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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守界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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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守界人

更加完善的无尽轮转中,四季的交替在那棵银杏树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青翠绿意里极致的生机和金黄叶片里藏匿的枯槁,组成了一场生机和死亡复杂交织的壮丽画卷。

贺卿生擡眼,迎着那盛满期许的目光,看向了老人手中颤巍巍递出的一块白玉佩。

但贺卿生最先注意到的却是那一双衰老枯瘦看不出剑茧的手。

问心以剑道立宗,历任宗主皆为剑术集大成者。

岳山河的灵剑插在银杏叶中,如同望夫成石的痴情女子,年复一年静默地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可哪怕近在咫尺,岳山河也不能动,她用毕生修为抵抗着无尽轮转的时间流速,等待着一个虚无缥缈的转机。

注视间,贺卿生竟生出了一种擡手将人拽出来的冲动。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别!”

岳山河的话卡在喉咙里,流动的符文如水亲和,却在贺卿生触及它表面的瞬间,暴露了可怖的危险与恶意。

巨大的吸力要将贺卿生硬拽进这座时间囚笼。

岳山河沉静多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刹,苍生大道短暂地脱离她的脑海,她只是简单地在想,那贺姑娘看着那么年轻有为,被困在这了该怎么办啊?

不过心念流转间,贺卿生以实际行动回答了岳山河的疑问。

凶戾的邪煞之气开拓出通道。

如同嬉闹般,贺卿生轻轻一拽一推,岳山河只踉跄了一步,便彻彻底底摆脱了那座可怕的囚笼。

她回到了时间流速正常的世界。

简单得超乎了以往数年无数次的想象。

岳山河呼吸着不再催命的空气,压制在胸口的重石被轻易挪开,她终于露出了微微讶然的神色。

“贺姑娘她……”

奔向硕大的银杏树下的背影自由轻快,像一只在落叶堆里打滚玩闹的猫,无尽轮转里的时间似乎无法对她形成任何枷锁。

岳山河一时之间没想出其中关窍。

应去劫心下却有了答案:贺卿生的生命早就定格在了那片糜烂的金色花田里。

时间杀不死已亡人。

他没有回答岳山河的疑惑,眸色深深看着贺卿生的背影。

纵然她与忍冬藕融合得再好,纵然她再怎么肖似活人,命运却总有会出现这样偶然的契机,去提醒他,贺卿生随时有离开他的可能。

岳山河注意到年轻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心中生出了些许怪异的情绪。

贺卿生这孩子在问心宗借读时,她虽不在问心,却也略有耳闻。问心宗的几个老伙计经常跟她抱怨明芷不务正业,但对跟着明芷摸鱼逗鸟的贺卿生做出的评价却都不低——勤奋刻苦赤诚无双。

况且能查到这,想来也是心性顶顶坚韧纯良的孩子。

她在无尽轮转中向外看的第一眼,便知道贺卿生与眼前的青年关系匪浅。

而方才擦身而过的片刻,她都能察觉到贺卿生身上的大小物件,似乎都带着隐晦的禁锢与控制欲。

璎珞、玉镯、钗寰……不出意外,皆出自青年之手。其它隐情她不便做评,只这明面上显露出的控制欲,也颇叫人胆战心惊。

她不是没见过感情好的小道侣,但看到眼前情况,仍难免为贺卿生担忧。

无尽轮转里,贺卿生目标明确地拔出灵剑,剑尖前端沾着薄薄一层黏腻潮湿的白色粉末。

她俯身拨开落叶,煞气化匕挑起一块湿泥,半只人手骨随着她的动作开裂四散。

贺卿生这才意识到,落叶下掩盖着的,是几尺厚的人骨齑粉。

不知死了多少人才能形成这样厚度的白骨尘泥。

贺卿生收敛心神,将广袖翻转,岳山河静坐的位置上便出现了个扮着鬼脸的等身人偶。无尽轮转中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随后,她起身大摇大摆走出阵法。

贺卿生不由失笑,设置无尽轮转之人,意图用时间困死一代宗师时,没考虑到十二垣还有她这样不受时间所困的死鬼,倒是真切给她提供了便利。

贺卿生走出结界,将灵剑递到岳山河手中。

岳山河苍老瘦削的手重新握上剑柄,这个铁血一生的大宗之主,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

——还好,她没有死;还好,她还能拿得动剑。

贺卿生摆手,示意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只擡手扬起白玉,问道:“岳宗主,这块白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乎和凌玄给她白玉佩一比一复刻。

若不是她的那块染有应去劫的血迹,她很难辨别出两者的差异。

岳山河看向神色冷凝的后辈,目露哀怜,执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道极其类似无尽轮转的符文结界自她所划之地升腾而出。

贺卿生看着融进一侧无尽轮转的结界,忍不住惊叹,“从前只听闻岳宗主剑术高超,没想到符术同样惊艳。”

“嗐,久病成医。在这磋磨了许多年,总得偷师点东西。”

岳山河冲她眨了眨眼,语气轻描淡写地揭过了漫长孤寂的岁月。

年华老去,容颜不在,却丝毫不影响岳宗主举手投足间的风姿气度,那是属于出世剑修的超脱淡然。

“你能寻我至此,想必是灵界再次出现了问题,而致使灵界出现问题的事和人,我想先向你了解他这些年做了什么?”

