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二)(2/2)
皇帝笑了,他知道自己的阿姐已经妥协了。
“许是在什么畜生的肚子里吧,阿姐需要就把那些畜生都开膛破肚?”
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既如此,那便结束了,陈总管。”
陈总管立刻应声,“陛下。”
“将这尸体送到兽笼里去,然后再找一个新人,替换他的位置。”
说罢,皇帝甩袖离开。
温余这才微微擡起了头,方才的一切块得仿佛是一场梦一样。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那灰衣男子就已经被人拖出去了。
“所以,你们是……”
葛巾对温余摇了摇头,长公主抱着葛巾的手松了些。
“她是我的女儿,这个是他留给我们的……”长公主拿出银锁看了一会儿后伏在葛巾身上哭了起来。
温余站起身,腿有些发麻。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皇帝不会杀她灭口吧?像是对那灰衣男子一样?
回宫的路上温余一直在担心,听皇帝的意思,这赌场竟是他在背后操控,老板也是由他安排的。
原本她还疑惑,皇帝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仔细想想才明白,这宫里总是会有些欺上瞒下的忤逆之辈,却又碍于身份无法处置,这赌场便应运而生。
果真如长公主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一样:最是无情帝王家。
下了车,葛巾在车下等着温余。
“诶?你不去陪长公主吗?”温余疑惑道。
葛巾不是向来要和她划清界限吗?
“我有话对你说。”葛巾淡淡道。
“那好,我们回我的房间。”
温余带着葛巾回到房间内,关上门后为她倒了一杯水,“你要说什么?”
“今天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葛巾道。
温余点头:“当然,那灰衣男子的下场我也看到了。”
“其实,我很惊讶。”葛巾手指摩擦着杯壁,“我之前一直以为我的父亲真就是一个负心汉。他贪图我母亲的容貌,和我母亲在一起后又抛妻弃子一走了之。但我没有像我母亲一样恨他,就只是觉得……”
半晌,她才想到一个形容词,“哦……”
“哦?”温余歪头看她。
“就是哦。”葛巾点了点头,肯定道,“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男人而已跑就跑了,他跑就只能说明他没有责任心,可是今日知晓背后的原因后我竟然有些难过。”
温余静静地注视着她,温柔又无害,她知道葛巾现在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我有时候看到街上的一家人也会想若是我父母都在身边,我是不是也会像那小孩子一般开心,轻松。但是我不能。儿时被那些孩子叫孤儿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对他们大喊,我不是,我有父母,我母亲还是一位美人,可是,我不能说出来,我只能静静的,默默的,一个人待着。”
温余握住葛巾放在桌上的手,想将自己手心的暖意传递给她。
“其实,今日长公主知道了真相也是一件好事。”温余轻声道,“她没有辜负,她爱的人也爱着她,只是世事不公,被迫分离。她应该也不会再恨了吧?”
“不会恨,就是一件好事啊!”温余拍拍葛巾的手背,“爱比恨要好嘛!”
葛巾笑了一声,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你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长公主?”
“你啊,因为我知道你很在乎长公主,很在乎你的母亲。长公主也很在乎你,现在你也知道了你的父亲很爱你,你是生活在爱里的。”温余道,“我之前的那位朋友可说了,这银锁定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做成了,这位父亲一定很爱自己的女儿。”
闻言,葛巾拿出那枚银锁,“是啊,古兰朵,我有新名字了。”
“好听,古兰朵。”温余俏皮念了几遍。
“对了,你说的那位朋友可是最近来宫中的羌白?”葛巾收起了笑。
温余点点头,“对啊,你认识?”
“且末四家之一,羌家的小公子,很是贵气。听说过,不过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葛巾道。
“他是安乐郡主的朋友,我因为安乐郡主和他认识的。”温余见葛巾的脸色变了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奇怪,歌阳侯可是最恨且末人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且末人做朋友?”葛巾皱眉,“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小心。这宫里可没有什么纯白良善之人。”
温余重重点头:“我记得了。”
“还有一件事……”葛巾反握住温余的手,认真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