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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这个世界太肮脏,配不上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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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甚至让人怀疑,到底是那些感染者出了问题,还是人类本身就疾病累累?

主持人无法得知听众们的想法,但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亲爱的观众们】

迟来的支援试图闯入演播室,但可惜的是,门口已经被铁板钉死。

【最终阶段的感染者,几乎没有人见到过】

“把网络给我断了!”

原一看到有官员在门外怒吼,眼里止不住的恐惧,官员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能把感染者最终阶段公之于众!

可在他通讯那边的技术员们只是苦笑一声,好几个年老的甚至摇摇头沉默不语。

官员唇瓣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旁边被束缚带绑着的男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的同志,那么多的同胞,只为了维持这份虚假的和平,可现在,这该死的诡异却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给人类留下。

男人浑身被束缚带绑的死死的,就连脸上都带着一个止咬器,头发长度及腰,一只眼睛已经变成纯黑色,另一只眼睛却仍是正常的。

正常的眼睛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悲伤,他带着呜咽悲鸣道:“……早在我们失去对网络的控制器的时候,就已经宣告了失败。”

普通大众不知道的是,在那场黑羽后不但带来了感染者,还一同剥夺了属于人类智慧结晶的网络。

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能让人类在月球小住几月,联系月球和远航派靠的都是网络。

但黑雨过后,一股神秘的力量将网络剥离,让人类彻底失去了与月球甚至远航飞船的联系,那场大雨让人类只剩地球这一片孤舟。

可哪怕关闭所有的服务器,失去了载体的网络依然能使用,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对网络的权限还在,还能勉强控制前期的舆论。

或许它们没有恶意——被认为是另一个文明侵入的科学家们试图如此解释。

可只要看过感染者的最终阶段,就没有人再坚持这个观点。

官员悲愤交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墙壁没事,可他的拳头上却出现密密的裂纹。

他也被感染了。

男人闭上双眼,或许网上说的没错。

在这个压抑的时代中,所有人都将沦为疯子。

他听着主持人的声音透过墙壁,透过一声声撞门的轰隆声传出,宛若一声声人类的丧钟。

【可现在,我将为各位展示真实】

主持人将手放在面部边缘,像抓住了某种翘起的边缘,如扯下一页A4纸那样轻松将整张脸活生生剥落!

被剥开的脸皮之下,不见任何血肉的踪影,只剩如皮球般凝聚的黑暗,她或他张开没有唇瓣的嘴巴,大声宣布——

“开始吧!我亲爱的同胞们,我们不需要再隐藏!”

感染者的最终阶段,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它们被幸存的人类称为——

异端者。

就像每一个感染者的症状都不一样,异端者表现的现象也不尽相同,它们或某个肢体变得扭曲,或在人形的基础上生长出更多的眼睛耳朵鼻子甚至是四肢,更有感染严重的直接失去了人形,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

当主持人靠网络将感染者的最终形态揭露时,世界就彻底乱了。

异端者不是人类,却莫名对人类抱有最大的恶意。

人类依赖的枪支弹药甚至是核弹在这些异端者身上没有任何作用,一旦遇到就是被虐杀的下场,哪怕躲过了异端者们的屠杀,也容易在情绪崩溃下被感染,战局几乎是一边倒的结果。

人类被迫搬进了地下,但追杀仍如影随形。

原一就这样目睹着2046年的地球沦为一片荒芜的废墟。

他无数次想阻止些什么,可没有任何作用。

原一甚至开始迷茫:如果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回忆,一段过去的影像,那他生活的时代又是什么?

按照听到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测,在2026年人类成功发明了可以远航的宇宙飞船,也由此产生了留守派和远游派,最终经过一系列的战争,在2040年达成了和解,远游派载着人类第一个人工智能离开,留守派继续在地球和月球构建新时代。

在2045黑雨到来之前,地球还能和远游派进行联系,虽然这个联系只是断断续续的信息,但飞船从未失去过地球的坐标。

但是黑雨之后,地球与飞船的联系断开。

2046年,虚假的和平被戳破,异端者发起屠杀,年底,溃不成军的人类开始搬入地下。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穿越前的2024年之后,巧合的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如果迪尤尔说祂是自己的身体,那就说明在自己出生时地球就被注视了,不然他不可能诞生,可地球的被注视和异变为什么都发生在2024年之后?

