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芍药定情 “你可知赠我芍药,是何用意……(1/2)
第153章 芍药定情 “你可知赠我芍药,是何用意……
谁?
自然不能告诉他。
前日夜里那一吻本身只是为了演出效果, 既无感情掺杂其中,也不存在双方任何一方的强迫。与其说那是一个吻,不如说那是一场表演。
自己方才那番话如果传出去, 已经担上骂名, 季窈觉得实在没必要再把杜仲牵扯进来, 于是摆手道,“不是什么重要之人, 不过是我贪图人家美色,一时逞快……啊不说这个了, 东西都还给你, 以后也别再让李捕头送旁的东西来, 招人闲话。我、我走了。”
贪图美色?若要论男色, 严煜对自己这张脸也并非一点自信也没有。
“季娘子且慢。”他快走两步拦住面前女娘, 脸色复杂, “之前种种的确是我草率,送你的那些东西, 都是从前你在我府里见过的彩颦支、支招,我一一买来赠你的。我知晓季娘子你不缺这些,但我也的确不懂得,还能如何向你表达我的情意。”
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 原本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她双臂, 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收回,只在季窈面前站得英挺, 郑重其事道, “即便没有之前我误闯书房,窥见你赤/身裸/体那一幕,没有你为解除我的误会, 主动凑上来亲我那一幕,也没有我在黄金下村,因为木绛笑话我童子之身,醉酒之下错吻你那一幕……这些事情通通都没有,我此刻也想告诉你:我严煜是真的心悦于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杀季窈个措手不及。她自觉口干舌燥,好像有一朵桃红色的烟火在心头悄悄炸开,星星点点的绯色烟雾迷蒙住她双眸,眼前玉质金相的少年郎形象突然就变得朦胧起来。
“你、你说真的?”
严煜,这样一个自小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家中世代书香痘墨,不为五斗米折腰也不为强权恶势低头的少年清官,居然说他喜欢她?
喜欢她什么?字写得潦草,书没念过几本?还是武功盖世,血有奇效?不会因为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吧?
经过之前和南星的相处,她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爱粘着他,可这个严煜就连送东西都是差手下送来。倘若他真喜欢自己,为何不晚上再送来?
严煜以为是自己表达得还不够真诚,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季窈手腕,呼吸急促道,“自然是真。季娘子还要我如何证明?你在这龙都城里可还有视若亲人一样的长辈,我这就带着你到他们跟前去表决心:我严煜一颗真心尽归于季娘子身上,此生除你以外,再无其他女娘能入我半分眼,与我携手余生。若有违今日言,可叫我受尽人间疾苦,伤病困苦而亡!”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季窈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嘴,心中霞绯此刻转移到脸上,略显扭捏道,“我在这里并无亲人,你不用发这些毒誓……诶你做甚?”
少年郎闻言即刻转身,又回到书桌边,随手扯过一张白纸,执笔开始书写起来,“那我这就给家中去信,告诉他们我已找到此生唯一心仪之人。只要她同意,我争取尽快带她回去见他们,亦或是他们抽出空来,到龙都来探我,我再向他们引荐你。”
他书写速度极快,说这话时第一行已经写完。季窈赶紧冲过去抢下他手里毛笔,只觉得心里那团绯色烟火里还夹着蜜一样的甜。
女娘羞怯眨眼,低头把玩手中毛笔的同时,甜润小声道,“不用费心做这些事情,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
他如此说,严煜终于放下心,起身的同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脸上红霞似锦,又烫又闷。
书房里两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对方,乍一看倒像是红娘撮合下头一回见面的两个人一样生分。
严煜左顾右盼一阵,还是决定问出口,“那、那桌上这些物件,季娘子可还愿意收下?”
她如果收下,是不是就说明她对他也有此心?
