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逃生无门 “掌柜你不要我了吗?”(1/2)
第182章 逃生无门 “掌柜你不要我了吗?”
相比龙都大牢宽敞明亮, 渠阳一小小县城,衙门内属大牢就阴暗狭窄许多。
季窈带着杜仲和赫连尘,在牢头带领下一路往最里面一间监牢而来的时候, 不时有老鼠从脚边钻来钻去, 吓得赫连尘直往季窈身边缩。
“哎哟, 这都是什么鬼地方。”
杜仲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单独和季窈出一次远门,没想到她非得带着这个拖油瓶。
所以他此刻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拉着赫连尘往自己身后挪。
“再不规矩,把你手脚重新捆上锁在客栈里。”
“不对啊, 陌生人不知情, 馆里其他人不能知道太多也就罢了, 杜仲你拉我做甚?我自己的夫人我还不能走近些了?”
赫连尘说得顺嘴, 正得意洋洋的样子, 下一刻径直撞在杜仲石墙一样的背上。杜仲黑着脸转过身来, 一字一顿道,“再说一次, 她、不、是、你、夫、人。”
“怎么不是了……”
“有完没完。”季窈一个眼神递过来,两个人都闭了嘴。
牢头带着三人一路往里走,路过一些看上去还沾着血的机关时,若有所指道, “这些机关, 防的就是来劫狱之人。任凭他多高的武功,上百支利箭同时射出来的时候也是躲不开的。”
看来蝉衣就是被这机关所伤, 否则以他的功夫, 又怎会劫狱失败。
四人走到最里面一间点着油灯的监牢,牢头打开锁链放他们进去。
“县丞大人吩咐了,暂时不会对这两个人用刑。那个姓蝉的小子也送到附近医馆里, 在衙差看管之下接受大夫治疗,听说已经醒了。你们何时想去看他,在门口找一个姓白的捕快带你们去就是。”
“谢谢牢头大哥。”
商陆躺在潮湿发霉的稻草堆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醒来,看清季窈和杜仲的身影激动到差点落泪。
“掌柜!”
“商陆。”她接住商陆递来的手,好像在握着一块冰,“你还好吗?前几日的那起纵火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牢头递来两支蜡烛和四张圆凳,商陆湿漉漉的屁股终于挨着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说起他和蝉衣这些时日的遭遇。
三年前落雁谷中,雪云师父和其夫人华娘子所创建的门派“朝央”,所有房舍宅院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个精光,雪云师父和华娘子也葬身火海之事,在不大的渠阳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知道朝央派专门收留孤儿为徒,火灾之后其门派徒众群龙无首,没过几天就做鸟兽散,而其中雪云最为看重的大弟子江令舟因冲入火场救人未果,反被熏坏嗓子,昏倒在火场之中,之后便再没有了此人的消息。
无人知晓,江令舟那时被赫连尘救起,不但与了他银钱安葬雪云夫妻,更给了他一个新名字“蝉衣”作为南风馆的小倌之一,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渠阳。
“原来蝉衣姓江。”
商陆一身囚服,肩头披着杜仲干爽的外衫,怅然若失点了点头,“他说他三岁时双亲去世,是雪云师父收留他,并教他武功。”
这次蝉衣带着商陆回来,一进渠阳便直奔岑府,向老管家打听有关当年岑老爷寿宴上,防火点燃雪云师父夫妻二人衣袍的孩童。
“可惜我们问遍了岑府上下及附近百姓近五里范围内所有人家,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火灾前几日,我们帮忙请老管家尽力回忆,将那孩童的模样大致画了出来,在渠阳城中四处走访摸排,也都没有人能将这人认出来。”
说话间,牢头抱着商陆之前穿的衣服走进来递还给他,他在里头掏出一张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画纸,展开来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皮骨皆消瘦不已的十七、八岁孩童形象跃然纸上。
“这是根据老管家三年前对那孩子的描述画出来的,估计与他现在的模样也不尽相同罢,否则又怎么会没人认出来呢?”
季窈把画接过来收好,又问起这一次的纵火案来。
“怎会如此巧合,那户人家起火时你恰好就在附近,还被当作嫌犯抓了起来?”
商陆平时就是一副比女娘还要娇养三分的性子,此刻提起这件事更是几欲落泪,抓起杜仲的外袍点去眼角泪水,慢慢回忆道。
“说起这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我与蝉衣兵分两路,各自在南边和北边的胡同里拿着画像四处找人问询。后来我先一步回到客栈,见蝉衣尚未归,就打算先小憩片刻,等他回来再用晚膳。刚睡下客栈伙计就来敲门,说有位郎君在他那里留下口信,要我赶紧去银蛇巷胡同里与他汇合,说是有急事找我。
我心想在这渠阳城中,认识我的只有蝉衣,所以就赶紧赶到银蛇巷胡同。谁知我打听到这姓杜的人家住哪一户,刚走到人家家门口尚未来得及敲门,后颈突然被人敲了一棍,我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后来浓烟钻进鼻腔,把我呛得不行我这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地上,面前正对着一栋不大的民舍,窜天的大火正滚滚燃烧着,里头传来女人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还没搞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赶来灭火的潜火兵重新按回地上,连夜就给送进这里关起来了。”
“能确定当时,是蝉衣叫客栈伙计给你留的口信吗?”
商陆摇头,“从事发到现在,我不曾出过牢门,如何去问呢?对了。”
他擡头看一圈,疑惑起来,“蝉衣怎么没同你们一起来?”
看来他还不知道蝉衣劫狱未遂的事。
商陆受人陷害,吃尽苦头,季窈不想他在因为蝉衣的事内疚,所以拍拍他的手道,“他被一点事情绊住了。”
“可是忙着在外头替我伸冤?也千万要小心,别像我一样被人陷害才好。”
看杜仲的眼神,他明显也了解季窈的意图,正打算再说点什么遮掩过去,赫连尘大大咧咧,一拍大腿开了口,“哪儿能啊?他这会儿还在医馆里躺着,且受罪呢!”
“什么?!”商陆从圆凳上站起来,肩头衣服滑落到地上,“蝉衣他怎么会在医馆呢?”
现在回想起来,季窈真的觉得赫连尘如今也像从前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没脑子。她瞪他一眼,起身朝商陆解释道,“他前几日劫狱未遂,被机关伤了……不过现在已经没大碍了,我们看完你就会去医馆看他,你别担心。”
“即便口信是蝉衣所传,在银蛇巷里把你打晕的人也一定不会是蝉衣。这人将你放在火灾现场,势必就是要让你背负纵火杀人的罪名。”
季窈认同点头,看向杜仲说道,“那这个人也就是杜家纵火杀人案真正的凶手。他选中商陆,到底是蓄谋还是偶然?”
“皆有可能。”杜仲眼中映照出油灯里幽微的火光,边思考边说道,“若是蓄谋,多半是商陆这几日不知在何时何地将凶手得罪,他便趁你落单之时假传口信将你骗至杜家宅院附近,将你打晕,成功将罪名嫁祸于你;若为偶然,那蝉衣将你喊过去,可能只是为其他原因,不过正好这户人家被凶手盯上,欲杀人放火,他便将正好出现在附近的你打晕,将罪名嫁祸给你,一石二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将商陆打晕之人,和纵火杀人之人,一定是同一个人。”
说到这他站起来,两道剑眉蹙起,眼中浮现担忧的神色。
“若是前者,那这个凶手尚可以从这些时日你们在渠阳城中接触过,甚至不小心得罪过的人之中找到;但若是后者,恐怕这个人就很难找了,因为你不过是他随手在附近乱抓的一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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