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鬼涧寻踪影,巧计戏狸猫(1/2)
第二天,沈青带着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再次来到了“哭丧坡”。他们没有急于靠近,而是先在山谷外围,用带来的“皂宝”粉末,混合上熊油,制成了一种极其滑腻的膏状物。
“沈哥,您这是…?”赵小军看着这滑不溜丢的玩意儿,满脸的不解。
“这叫‘绝缘膏’。”沈青神秘一笑,“那‘松魂胶’再粘,也粘不住这滑不溜丢的玩意儿。”
他指挥着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将这“绝缘膏”,极其小心地,均匀地涂抹在那几块刨得光滑如镜的硬木板之上。
入夜,万籁俱寂。沈青带着三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片“哭丧坡”。他根据白天观察好的位置,指挥着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将那几块涂抹了“绝缘膏”的光滑木板,用绳索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了那“彩衣翁”最常拉丝的几条“主航线”之上,正好挡在了两棵红皮松的中间。
做完这一切,四人便退到远处,屏息等待。
后半夜,就在赵小-军困得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丝线划过空气的“簌簌”声,从山谷深处传来。紧接着,一道身披七彩羽衣,神骏非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布置好的木板旁边。
那“彩衣翁”显然是被这几块突然出现的、光滑平整的“新大陆”吸引了。在它看来,这简直是筑巢拉丝的绝佳地点!它没有丝毫犹豫,便熟门熟路地,开始在两块木板之间,来回穿梭,从那尖长的喙中,吐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松魂胶”!
然而,这一次,那无往不利的“松魂胶”,却失去了作用!那些胶丝一接触到涂抹了“绝缘膏”的光滑木板,便瞬间失去了粘性,如同普通的露珠般,凝结、滑落,在木板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
那“彩衣翁”显然是搞不明白状况,它歪着小脑袋,困惑地鸣叫了几声,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它似乎是跟这几块破木板较上了劲,越是失败,越是不甘心,一个劲儿地在上面吐着胶丝。
“差不多了。”沈青看着那木板上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如同琥珀般的“松魂胶”,眼中精光一闪!
他猛地从藏身之处冲了出去!
那“彩衣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它惊叫一声,本能地就要振翅高飞!但沈青的速度比它更快!他手中的捕鸟网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撒了出去,正好将那只还没来得及完全起飞的“彩衣翁”,给罩了个结结实实!
“我的娘啊!沈哥!这…这就抓住了?!”赵小-军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看着那在网中徒劳挣扎的七彩神鸟,以及那几块木板上厚厚的一层“松魂胶”,激动得满脸通红,“您这计策也太神了!这畜生是自个儿把宝贝给送到咱手心里来了啊!”
石家兄弟也是看得心服口服,对沈青的敬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沈青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他没有伤害那只“彩衣翁”,只是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它的脑袋,待其安静下来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它从网中解下,然后朝着山谷的另一头,猛地一抛!
那“彩衣翁”重获自由,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沈哥,您…您咋把它给放了?”赵小-军满脸的不解和心疼。
“咱们求的是财,不是它的命。”沈青淡淡地说道,他走到那几块木板前,用带来的特制小铲,小心翼翼地,将那厚厚的一层“松魂胶”刮了下来,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之中,“这山里的宝贝,是取不尽的。咱们得给自个儿,也给这山林,留条后路。”
他这番话,听得赵小-军和石家兄弟是似懂非懂,但心里对沈青的敬佩,却又多了几分。沈哥这本事,这胸襟,真是让他们这些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老爷们,都自愧不如啊!
就在他们心满意足地收拾着这笔天降横财,准备下山的时候,一个苍老而又带着几分警惕的声音,却突然从山谷的另一侧响了起来。
“几位好汉,这‘哭丧坡’的规矩,怕是忘了吧?这里的松魂,可不是谁都能拿的。”
那声音苍老,却如同山涧里的顽石,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硬气。赵小军和石家兄弟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地就握紧了家伙,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山谷另一侧的阴影里,慢悠悠地走出来一个精瘦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打着好几个补丁的旧皮袄,背着个磨得发亮的采药篓,手里拄着一根看不出年岁的、包浆厚重的“索宝棍”。他头发花白,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却像是山鹰的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得能扎人。
“几位好汉,看着面生得很,”老头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跟前,目光在沈青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到那几块盛满了“松魂胶”的木板上,嘿了一声,“这‘哭丧坡’的松魂,可不是谁都能取,谁都敢取的。你们坏了这儿的规矩,就不怕山神爷怪罪?”
赵小军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来气,他往前一步,想说点什么,却被沈青抬手拦了下来。
沈青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头,他知道,这种常年独行在深山老林里的采药客,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他们懂山里的规矩,也敬山里的鬼神,但更信奉自己的眼睛和手里的家伙。他身上没有煞气,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韧劲,比寻常的猎户还要强上几分。
“老人家,”沈青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意思,反而客气地递上一根烟,“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这山里的门道。要是真有啥冲撞的地方,还请您老给指点指点。”
那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好说话。他没接烟,只是指了指那被放生的“彩衣翁”消失的方向:“那鸟,叫‘彩衣仙’,是这坡里的山灵。它吐的胶,叫‘松魂’,是用来粘它自个儿的窝,也是用来粘那些不长眼,闯进它地盘的荤腥,给它自个儿和娃子们加餐的。你们取了它的胶,却放了它的人,这算是个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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