季窈娇滴滴扫他一眼,沉思一阵从桌上把那对耳铛拿起,放在手心。上好的翡翠触肌生凉,她摘下腰间香囊把耳铛放进去,难掩嘴角笑意。
“就这个吧,刚好我明日有约,戴上它正合适。其他的暂且放在你这里,我想要的时候自会来取。”
这次严煜不傻,听出话外音,是季窈愿意再来找他,心中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好。”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拿起季窈放到书桌边上毛笔,又开始写起来。季窈以为他还在犯傻,赶紧开口,“怎么还要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休要搬你爹娘出来吓唬我。”
“自然不是。”他专心执笔,眉宇间仍旧带着如获至宝的喜悦,“我是要去信家中,告诉他们不要再为我寻亲事,否则倒真应了那日在南风馆竹林中,与季娘子你讨论的‘娶心上人还是娶有媒妁之约的人’那句话了。”
呆子。
季窈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站在桌边看他低头认真写信,想着自己不打声招呼就出门,此刻也该回了。
“那你忙着,我先告辞。”
“嗯。”
她揣着兜里翡翠耳铛走出来,还没出衙门口,刚好和前来抓她的杜仲迎面撞上。看他一脸怒容,头发也不似用午膳时收拾得那样干净利落,女娘脸现疑惑。
“杜仲,你来衙门做甚?”
“自然是来逮你这个没脑子又容易上当受骗之人。”
他上下打量面前人一圈,见她手上既无布匹也无簪钗,也同样疑惑不解起来:“那个小白脸送你的东西呢?”
“还他了。”季窈拍拍手,好像上面粘着灰尘似的。洋洋洒洒从衙门口走下阶梯,来到杜仲身边,“怎么,你也喜欢那方目纱,想制成衣裳入夏再穿吗?”
“荒唐。附庸风雅的俗物,谁会稀罕?”
说完他态度稍稍软下来,凑到季窈面前再一次确认道,“你当真把东西都还他了?”
女娘主动退还郎君的定情信物,是否代表她其实对那个小白脸也没什么意思。
季窈闻言摸了摸腰间香囊,有些心虚答道,“啊、对啊,能还的都还了,不然你真当我来者不拒,什么破铜烂铁都当个宝吗?”
这话的意思是,布匹和簪子她看不上,不过这翡翠耳铛就另当别论了。
杜仲却只当她三样东西都退给那个小白脸,藏不住心里高兴,重新扬起头朗声道,“算你还有点子傲骨。”
他越夸,季窈越心虚。她见对面路边有卖炸花片,赶紧拉着杜仲往对街走。
“诶诶我明日想吃酥炸牡丹花片,咱们买一些回去罢。”
杜仲最讨厌这些虚有其表的食物,不过目光落在拉住自己的那双小手上,嘴角止不住上扬,还似以往那样嫌弃她,“故弄玄虚的东西,有甚好吃的?”
“你懂什么,这可是传说中征服了宋高宗第二任皇后的美物,花香扑鼻,入口脆生,,诶老板,这炸花片怎么卖的……”
两人被街上人头攒动的热闹氛围感染,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一道如箭般锐利的目光。
严煜家书写到一半,突然回想起季窈方才收下翡翠耳铛时说那句话里,前半句还有个“明日有约”。明日三月初三上巳节,神域里历来有青年男女相约踏青赏花的习俗。
她戴着自己送她的耳铛,打算与谁相约?
带着疑问追出来,他刚好看见季窈伸手抓住杜仲胳膊,拉着他到对街去买炸花片。往日他只道杜仲或许是她的兄长云云,如今听她说在龙都举目无亲,那这个叫杜仲的男人就自然不是她的兄长。与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举止如此亲密,严煜双手在袖中攥成拳,眼神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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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每逢上巳节,神域都有祭祀水神的习惯,商陆起个大早,抱着怀里半壶清水走出门口,手持刚掐的嫩柳条沾水洒向门窗,但求祈福、驱邪。
见季窈和杜仲也穿戴一新,前后脚从后舍走出来,他赶紧又再沾湿柳条,朝二人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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