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2/2)
赵颐:“哈?”
“行了,赶紧走,”玉流起来亲自送她出门,“对了,那俩孩子我再放你那儿几天,别让他们回来,尤其是宝儿,我最近挺忙。”
“哦,好,”赵颐有一点很好,一下就会被人带偏,“啊,不是,玉流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那小妹妹可是天天盼着见你。当初走的时候一句招呼都不打,现在又要让我当坏姐姐,哎呦,妹妹又要掉金豆子了,可怜可怜……”
玉流“啪”地合上门,隔绝了赵颐的滔滔不绝,和章囚一道从一数到十,等着赵颐的抱怨随同她的脚步远去,玉流才问:“囚哥,鄞州查得怎么样了,有异常吗?”
这才是章囚本来打算和玉流说的,因着赵颐在,只能先把安思贤的事情移到前面:“有,但不是在之前,而是在你走之后。城外的河里多了好几具浮尸,外侯官以为是那段时间暴雨成灾,沿州的流浪乞讨儿走夜路没看清导致掉进了水中溺死。因为没有人来官府报案,他们就被当成了无名尸处理了。”
玉流半阖着眼,忽然发问:“嗯……死相怎么样?”
章囚没预料到玉流会问这个,稍作思索,道:“具体情况他们没写很细,唯一提及的,是浮尸的脸皮泡没了。”
察觉到她的发呆,章囚不免有些心忧:“玉流?”
“……哦,我没事,有点累了而已。”玉流拿起茶壶,隔空猛灌了好几口,咬着唇冷静了会儿,尽量不让章囚发现自己的异样。
“要是太累先去休息,陛下近来心思都在安思贤身上,不一定有闲心管赵廉。”
“嗯。但回去前我要先和你说说邳州。诸几失踪是周清文搞的鬼,这位周大人犯了不少事儿,见死不救都算轻了。过几日会有密信送上来,你和吏部那边说一声,推几个人上去候选着。至于……”说到这里,玉流张着嘴,她还有什么没说完,却欲言又止。
章囚见她如此,拧起了眉:“至于什么?”
玉流的脸色并不是好看,舔着发涩的唇角,低声道:“囚哥,我是在那座山里找到的诸哥和赵廉,回天城里的……那座山。”
闻言,章囚的脸色也须臾变得凝重,但好在及时复原:“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能控制。”这是实话,知道他们是从禁山下来的就那么几个。谢遥知不会说,管家没命说,周清文那边有周承昀盯着,嘴巴也会闭上。
“那就好,”章囚自然知道禁山的由来,他有自己的顾虑在,“陛下对回天城的态度向来不明,为了诸几的命,我会瞒下来。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去找陛下禀明赵廉身死之事,其余的等诸几醒了再说,免得你之后再跑一趟。”
“好。”玉流应下来,她也该好好睡一睡了。
玉流刚走到路口,就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坐在石槛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摇着扇子笑得春风得意。
玉流后悔了,早知道她就在署里的客房睡了。但此时再走已经来不及了,谢遥知已经发现她了:“玉流,自己家门都不认得了?”
玉流走过去:“不是让你住诸哥府上吗?”
“我又没说我是来找你借宿的,”谢遥知扶着腰起身,一副没骨头的软样,“你能不能陪我逛逛,嘿,怎么一副我欠了你几百两银子的臭脸?”
“累。等我睡够了舍命陪你逛,今日嘛你自己先随处看哈啊……呼。”玉流话没说完,哈欠已经出口了。
“进城时都没见你这么累啊,怎么,和我呆在一起就累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玉流踢他:“你懂什么,我这是到家了。好了,趁我累着懒得发火,赶紧走。”
“行行行,大人您好生睡一觉,我明儿再来叨扰。”
谢遥知走出街角,玉流惺忪的睡眼转瞬就冷冽起来,眯着眼望向橙红的晚霞,快入夜了。
夜里,是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好时候。
夜半三更,紧闭的窗子被敲响。
玉流睁开眼:“说。”
“大人,谢公子刚从诸府离开,看方位是往城北去了。”
“没看错?”
“没有,他的脸我们几个都记住了。”
玉流吐出一口浑气:“好,你们不要冒然跟近他,我马上就来。”
“是。”
静夜冷风,月光清凌,却总有照不亮的角落。玉流站在半坍的矮墙后,心里想的不是谢遥知要私会谁,而是京城居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脚底还没走出半步,一阵凉风贴着后颈而来,拂起她没有拢好的长发。
青丝扫过脸侧之时,“唔——”玉流被略带寒意的手掌捂住了嘴。
下一刻,闷闷的轻笑从鸣动的胸腔闯进玉流的耳中。她恼了,擡肘就要往后,然,身后之人预判了她的动作,先行破招。
他抓住她的手腕,手花一转,嶙峋修长的手指便将扮凶的爪子收拢团作拳头包住。
“这才没见几日就这么凶了?嘶——小没良心,膝盖骨往哪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