原一隐隐感觉,这里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这个想法,原一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原一忍不住叫道。

那是一个六岁黑发小孩,他坐在高高的箱子上,穿着破烂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群,哪怕肚子饿的咕咕响也不甚在意,黑色的眼眸让人想到感染者。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却在原一出声后疑惑地转向原一的方向。

原一以为他能看到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代看到哥哥,但还是奋力挥手。

可惜的是,小孩只是歪着头盯着原一看了一会,就又转过头去,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巧合。

他转过头时恰好和另一个擡头张望的人对上了视线。

“那一定是个感染者!”那人尖叫着叫来了巡逻的护卫,却被告知这个孩子不是感染者,只是天生眼睛比较黑。

护卫已经收到无数次关于小孩的举报,他们熟练的将小孩从箱子上抱下来,然后将他送回家。

“能不能不要乱跑,你知道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护卫忍不住抱怨,然而怀里的孩子一声不吭,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护卫没有办法,只能用恶狠狠的语气再次警告了他的监护人。

小孩的监护人是个同样木讷的男人,他胡子拉碴,神色萎靡,四肢纤细而肚子圆润——这是吸食了某种违禁物品后的表现,但现在只要你不出格,已经没有人在乎了——他呆滞地听着护卫队训斥,半响才从参差不齐的牙齿中吐出一个字:“好。”

护卫摇摇头,知道男人已经没救了。

将小孩放下后,他犹豫片刻,还是咬咬牙将包里捡来的零食塞到小孩手里,他看着小孩虽然破烂,但已经比这个时代面黄肌瘦的孩子好态太多的状态,不禁悲从中来:“吃吧,反正……我儿子也吃不上了。”

他的儿子因为捡到异端者写下的诗歌被感染,他将儿子锁在房间里,用厚重的锁链将房间封死,可他知道,在儿子进入最终阶段之前,他必须做出抉择。

是因为心中的不忍让异端者摧毁现在的幸存基地,还是大义灭亲,让儿子起码能以一个人的姿态死去,护卫曾帮无数个陷入这种境地的人选择,可轮到他时,他却远没有自己想象中坚强。

“也许我也很快就要去陪他了。”

他自嘲着看了眼手心的裂纹,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自那天后,小原初再也没见过他。

或许是死了,或许是逃了,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只关心护卫少了一个人,又可以去争抢这个起码能吃上饱饭的危险工作。

男人对小原初很好,甚至好得不可思议。

他将仅剩的食物给他,将仅有的衣物添上,甚至将自己的违禁品卖掉,只为换给小原初一个玩具。

但当新的护卫路过门口时,原一听见哥哥在自言自语。

“我应该感到悲伤。”

小原初摸了摸胸口,半响后,他确定哪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多少沮丧,准确来说,他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平静地说:“换个地方。”

于是他的身影渐渐消散,露出后面已经死去两天的男人身影。

其实男人原本能多活两天的——他太着急吃那个粗糙的馒头了,还没来觉得嚼碎就咽下,却被堵塞了咽喉,在地上抓住无数道可怖的痕迹——而小原初就在他面前看着,直到男人咽气。

这样的原初陌生到让原一不可思议。

他无法将面前这个宛若木偶的原初与哥哥联系起来。

对于原一来说,比奔跑更早让他明白的,是原初对他的爱。

那蓬勃热烈,鲜活的像春天枝头盛放的花,用浓郁的香将你包裹。

而绝非面前这个,比泉水还要冰冷无感的孩子。

但回忆的脚步不会因为原一的不可思议而停止播放。

原一看着哥哥尝试了很多办法——

他会混入人群,当无助的孩子,感受人性中的善,但善良却未能撼动他的冰冷。

他故意被拐卖,让人类的恶赤裸裸地呈现在面前,但怒火未能从他心底燃起。

他在无数人身边停留又离去,让孤独如影随形,但疲倦的厌烦也没能爬上他的眉眼。

只要让他心中有一丝波澜,都可以成为人类最后的希望,可直到将所有的可能都尝试完毕,他仍无法理解半分感情。

在确认自己的诞生只是残缺的意识,而非祂所希望的自我后,小原初在一个角落坐了很久。

没有命令的他像失去控制的木偶,放空了思绪等待最后的审判。

原一也被迫跟他在一个地方呆了很久。

无聊让原一到处乱逛,哪怕碰不到东西,也在试图翻找,在给每一块石头都取了名字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哥,你就不能动一下吗?”

原一蹲在小原初身边,用手指戳着哥哥白嫩的脸庞。

原初没有半点反应。

原一凑到他耳边,拉长了调子幽怨地开嚎:“好——无——聊——啊——哥——”

虽然还是无法把面前的人和记忆中哥哥联系起来,但这不妨碍在对方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撒个娇,反正他哥也不会知道。

大概是他的鬼哭狼嚎实在太凄惨,以至于都能穿过时间,让一动不动的原初眼睫毛抖了抖。

他忽然站起身,身影淡漠,再次显现时已来到了地上,来到异端者们的巢xue。

异端者们对他虎视眈眈,他却置若罔闻,径直向前走去。

有异端者大笑着朝着小原初冲了过去,小原初似乎没有发现危险。

虽然这只是回忆,但原一还是皱起了眉头。

从过往的画面看,小原初除了可以逃跑似乎没有其他能力,过去那些对他有恶意的人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亡,但现在这个异端者却在大空地冲过来,原一想不到任何会让异端者突然暴毙的可能。

