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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夜:灵灯血宴(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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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夜:灵灯血宴(一)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申时,晴初客栈东厢房内。

月琢好不容易从全身麻木中找回知觉时,周身还处在一片奇异的昏暗里。他略微一动手脚,发觉自己身边竟还躺着一个人。不是临岚。

陆无鉴……不在房中?

阴天下午的光线不算很亮,勉强透过窗纸照进来,却在彩纱屏风前又被阻断。

临岚呢……

未及思索,月琢一直搭在锦被上的手里冷不丁被塞进一只温热柔腻的物事,细长的指尖轻微挑动,在他掌心不紧不慢地画了一个半圆。

月琢尚未完全坐起,心里一惊,转头看向身侧——但见一女子有着与临岚十分相似的身材与容貌,唯独气息截然不同。她像一条刚出水的人鱼,背倚纱帐,蜷腿侧卧,姿态极尽舒展,然而床上空间有限,不容她这朵娇莲纵情绽放,却显得那身段更加妖娆、容颜更为冶艳。

这是什么法术符号?月琢警觉地想抽回手,却好像被她摄魂夺魄一般,动弹不得。

“你竟不知?这在我们当地,就是邀请对方‘艳遇’的意思。”女子口唇未动,然传声入心,娇媚异常,竟轻易读出了月琢所思所想。

“什么艳遇?”月琢不欲挣扎,反而耐心地追问。

“你真无趣,都说到这地步了还不懂!”美人眼波流转,双眉轻蹙,越发楚楚可怜,“你不是尝了那‘幻樱果’才到梦境中来的么?我作为此处梦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你。”

“怎么招待?”

“为你实现一个愿望呀!此间种种,皆是潜藏在你内心深层的幻想——你所见所闻,自然也会与现实背道而驰啦。因此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吧!这里的一切,都不会照应到现实中去。”

“……”

“你喜欢她,想睡她,是吧?”见他仍自犹疑,身心孤寂的美人不禁赧然催促,“好梦不长圆,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美人说罢,欺身而近,与他紧紧交握的两手似乎是故意让月琢无处可躲。眼看对方娇艳如火的朱唇就要吻上来,月琢眉目一凛,便轻巧地躲开女子扑倒他的趋势,将她一把拽回了床上,更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只听“哎呀”一声娇呼,女子的双足已被他压制身下,整个人也被牢牢禁锢在月琢身体所支撑起的狭小空间里。出乎意料,但也还在她的计划之中。

“你、你……慢点儿来,别急嘛。”

被反客为主后,她竟不敢仰望这位气势凌人的神族男子,只得两颊羞红地躺着,静待对方逐步踏入自己主动开放的温柔陷阱里。

临岚是绝美的,他从霜洞之夜就已知晓,可却不是像她这般。临岚的美,总是在她无意间恣意流露,让人心惊眼亮,为之动容。所以无论眼前这个陌生的美人如何诱惑自己,他还是无法产生半点非分之想。

“告诉我,临岚现在何处?”

女子稍稍一愣,故作惊讶道:“大神……既然来了这里,竟还想去找别的女人!你好忍心啊。”

“你最好如实说来。”他不擅长与人周旋,只因心如止水,方能从容应对。

“啊,轻点……”女子只觉腕上力道一紧,便像有万千条金属细链侵入浑身血脉,令她愈来愈难以呼吸、血液断流。她无端恐惧起来,双眸里酝酿的情欲荡然无存,只剩无底的惊慌。

“那个……大神,你先别、别这样……严肃。”

女子还待说几句话缓和气氛,擡眸对上月琢愈发冷冽的眼色,又怕了起来,忙道:

“我说……这个梦境乃是碧寒所设,是陆无鉴记忆之梦后的二重梦境,旨在扰乱你与临岚仙子的心境,让你们……分别经历大喜大悲之后,就可以相对削弱你们在僭灵幻阵中所能施展的实力。”

“大喜……我这是‘大喜’?”月琢一张冷脸越来越黑,“那‘大悲’是什么?”

女子惶然,不再隐瞒,遂坦白道:“就是让临岚姑娘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师父凄惨死去,却无能为力。”

月琢不言,心内却是五味杂陈。僵持了半晌,方问:“那要如何出去?”

“达成你之所愿,毁灭她之所念……你们便可醒来。”

“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确定……你得出去问了碧寒才知道。他是绘这梦境之人,我不过是他以灵力拟出的幻影……”

月琢手下施加的神力愈重,她的话音也愈来愈轻,精神更是萎靡。算了,何必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幻象?

女子蓦地松了口气,紫金灵光已然撤去。那位英俊夺目的神族男子,亦如海上浮沫,不见影踪。

他……为什么可以随意来去碧寒精心设置的回溯之梦?

“临岚!快醒醒——不管梦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月琢急切的话语响至耳畔,令犹自沉溺悲伤梦境的临岚浑身一颤。

她轻声呜咽了几句,手脚无措地蜷缩着,似是想尽力抱住什么,可却扑了个空,因而带着哭腔,泪眼汪汪地醒来。

月琢此时正屈膝跪在她的身侧,一双清眸也因脱离梦境而失去了神采,变为空洞灰蒙,但以他听声辨位的本事,也能准确又有分寸地扶住她战栗的身躯。

临岚噩梦初醒,意识犹为混沌,眼神中还有挥之不去的悲情。但一见月琢,竟像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宣泄出口,不由扑进了他怀中,久久不肯松手。

好在月琢早已知晓二重梦境之事,便即抚上她的后背,像对待孩子般小心安慰着。

他抱了她良久,临岚才逐渐平复心情,松开自己紧紧环住月琢的臂膀,哑声说道:

“你来了,就好……让我知道那个梦不是真的……就好。

“我看见……师父他,在我眼里迅速老去,头发一寸寸地变白,容貌也一点点变得褶皱难堪,直到彻底变成我不再认得的……一堆冰冷枯骨。

“他的衣服……他惯穿的那件白色大氅,就那样凌乱地盖在那堆白骨上面。我不相信他是真的走了,但是就连那颗修炼百年的内丹都不曾留下,只化作一地细碎的晶粉。空气里……再也嗅不到他独有的灵力气息。

“我没想过他死后的情形,也从未经历过这样残酷的分别——天人永隔,仿佛就是转眼之间会发生的事。以前虽然也离开过仙月山,但我心知他还在那里,他会等着我回去……

“即使下山以后,我仍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觉得他不会那么快走向死亡,他一定能等到我给他找到续命的法子。可是刚才那个梦……”

说着说着,临岚不自觉又红了眼眶。她的哭声那么隐忍,垂眸低泣的样子委实让月琢心痛不已。

但他深知,自己不能对她的私事作何评价,自己也不是占据了她生命中一席之地的重要人物,只好就着如今这个感觉微妙的怀抱,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她,让她身心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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