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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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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1)

又过一夜,明心还是无醒转的迹象,鹿鸣有些坐不住了。

她起身向山顶望了望,又看了看寂静无人的四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收起了天蚕茧,将明心负在背上,向山顶行去。

背明心上山于她而言算得上十分轻松,真正难的是行路。

她沿山脊而上,一路又陡又窄,凛冽的风将地上的雪吹得干净,露出了厚厚的冰层,手脚并用才能勉强在滑不溜秋的陡峭冰面上前行。

更难的是,越往上走越是冷得难以想象,鹿鸣只觉吸气都变得十分费力,冷气自鼻腔而入,冻得嗓子肺腑都有生疼的感觉,她只得放轻了呼吸,不断运转真气保持身体热量。

一日过去,她才刚过了山腰。

太阳早已下到雪山另一面去,四下里变得有些昏暗了,鹿鸣只觉有些疲累,好容易寻了个平缓处将明心放到一旁,自己一面坐在地上休息一面观察四下的状况。

一片昏暗之中,山谷中某处竟幽幽闪着一丝橙色光芒。

鹿鸣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细看去,那一丝橙色一跳一跳,好似火苗一般,愈加清楚了。

她将明心裹好,放进天蚕茧中,稳稳固定在背风处,自己搓一搓脸颊耳朵,向着那橙色光芒处寻去。

在斜坡上走一截滑一截,鹿鸣走了半晌,只见那橙色光芒愈来愈大了,好似一堆腾着热气的篝火,一闪一闪地同她在招手。

她急切想要奔过去看个究竟,几乎摔了个跟头,爬起身时却见身前不远处赫然出现一所小木屋。木屋看去有几分破败,落满灰尘的破门敞开着,门内燃着一个大火炉。

看到火炉鹿鸣欢喜起来,径自走了进门。

屋内火光熊熊,温暖如春,热气腾腾的火炉上烤着一只喷香的野兔。

此时野兔正烤得滋滋冒油,兔肉焦脆的外皮上一滴油滴下来落在火炉上,“嗤啦”一声,腾起一阵油烟来。

鹿鸣生恐那兔肉烤得过火了,连忙将烤架从火炉上移开,看着仍在滴油的诱人兔腿,吞了吞口水。

她心想着寻一些盐巴香料来撒一撒,便打开了旁边靠墙一个大橱柜,不料打开之后更是瞠目结舌,橱柜里一层层摆放着熏肉、鲜果和点心,还有最下排整整一排酒坛。

她抱出一个酒坛来,揭开盖子一闻,那香味同七日香不说全然相同,总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知竟是何人在这样地方还能如此享受。

鹿鸣心下想着,陡然警惕起来。

她在屋内反复打量,又四处嗅了嗅,支起耳朵倾听声响,确信并无其他人,便放下了半颗心在肚里,打算先吃上一顿,暖一暖,再捡些素食给明心带回去。

一念至此,她便毫不客气将各色吃食都拿了一些出来,又将那兔腿撕下来一条,就着一坛酒大吃起来。

她多日不曾饮食,在这极寒环境中消耗又大,此时正是饥肠辘辘,偏这些吃食又做得咸淡适口,十分合意,她一面吃着一面盘算待会儿要多留些银钱给这主人家补偿。

正当她抱了酒坛啜饮美酒之时,骤然听得耳旁破空之声,近处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茫然睁大眼睛四看,渐渐地,木屋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被刨的乱七八糟的冰雪,混合着埋在冰雪下不知多少年的杂乱絮状物。再看自己手中,哪里有什么美酒佳肴,分明是一团团不可名状的混合物。

鹿鸣低下头呕吐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掉进食魇兽的圈套,你不要命啦?!”

是丁牧!

鹿鸣猛然醒悟过来,拔脚就要去追丁牧,奈何此时又是一阵不可遏制地呕吐,直呕得她胆汁都要倒光了,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哪里擡得起脚。

丁牧的笑声去得远了,鹿鸣索性趴在地上吐了个昏天暗地,方才觉好一些,背上出的冷汗被冷风一吹,瞬间化作一层薄冰,冻得她清醒了不少。

她沉着脸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擡脚向前几步,挥手便是一鞭,雪窝中骤然滚出一团紫色的、同野猪大小相似的小兽,嚎叫了一声撒腿便跑。

鹿鸣气极,追在小兽身后一面用布满倒刺的鞭子猛抽,一面大踏步上脚狠踹,那小兽被她打得收不住脚,又被踹翻在地,翻翻滚滚掉到山下去了。

鹿鸣大口喘着气,只觉身上疲惫寒冷至极,腹中一阵翻腾,想要再吐又实在吐不出什么了,只得拖着身躯往回走。

勉强爬回先前放置明心的地方,打开天蚕茧,看见明心仍旧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鹿鸣吐出一口气,闭了天蚕茧,挨着明心躺下,将裹在明心身上的皮裘往自己身上扯了扯,一手放在明心心口处感觉他心脏仍在跳动,便安心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心终于悠悠醒转来。

他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在天蚕茧内,身上盖着雪白的皮裘。

斜眼便看见鹿鸣脸色苍白地枕着自己手臂沉沉睡着,一只手仍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他本能地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却发觉鹿鸣身上十分冰冷,于是试探着握住她两手,发现果然冷得如同冰霜一般,不由得叹口气,坐起身来,取下盖在身上的皮裘将她严严实实裹好。

鹿鸣蜷缩在皮裘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看去只有小小一团。

她面色平静,呼吸绵长,睡得极沉,只是略显憔悴。平日里总是闪闪发亮的双眼此时紧紧闭着,只有两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明心的心重重跳了几下,他略感不适地捂住自己心口,背过身去。

鹿鸣醒来时正看见明心背对自己坐得笔直,便爬起身来用力在明心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眯眯道:“你醒了?”

明心转过身来点点头。

鹿鸣问道:“你不是说只歇息一两日,怎么昏睡了这许久?我还以为你就此不醒了。”

明心道:“抱歉,我此前亦未曾料到会如此久。”

鹿鸣伸了个懒腰,打开天蚕茧,刺骨的寒风吹得人瞬间精神一振。

她披好皮裘,笑道:“既已无事,我们启程罢,丁牧怕是早已登上山顶了,我们不能落后。”

明心点点头,两人又一前一后沿着陡峭的山脊向上攀爬。

一路之上,每过一段时间,鹿鸣总会停下来干呕一会儿。

明心奇道:“你可吃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

鹿鸣想起自己昨日的丢脸种种,打死也不肯提起,只道:“听闻女子若腹中有了娃娃,总会时不时作呕,想来许是当真有娃娃了。”

明心沉默许久,在她又停下来呕吐时道:“若果是如此,一切后果,理当由我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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