在原一心微微提起来时,异端者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宛若被更高等的存在瞥视一眼,狠狠地擦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原一看了眼四周的异端者。

异端者只是疯,但不是傻。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不再小看这个孩子,但虎视眈眈的视线依然如影随形。

这让原一很是不爽。

“看什么看!不准看!”原一瞪了这群异端者一眼。

下一秒,被他瞪过的异端者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烈火包围,迅速化作一具枯骨,被风一吹后,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原一吓了一跳,吓得直接往小原初那边靠。

小原初的脚步停了下来。

所有对小原初投去恶意的异端者全部在尖叫中化作一缕灰烟,看着他们消失不见的身影,原一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差点忘了这是回忆……”

刚刚他甚至以为这群人变成这样是他导致的,但怎么可能呢?这又不是在命运之河里,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的虚影。

但说是那么说,原一还是老老实实坐上了触手编织的吊篮——吊篮一直都在他身后,只要他愿意就能坐上去,但他耐不住性子,每次看到异端者和人类的战争,或者小原初又遇到什么新的情景总是激动地跳出来,久而久之他干脆不坐回去,就一直站在那里看。

四周发生的一切对原一来说都是宛若5D电影一样,他能闻到一些特定的香味——这些味道各不相同,最不健康的也就是演播室内男人点燃的香烟了。

其他的香味都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甚至连太过惨烈的画面都没有给原一直接展示,还是像素风马赛克,尸山血海在原一面前也不过是一堆血淋淋转瞬即逝的马赛克,但信息却能清晰的刻印在脑海中,让他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但文字远没有看到的来得直观,所以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很难接受的东西。

可以说在这么长的回忆里,原一看到最恐怖的,竟然是几个异端者在自己面前无火自然的画面,因为太突然以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原一坐在触手吊篮上,触手凑过来摸摸他,像在安慰他不要害怕。

原一试图辩解:“我一点也不怕,只是被吓到了。”

触手点头,宠溺无比。

触手: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慈祥.jpg

原一有些微妙地看向触手,如果这触手真的是他的本体,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可为什么这触手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护崽感。

摇摇头不再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原一专心看着小原初往前走,在爬过倾倒的大楼后,他终于来到真正的地面——准确来说,是一片废墟的顶端,这里能够看到完整的太阳。

不知是几月的地球,太阳当空照,只是维持着着地球表面不至于被寒冰覆盖,却没有给地球带来丝毫的暖意。

小原初走向废墟中唯一的一抹绿色。

他将那抹绿色连根拔起,拍了拍根部的泥土,又在自己衣服上擦干了手。

原一在小原初身后,看不见他具体的表情,却也能从他动作中看出几分纠结与犹豫。

这倒是难得。

毕竟小原初很难有什么额外的动作,他做的一切类情绪行为都是一种模仿,可惜模仿到最后,他仍然无法去理解,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脱离了环境后会呆坐在一个地方。

小原初纠结了好一会,才鼓足了勇气。

他用手捧着那抹绿色,转过身。

他的眼睛第一次直直地望向原一。

原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回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片废墟上,只有过去的小原初,和未来的原一。

过去和未来在此刻重叠,命运在此刻完成了闭环。

然而过去的小原初不知道,他只是捧着那抹绿色,用稚嫩的嗓音笨拙地询问——

“如果我送你一朵花,能让我看看你吗?”

风吹过小原初的头发,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沉默地收起了那抹绿色,决定从这里跳下去。

虽然这点高度不足以损坏他的身体,但他莫名就是想这么做,直到身体收回他的所有权。

可在他准备跳下去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笨蛋哥哥,你拿的那是狗尾巴草。”

像一点星光落入漆黑的深渊,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他仍然看不见祂的身影。

没有人会比小原初更明白祂的身份——来自未来,注定要代替自己,已经成功的意识。

祂的存在简直是对他的否定,预示着他失败得毫无挽回的余地。

可是……

祂叫我哥哥。

祂承认了我。

小原初眨眨眼,他萌芽的情感尚未成长,对这短短的一行字只能感到些许的波动,却不知道这激动从何而来,但他的身体开始抽条,像一夜灌了无数生长激素那样,从稚嫩的孩童变成了少年体型。

他将那珠狗尾巴草合在掌心,张开后变成黑色花,花瓣随风飘摇,落进最近的一处人类避难区。

在原一看不见的黑幕过场中,连面都没见到的兄长在片刻中做出了诞生以后第一个决定——

他要创造一个只适合祂成长的乐园。

这个世界太肮脏,配不上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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