犹如浓稠的墨研,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牗,洒在少女的睡颜上。

很美很美。

男人立在榻边,眼眸忽明忽暗。

大龙女的话好似魔咒,在耳畔回荡。

秦熄凝着沉睡的陆雪缘,复上少女手腕中的圆环,这里装着他的心魂,拥有两个心魂的人,比常人更容易动情。

只要多爱护她一些,明白她的需求,懂得她的脆弱,就能打开她的心。

男人拇指颤抖着,摩挲那片单薄的唇瓣。

少女被温热的呼吸包裹,睡梦中本能地发出哼吟。

身体缓慢靠近,还差一寸的距离,他蓦然顿住了。

秦熄离开床榻一丈,故作镇定地道:“谁,进来。”

门扉被推开,秦熄松了口气,倏尔压低了嗓音,“你怎么来了?”

顾城宁走进门,看着榻上了少女,叹了口气。

“城主,赵曳的党羽已死,还有些逃走,下落不明,朝阳宗大多数弟子倒戈,南湘城的百姓联名上书,请求斩杀赵曳。”

秦熄略显震惊:“这么心急?”

“十年前,赵曳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赶走的朝阳宗宗主。”顾城宁道:“后来,赵曳卷土重来,他在位的时候草菅人命,朝阳宗弟子恨透了他,却碍于他的权势不敢声张。如今赵曳下台,部分党羽也进了蛊毒坊,自然无法掩人耳目了,只是他背后的势力……”

“我知道。”秦熄乜了眼榻上的少女,叹道:“推翻赵曳,她怎么做到的?”

朝阳宗的情况秦熄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能茍活一阵子,想不到在他渡劫之前,朝阳宗这么快就改朝换代。

顾城宁道:“城主,有时候我在想,雪缘也没有做错。苍生的利益重于一切,这些年我们忙于训兵除祟,可若狗官恶事不除,就会祸害更多的无辜百姓……”

秦熄没有说话,片刻后,握住少女的玉手,默默地放进被褥里。

其实陆雪缘做的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对错。世上之事,岂是对错能论的。

“她对或错,本座自会处理。”秦熄睨着顾城宁,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顾城宁垂眸:“我是,乐安的丈夫。”

“既如此,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能关心一个女人,其他的再怎么样,与你何干?”

秦熄伸出两个手指,点在顾城宁的胸膛,“用你的甜言蜜语,去哄秦乐安开心,你若有二心……”他看着陆雪缘,“本座便折磨这个女人。”

顾城宁肩头一颤,压抑着恐慌,“遵命。”

那日暹罗人在殿上,探心石生出的两条线,足以说明顾城宁心里对陆雪缘有愧。

秦熄会在外人面前维护顾城宁,却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妹婿三心二意。

夜晚少女深陷梦魇,秦熄尝试去抱她,听着她在耳边呓语。

也许是太疲倦了,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然而,一觉醒来。

秦熄骤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伸手往旁边一摸。

空的。

体温的残韵尚在,飘着淡淡的少女香。想必是起夜,没有走远。

可是等了好久,人都不见回来。

秦熄下床,推开门扉。

“雪缘?”

堂屋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男人走进后院,隐约听到女子们的嬉笑,他进入一间地道,寻着声音向里面走。

这是一个底下密室铸造的酒池,一大群花魁身穿五彩斑斓的丝绸,在池里饮酒作乐。

秦熄瞳孔一暗,他竟然看到,中间那个柳叶眼的瘦弱少女,脖颈上系着肚兜,正泡在温泉里沐浴。

苍白的肌肤,交错的鞭痕,杂乱地覆在表面。

花魁把酒言欢,肆意玩乐。

见秦熄来了,她们立马不笑了。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眼里充满了不快,扫兴至极。

若是曾经,城主莅临,花魁肯定会跪成一排,卑微赔笑,脑袋都不敢擡。

但如今不同了。

这里是朝阳宗的地盘,“夏聆町”是宗主,而秦熄是害死陆雪缘的人。

是她们的仇人。

“在做什么?”

秦熄跨步进门,余光四顾了一番,突然,眸光落在一只散着袅袅粉烟的香炉上。

他见过里面的药材,因此能一眼认出,又或者说,那根本不是药材,而是蒲甘进贡的龙涎香。

陆雪缘竟然制作了龙涎香炉!

