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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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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声音很小,被掩盖在掌掴声下。

“够了!”

歌阳侯的胳膊忽得被人抓住,他擡头,一双赤红的眼竟让人不敢直视。

“你再打下去她会死的。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泄愤的工具。”温余道。

“她出言不逊,该罚。”歌阳侯也知温余是嘉亲王府的人自然不敢与她为恶。

温余将宋衫从他的腿边拉出来,宋衫轻轻道了一声,“此事和你无关。”

温余只是轻轻扫了她的一眼,没有回答她,接着看向歌阳侯,“该罚?要罚女儿不该是带回府中以正规家法处置吗?在这里掌掴又是为何?是为了你说的惩罚,还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这一问,歌阳侯沉默了。

温余接着道,“还有,你惩罚到底是罚她出言不逊,还是因为你的谋算被她戳破了,你就不敢在陛谁在背后指使她欺骗六公主的感情呢?”

“诶呀呀,好难猜啊。”温余眯了眯眼,眼前的歌阳侯明显慌了。

温余乘胜追击,“若真是这般,那欺骗六公主的罪过不该是你歌阳侯吗?作为背后的授意人,你不该受罚吗?子不教,父之过,这么说,也该罚你不是吗?你若是真有悔过之意,那应该打你自己,而不是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安乐郡主下手。”

歌阳侯双腿发颤,缓缓在尚熙面前跪下,“小的绝无此意,望六公主开恩呐,饶了小的吧……”

尚熙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继续望着宋衫。

最后,她转而向一般的皇帝皇后跑去。

她一头埋进皇后怀中,忍不住哽咽道:“母后……”

皇后一边哄着她,一边在亭中扫了一眼,“我先带熙儿去找太医。”

见两人离开,皇帝才擡脚向亭中走来,他站在不断发抖的歌阳侯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似乎还带着笑意。

“既如此,温卿说的你可认了?”

这声音很轻,像是一位循循诱导的先生,却不由让歌阳侯发寒,“臣、臣下,认,但出口不逊的是小女,臣下绝无忤逆之意,望陛下明见。”

这话说得倒是把问题全部归咎到宋衫宋衫身上了,还真是好父亲。

皇帝却轻笑一声,“方才温卿不是说过,子不教,父之过。歌阳侯觉得,朕该如何罚你呢?”

“臣下、臣下……”

见歌阳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皇帝挥了挥手,隐藏在人群中的尚卿穿过人群递上一个册子。

皇帝接过,轻轻扔在他面前,激起了一些微尘。

“既这一桩罪行你想不出来该如何罚,那再加上这些呢?”

歌阳侯看了地上的册子,几乎是一眼便明白了这东西是什么。

“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那你倒是说说这些年拨去歌阳的米粮都去哪儿了?以及,与商勾结,私自制盐,这又该怎么罚?”

歌阳侯没想到皇帝查得这般清楚,顿时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地上,如同被踩烂在地的枯枝败叶一般。

只是嘴里还不停念着,饶命。

“既如此,那便按照律法处置吧,拖下去。”

等侍卫将歌阳侯拖走后,皇帝又道:“既然歌阳侯教女无方的罪罚过了,那就该审一审安乐郡主出言不逊的罪了。”

嘴里说的是宋衫,但皇帝的目光却看向了低着头的温余。

温余心下一颤,完了,耍得小聪明被发现了。

方才她将问题引到了歌阳侯管教无方上,但宋衫确实是最尚熙恶语相向,还那般严重,只是歌阳侯担心自己受牵连慌了神,可皇帝是聪明人啊……

“那温卿觉得应该怎么办?”

又是这个问题,温余捏紧了衣角,“臣认为……”

认为了半晌,温余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正当她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跪下求饶的时候皇帝忽得发话了,“哈哈哈,朕这次便不为难温卿了,安乐郡主的罪,便交给熙儿日后定夺吧!”

“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解决。”

皇帝笑得爽朗,临走前还拍了拍尚卿的肩膀,看向温余道:“好姑娘,但小聪明能耍一时,可用不了一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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