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2/2）

它摸到了一个青面鬼头顶上的红毛，红毛下一处方形的有裂缝的头皮。它使劲攥紧了这一缕毛发，往后拔。

被拔毛的鬼呲牙咧嘴，吱哇乱叫，反身挣扎要打它。

这块头皮被扯了下来，被扯掉头皮的青面鬼头上的皮肤开始剥落。

从被拔掉的皮肤开始，露出额头、眉毛、眼睛，直至身体。

它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看着拔掉她那块头皮的鬼呆呆站着，于是便要去拔她的头皮，可是这青面鬼说话了，她说：“流沙阿姊，我没有女娲石，不藏在青面鬼身体里会死的，你去拔其他人的拔。”

第一个被拔掉头皮红毛，变成人身的女孩很快遭到了其他青面獠牙鬼的围攻，在它们眼里，她不是人，而是无间城的兵卒模样。

流沙动作敏捷，嗖嗖嗖拔掉了三个头皮，又有三个青面鬼变成人形。

她们四人拔掉十二人，十二人再拔掉四十八个红毛头皮，四十八变成两百四，两百四变成五百六。

一共五百六十个青面獠牙鬼恢复了人形，她们还都认识。

只有一个没被拔掉红毛头皮的青面鬼，她叫做玄晴。她的女娲石给了白纱，如果脱离青面獠牙鬼的皮囊，将无以存活。

而这些恢复了人形的女人，皆是那些前仆后继，反抗无间地狱的女神后人。

无间城杀不死她们，于是将她们裹入丑陋的品囊里，改造她们，使她们看到外来者或者人形生物，便如同看到无间城的兵卒。

满目仇恨。

从而作为肉盾与前锋，去拱卫她们最恨的无间城！

可是，玄晴不那么容易被迷惑，她发现了无间的阴谋。

五百六十个上古女神的后人，就像这无间城里千千万万个受苦难的女人们一样，她们不灭的是不止不休的抗争。

玄晴指着白纱们印制的纸，告诉流沙：这个白纱阿姊，从外面来，她与我们一起，对抗无间。

青面獠牙的玄晴翻过无间城的城墙，从城内打开城门，五百六十个姊妹分批涌入无间城。

***

她们跪在女神的坟场上，排成排磕头，她们问白纱，“阿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纱问她们：“你们都是怎么被抓的？”

她们大部分是成批围杀或者单独暗杀无间的时候被逮到的。

“这么多次杀他，都没成功？”

摇头。

“可我明明刺了他一刀。他竟没受一点伤。”流沙补充道。

“无间肯定可以自由出入无间地狱，能够自由出入无间地狱的人，不会受伤。在无间城没人伤的了他。”

这就是：

孰可泅渡无间狱，喜乐圆满得自在。

“可是他不是无欲吗？无欲是他安身立命之本。”白纱看了一眼青面獠牙的玄晴，“你和我说过的。要使他有欲望。”

“我们想错了一件事，总想着爱欲是欲望，可是恨欲难道不是一种欲望吗？”

“对于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来说，恨欲或许更足以摧毁他。”

“作为一城之主，踩踏着无间城的女人，把她们作为自己统治的基石，如果他失去了这些随意支配的权力，他不恨吗？”

“第一步，偷走全城女人的幂罗。”

无间城的女孩、女人睡醒了要去床边拿幂罗戴，如果不戴便是不守本分的荡妇，可是她们找不到幂罗了。

一时半会做也来不及啊！

但是总要做家务，买菜，送男孩上学堂吧，于是她们只得用衣衫裹着头脸，出来t门去与邻居大嫂见面，见对方也是这般打扮，不由地互相笑起来，走到街上，看到花花绿绿的衣衫与头巾，面面相觑，眉眼带笑。

走在外面，不遮面部，看到清晰的视线，不比幂罗的黑纱遮盖感到舒适地多！

哗啦，无间城的镜空裂开了一条缝隙。

擡头看，有一缕金色的阳光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