少女拾起披风,盖住肩膀,从温泉里出浴,所经之处水雾弥漫。

她与秦熄擦肩而过,走到正中央。

眼前赵曳和一个肥而油腻的老鸨,他们被扒光扔在那里,花魁和家丁围在一起,看着这一幕。

这老鸨曾经非法贩卖过几百个童男童女,将他们软禁起来,供人玩乐,还给他们的家人送去恐吓信,敲诈勒索银钱。许多父母为了孩子能回来,变卖家产,卖房卖地,将银子送给掮客,最后孩子杳无音信。

陆雪缘指着老鸨,一脚踹上赵曳的腰:“你给我办了她。今儿这场好戏,我也让姐妹们一起乐一乐。”

见状,桃桃复合说:“就是这个老鸡婆,夏姐姐,是她把你卖进多号房的。”

又一个女子道:“姐妹们,我前些日托牙人查到了,这老鸡婆就是几年前贩卖婴儿的余化英。”

她拿出一张画像,画中人斜着眼珠子,瞪着贼光,一看就是鬼上身的邪灵。

“天哪!就是她!!”

“你看她那双眼睛,好恐怖啊!”

“她在瞪着我,是不是想弄死我呀?姐姐,我们挖她一颗眼珠子吧!!”

不止这个余化英,当年折磨她们姐妹的老鸨有七八个,如今被陆雪缘全部搜刮出来,一个一个折磨,她要将这些老狗曾经加注在她和她姐妹身上的痛苦,全部讨回来!

“不行。”

陆雪缘摇摇头,随即道,“一颗哪里够,需要两颗,来人啊,动手。”

说罢,几个侍卫冲上去,按住余化英,掏出刀具,狠狠戳进那两颗脏兮兮的眼洞里。

余化英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哇哇乱叫,跟杀猪一般,格外滑稽。

听着悦耳的叫声,看着如此鲜艳的美景,陆雪缘心底一阵畅快,紧接着,她捏住蜡烛,正要点燃龙涎香炉,突然手中一烫,秦熄周身的结界弹出一道光,将那支蜡烛撞飞出去。

男人转身,环视着黑色的氤氲之息在少女皓腕回旋,说:“夏宗主,你近日业障过多,收敛些吧。”

陆雪缘面无表情道:“城主何必坏我好事?”

秦熄说:“夏宗主新官上任,在这时候,行过于残忍失礼之事,不怕南湘城列祖列宗蒙羞?”

并非同情老鸨和赵曳,只是他看出陆雪缘眼圈发黑,想必被怨气侵蚀的厉害。

看到恶人下台,供人取乐自然痛快,但魔修与怨气同行,遭受反噬是家常便饭,若伤及自身,又带着一群女子争相效仿,也是不该的。

话音一落,在场的女子们不淡定了。

“何来残忍?”

“此言差矣,他们不是人,是个装人的畜生。”

这时,一个花魁站出来,指着地上一滩肉的老鸨,一边抽噎,一边愤恨地控诉:

“城主,四年前,这老鸡婆强迫陆姐姐接一个凶恶之徒,那人娶过六个老婆,每一个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还牵扯过城中数十起碎尸案,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让陆姐姐一个弱女子去应付……”

闻言,秦熄看了陆雪缘一眼,而她却没有看他。

“结果第二天,陆姐姐身上就留下了很深的疤痕,胸前被刀捅过,大夫说,若偏离一寸,她就活不成了。”

花魁泣不成声。

桃桃拉扯她的衣袖,“别说了。”

“不,我偏要说,陆姐姐都死了,我还怕什么?难道你们不想为陆姐姐申冤吗!”

陆雪缘靠在巨狼背上,再次点燃了龙涎香炉。

她握着剑柄,在半空中指指点点,说:“你们最喜欢的陆姐姐,当初就是这个狗杂种,害得她家破人亡,现在他就在这里,任你们处置,大伙儿觉得该怎么惩罚他,是下油锅,还是……”

赵曳下意识摇头,又急忙点头,偷偷瞄了老鸨,一脸嫌弃地扭过头。

“怎么,不会做?”

陆雪缘在池水里洗手中的血,“没用的废物。”

说罢,她走到侍卫面前。

“这鸡婆,老规矩,你们一人一刀,凌迟,至于他……”

陆雪缘看向赵曳,随即五指并拢,在脖子旁做了个了结的手势,说:“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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