岳山河话里的熟稔和再次一次,直白告诉了贺卿生,灵界的异况出现得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她看着岳山河平静的目光,贺卿生咽下满腹疑问,先同岳山河解释起了灵界情况。

“五十七年前,真元宗灭扶留宗满门,而后几十年间,真元宗用凡人实验,不断更进掌握换命一术,以我扶留亡魂,先后帮助真元宗长老弟子境界大升。”

岳山河冷静地等待着她的后续。

“在十二垣风云变幻的同时,凡间以即墨、京都两地为枢纽,酝酿出现了旱魃、换命为核心的危险源,辐射方圆万里。”贺卿生皱眉,“幕后之人做此试验,是想知道旱魃大规模害死凡人产生的怨煞之气,和换命而死之人产生的怨煞之气,哪个对灵界的破坏效果更好。”

答案也显而易见,换命。

换命冤死的气,完全是无辜枉死的生民对天道的泣血控诉,对天道降下的灵界更是破坏效果翻倍。

在凡间以为的一切阴差阳错,伏脉千里,在知道幕后之人破坏灵界的目的后,串联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阴谋巨网。

“真元宗得到的好处足以让整个十二垣眼馋,而扶留宗已灭,换命所需的命格亡魂有限,此刻恰好出现的灵界漏洞,将掠取凡人魂魄的选项不动声色端上了桌。”

贺卿生微擡下巴,应去劫将顺手掳来的真元宗弟子从灵境丢了出来。

那弟子年龄很小,不是修仙之人维持出的年轻姿态,而是真的就只有十六七岁,眉宇间稚气未脱。

明明天赋平平,却已结丹。

诚然,修仙一路,至结丹境界不排除有其他天赐机缘。但贺卿生要给岳山河证明的,显然不是什么天赐机缘的佳话。

她蹲下身,一只手懒散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轻扣,另一只手转了圈煞气化成匕首,直直插进他心口,快准狠地从中剜出了一抹幽魂。

那幽魂不是扶留宗弟子,也不是修士,喂了聚灵丹依旧浅淡易散,浑浑噩噩说不清自己的来历。

岳山河面色难看:“这是普通人的魂。”

真元宗用于小辈弟子身上的换命之术,就是他能召集其他宗门氏族行动的诱因。

如果仅用普通凡人的魂,修为便能突飞猛进,那十二垣至少有一半人不能拒绝这巨大的诱惑。

如果用的普通凡人,不必在沾亲带故、乡里乡亲的十二垣选取,而是自灵界另一方的凡间掠夺,那支持这一计划人的比例,或许还能再提一提。

岳山河看着贺卿生,强压下心头震颤,问:“如你所说,既然换命一术能提升境界,那你呢,一点也不心动吗?”

贺卿生古怪看了眼岳山河,“心动啊,但是大家都提高有什么意思,我想垄断来着。”

“嗯,要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许是她表情太过诚挚,岳山河一噎,冷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贺卿生憋笑,这些前辈喜欢逗,搞事的喜欢贫,要真按照她们说的来,又都不乐意了。

应去劫看着岳宗主呆滞怔愣下一秒即将晕倒的模样,轻轻拽了下贺卿生的袖子。

贺卿生当即手动拉下嘴角欠揍的弧度,对他双手一翻,乖巧地表示投降,“我错了。”

地上昏迷的真元宗弟子猛地呛出了一长串咳嗽,撕心裂肺,跟在提醒岳山河贺卿生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他还没死?”岳山河问出口后,才觉得话中略有不妥。

好在贺卿生没在意,只起身摊了摊手,对岳山河道:“暂且不说我个人对换命窃运的厌恶,光是我师门亡于此,我也不会允许这个阴谋的实现。”

“岳宗主,我是第一批受害者。我知道生死之间,还有更大的爱恨是非。”

因为这一出小插曲,岳山河被巨量信息冲击的大脑,才缓缓回过味来,她看着贺卿生爽朗笑出了声,眸中的满意和期许最终归为毫不掩饰的欣赏。

“怪不得会选择你。”她感叹,点了点贺卿生手中的白玉佩,“它代表的是,守界人。”

“守界人?”

守界,守卫灵界。

这是贺卿生第二次听到这个说法,她的思绪随着岳山河平缓地叙述,想到了连诏口中对守界人定义的头衔——天道钦点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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